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單方面的談判
危險將至,此刻助手的身後,一道黑影已悄然接近,銀光色的刀刃就猶如那黑暗中的一輪明月般,映照出陣陣的凄涼之色。
去死吧!
心中默念一聲,虎皮面具男猛然將手中的匕首高高舉起,隨後對準身前助手的脖頸,也是想都不想,便直接捅了下去。
手起刀落間,似是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陰冷寒氣,助手下意識地向著右方一滾,可即便助手反應如此之快,卻依舊還是沒能逃過被捅傷的命運。
助手反應不慢,虎皮面具男同樣也不是吃素的人,在見得對方側身閃躲的同時,也是趕忙翻轉手腕,反手持刀,在對方面朝天花板一剎那,並沒有給其二次反應的機會。
想來也是沒有想到這持刀者的手法竟然如此嫻熟,助手因反應不及,只是半秒之後,就感覺到刀身入體,正中下腹。
「可惡!」
助手暗罵一聲,也顧不得肚子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屈膝,隨後右腿猛然上抬,對著面前持刀之人的太陽穴就頂了過去。
早就知道對方身手不錯,肯定不是什麼臭魚爛蝦,可當事實擺在眼前,卻依舊令虎皮面具男打心底不敢相信,這傢伙竟然在遭受重擊之後,還能以這樣快的速度進行反擊。
腦子反應想要躲避,可身體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片刻之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虎皮面具男便之感覺整個大腦都是一震,眼前發黑,鮮血似乎都在此刻從鼻腔之中噴涌而出。
刀把兒瞬間離手,借著最後的一點意識,虎皮面具男單腳回探,身形頓時暴退數步之多。
大腦之中嗡嗡作響,就像是有一群蒼蠅在耳邊瘋狂地騷擾自己。
虎皮面具男雙膝跪倒在地,兩手抱頭,感覺非常痛苦。
而另一邊的助手,情況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匕首幾乎全部漠入小腹,想要直接拔出來,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的,放他就這麼插著,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如果擅自將其拔出,那大出血是絕對避免不了的情況。
如果真要是那樣的話,就糟糕了。
助手坐直身體,不住地大口喘著粗氣,雖說僅僅只是一刀,可對他造成的傷害卻是相當之大。
艱難地抬起眼,望了望不遠處正趴在地上,身體不斷起伏的陌生男子,助手同樣也是心中一驚。
剛剛他那頂膝,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應該都是直接暈死過去的結果。
畢竟人體膝蓋的硬度,以及攻擊所落到的位置,都可以算是致命一擊了。
顯然助手並沒有想到,眼前這哥們兒竟然能在承受如此重擊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不當場暈厥。
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助手在心中不斷地反覆詢問。
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之下,被罪犯偷襲這種事情,是作為警方在辦案時最無法容忍的事情,也是絕對要想方設法避免發生的事情。
而此刻助手的情況,怎樣看,無疑都已經處在了最糟糕的地步。
助手獨自滯留在案發現場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在警方的辦案流程之中,相對來說,助手在屋中所做出的所有行動,都是警衛部那邊毫不知情的。
換句話說,在沒有上級下達命令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擅自闖進案發現場的,這點助手尤為清楚。
也就是說,助手此時可以依靠的東西,就只有自己。
「好像·····有些麻煩了啊!」
助手面色猙獰地抬起臉,用一種只能自己聽到的極小分貝說道。
見對方好像也緩得差不多了,助手在心中沉思了片刻,隨後沉聲說道:「你是知道的吧,干出這種事情,你是絕對逃不出警方手心的,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最後的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助手的這段話,並不是想要刺激對方,而是想讓其看清現實。
虎皮面具男並沒有說話,只是掐了掐有些發沉的腦袋,隨後便用一種生無可戀的目光死死望向助手此時所在的位置。
見對方對此並無任何錶態,助手也是長舒了口氣,隨後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這棟房子現在已經被我們警方完全封鎖了,就算你插翅,也絕不可能逃出生天,放下手中的所有武器,乖乖就範,將這次案情的經過,以及你們幾人的目的交代清楚,說不定還下半輩子還能有個洒脫的機會。」
助手這話一出口,卻引得虎皮面具男的一陣瘋狂大笑,這般如此嘶啞且凄慘的笑聲,也是不禁使得助手都有些背脊發涼。
