一十一 他喜歡上了足球
院子里!
一個搖椅,一個男人,一杯茶,一支煙……
胡彪坐在搖椅上,手裡的煙,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
望著天空,胡彪不知所措。
其實,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想到了。
他不是傻子,胡遠平時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
現在的文斌顛球都已經非常熟練了,穩一點的話,顛一百次都不成問題。
而胡遠呢!總是二三十次,每天的水平都是一樣的,即便他每天都在練習顛球。
起初,胡彪並不在意,因為,他想重點培養胡遠的興趣。
只要胡遠起了興趣,他根本不擔心胡遠的訓練,然而,這一切並沒有向著他想象的方向發展。
放手吧!胡彪心有不甘。
堅持吧!又有何用呢?對於一個對足球抗拒的人來說,再訓練一年,胡遠還是二三十次顛球的水平。
無心學習!
這是最致命的。
……
場院里,那個破舊的足球就靜靜的躺在地上,他的旁邊則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人,胡遠在等待著胡彪的回復。
胡彪被逼宮了。
他只有兩個選擇。
其一,答應胡遠,不再對他進行訓練。
其二,不答應胡遠,讓胡遠把這事告訴他的母親。
兩個選擇,胡彪都難以接受。
許久……
胡彪站起身來,掐滅了手裡的煙頭,無奈的說到:
「行吧!訓練到此結束!」
隨後,他抱起地上的破足球,朝著家門口的方向走去。
「去你ma的傳承!」
胡彪一個大腳,只見破舊的足球朝著門外飛了出去,飛得很遠,遠得看不清它的落點在哪裡,不知道哪個無辜人家遭了殃。
胡彪憤怒了。
站在院子里的胡遠有點心虛,別的不說,他白白吃了老胡一個多月的伙食,老胡一個多月以來的好心都被他當成了驢肝肺了。
……
夜幕降臨!
一個臉上芳華未逝,身材微微發福,裙擺拖到皮鞋上的女人出現在了院門口。
「兒子,我回來了!」
「這兩天的學習怎麼樣啊!一會把你這兩天的作業和試卷拿來我看看。」
這是王靜每次回到家裡雷打不動的兩句話。
而胡遠每次的回答也如出一轍。
「是的,王老師」
……
「喂!老胡!」
「你就只會躺在搖椅上,我每次回來你都是這個樣子的,你有時間你就不能多輔導輔導兒子的功課嗎?」
「兒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
……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嘮叨,平日里,胡彪最害怕的人就是王靜,他每做一件事情都得看看王靜的臉色。
可今天,面對王靜的指責他卻無動於衷,他像死豬一樣的躺在搖椅上,一動不動,任憑王靜數落。
痛苦莫過於心死,今天,他的心都死了,王靜,他又何懼之有呢?
……
晚上!
老胡房間的燈一直亮著,時不時的,胡遠還能聽到兩個人拌嘴的聲音。
夫妻異地,偶爾的相聚本該是溫存時刻,是胡遠打破了這一切。
……
周一!
清晨六點,胡遠自然醒來,他起了床,換上了跑步的裝備,來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沒有老胡的身影,這時候的他才反應過來,他的生活已經改變了。
不過,他與老胡堅持了一個多月的跑步,倒也習慣了。
不踢球並不意味著不能跑步,鍛煉身體也是一件好事。
胡遠便一個人出了門。
……
社區小學大門口,胡遠與往常一樣碰到了文斌,可文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上來就貼著臉的問東問西,而是隻字未語。
兩人相對沉默。
足球課上,當鈴聲響起的時候,胡遠就下定了決心,他要把這糟糕的一切都結束了。
隊伍還沒有集結,胡遠便來到了孫文面前。
「老師,我不想踢足球了,我想退出。」
孫文沉默了三秒,三秒的時間裡,他考慮過挽留,但他並沒有多說話。
孩子天賦不錯,但他每天都在混日子,這又有什麼意思呢?
「好吧!你回去上課吧!」
胡遠剛走到球場邊上,耳朵里就傳來了文斌的聲音。
當著眾人的面,文斌大聲的說到:
「胡遠,你就是個不上進的人!」
「沒有人願意和你做朋友!」
「沒有人!」
文斌的聲音撕心裂肺,可胡遠並不以為然,他頭也沒回的朝著教室的方向離去。
他不想回頭,他害怕自己會後悔,現在的他已經眾叛親離了。
這一切,難道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胡彪,他一意孤行,一心想讓胡遠踢球。
王靜,她一意孤行,一心想讓胡遠考上名牌大學。
胡遠,他也一意孤行,一心想要做大事,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他想做回有錢人。
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沒有人妥協,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要說錯,每個人都是錯的,他又憑什麼為別人的錯買單呢?
胡遠坐在教室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總在足球課上,做作業的時候,他連一行字都讀不完,思緒就開起了小差。
足球為什麼要闖進他的生活呢?
胡遠想徹底忘掉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然而,他無法抹去足球給他帶來的記憶。
整整一節課,胡遠都不得安心,他總是關心今天的訓練課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叮鈴鈴!」
放學的鐘聲響起,胡遠背起書包跑了出去。
當他經過足球場的時候便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抬頭看著球場上正在列隊的同學們。
此時的胡遠才發現,他放不下關於足球的一切,是因為他已經喜歡上了足球。
只是,他那該死的發財夢驅使著他拒絕足球,在足球與財富之間,他選擇了財富。
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胡遠悄悄的摸到了球場邊上的一個角落裡,等到球場上的隊伍解散之後,他又悄悄的摸到了孫文的身後。
孫文低著頭正在整理訓練器材,當他回頭的時候,背後的胡遠嚇了他一跳。
「孫老師,我還能參加足球課嗎?」
胡遠顯得很真誠。
孫文並不知道胡遠在這節足球課間都想了些什麼,他可以確定的是,足球課上又會多一個學生。
「當然了,只要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