只見男人在狂笑了片刻之後,也是逐漸恢復正常,盯著助手的眼神之中,竟看不出任何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其先是緩緩站起身,在腳步左右踉蹌了幾下之後,也是用他的陰冷的口氣說道:「警察?別開玩笑了,你不會認為我真的會怕警察吧!哈哈哈!笑話嗎!老子在這條道路上已經走得太遠了,早他(媽)得回不了頭了!」
而對方這頓慷慨激昂的發言,顯然也是將助手一下子就給震在了原地,望著對方的眼神之中,似是有些同情之色。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哥們兒竟然能將人生看得如此透徹。
顯然,他並不是一個衝動型的犯罪者,從他剛剛的發言其實就可以看出,這哥們兒比起那些普通罪犯來說,要成熟的許多。
而往往就是這種人,才是令警方最為頭疼的存在。
他既然能說出剛剛的那些話,也就間接性說明了一點,或許,他的心已經死了。
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孑然一身,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做到無畏無懼,破釜沉舟般的,去殺人犯罪,肆意妄為。
這種人,單憑法律,是絕對無法將其完全壓制的,誇張一點,他們甚至可以算是犯罪界的領頭羊。
而要對付這種人的具體思路以及方法,也同樣需要非常大的轉變。
看來,需要套一套他的話了。
助手心有所想,在斟酌良久之後,也是緩緩開口,用一種教育人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不過,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現在回頭還不算晚,只要肯回頭,一切就都還是未知數。」
平生除了哥哥之外,最看不慣別人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的男人,也是微微頷首,隨後突然用一種懵懂無知的奇怪語氣說道:「哦!回頭還不算晚?難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肯回頭,那我之前所犯下的全部罪行均可直接赦免對嗎?那些被我親手殺掉的無辜百姓們,也可以起死回生,對嗎?那········」
「閉嘴!」
男人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被助手那帶著些許命令口吻的「閉嘴」,給直接打斷。
顯然在聽得對方這段言辭之後,助手打心底里,也是對其感到陣陣的厭惡。
在助手眼中,擁有這種惡略想法的人,簡直就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強忍住心中那股衝動的慾望,助手輕輕咳嗽了幾聲,此時腹部的傷口,似乎又進行了一小部分的擴張,而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助手不斷說話導致的。
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盡量不讓血液過多向外流淌,此時的助手,已經明顯可以感覺到,延伸至全身的那種無力之感。
可能只要再過一會兒,助手就會因為體力不支,從而昏倒在這裡。
就單從現在的局勢來看,那男人無疑站在了最有利的位置之上。
助手甚至不敢想象,在自己昏倒之後,這男人究竟要做些什麼。
或許會一蹴而就,把自己直接殺掉,又或者將自己五花大綁,當成與警方交涉的重要人質也說不定。
這樣想來,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會更大一點。
畢竟,這可是他們在如此情況之下,唯一可以用來逃出生天的最佳辦法了。
想來,僅僅依靠語言來使對方乖乖就範這種事情,在此刻看來,還是相當可笑的。
助手似乎在心中早已確定了這一點。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盡量去拖住這名罪犯,等待肖警官那邊的二次進入。
手機與對講機是絕對禁止的,畢竟那男人如果看到自己偷偷向外界通風報信,指不定會做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僅憑助手此時的身體狀況來看,那男人殺掉自己,簡直就是比在大街上踩死一隻螞蟻都要簡單得多。
如此一來,自己命運的走向,似乎也就只能全全交給運氣來掌控了。
而在助手瘋狂思考的這段時間裡,男人也是慢慢的走到了其面前,只見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插在助手腹部位置的刀把兒。
助手見狀,頓時也是有些慌了神,他自然知道對方的這個動作,究竟意味著什麼。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其面前,露出如此慌亂的神色。
而男人在見到對方這種表情之後,似乎也是顯得相當滿意,嘴角微挑,詭笑一聲,隨後便在助手滿臉驚恐的目光之中,猛然向後一扯。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慘叫聲,助手瞬間癱倒在地,望著身體之中不斷噴涌而出的鮮血,助手內心,也是在此刻完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