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學之路

如今已經過了十幾年了，儘管這期間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但我仍舊對那片作文記憶猶新，尤其是語文老師拿著那篇作文，在課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快速朗讀，她快速朗讀的原因可能是她覺得這篇作文不是一篇可以當眾朗讀的文章，那她為什麼要讀呢？我不知道。

我只記得她對我的評價，她說她浸潤在文學中很多年，也活了大半輩子，無論是在書中還是在生活中，都認識了解了很多人。對於如白紙一般的高中生，她是能一眼看透了，但是她說她看不透我。其實我想，不管她看不透我，我也看不透我自己。

那篇作文在課上和課下都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和議論，但其實作為一篇高中作文，它很簡短。不同的是，它毫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表達了一個青春期男性正常的慾望。

「在僅有我們二人的荒島上，我們先進行了簡單的了解，然後便開始尋找食物和居住的地方，這一切都很正常。圓月升起，我們二人在山洞中圍著篝火，觸膝而坐，我望著她瞳孔中點點火光和被火焰映照的紅彤彤的臉頰......」

之後的細節我並沒有什麼詳細的描寫，只用了一個詞——「野獸征途」，這個詞一時間成了同學口中的流行詞語，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清晰的記著，不知當時那些同學是否可還記得。

其實生命中的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了很多事，但記憶卻是碎片化的，有時候你會突然想起一段往事，感觸極深，有時卻根本不記得竟然發生過那樣的事。無論如何，就是過往的這些每時每刻造就了現在的你，你就是你所有因果的指向。若是你想看透自己，了解自己，就從那些「因」中去找找答案吧。

我時常會想，如果「因」變了又會怎麼樣呢，假如我一直在老家讀小初高中，現在的我究竟又會使什麼樣子呢？

五年級的轉學是因為父母工作的變動，也許正是那個封閉式寄宿管理的私立學校，讓我形成了現在這種有時忍讓，有時卻又得理不饒人的性格。

封閉管理的私立學校其實就是一個小社會，尤其是其中好多學生父母常年忙於工作，疏於對孩子的管理，使得他們小小年紀就染上了許多不良的社會習氣。

我作為一個轉學生，又是一個外地人，一開始他們就像寓言故事裡沒見過驢的老虎一樣，不對我這麼樣，時間長了，便發現這個人欺負欺負也不會怎麼樣，我的忍氣吞聲使他們愈發猖狂。

我記得其中有一個人最壞，名叫趙晨，曾經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用枕巾蒙住我的臉，扇了我十幾個耳光。直到下一周末父親來接我回去時，我的臉還腫著，父親問過緣由后便氣洶洶的告了老師，後來趙晨好像被老師打了，但是他始終也沒有有所收斂。

我曾想過父親也許也是一樣有些懦弱的人，我當時多麼希望他當時能夠幫我打趙晨一頓。後來初中時，也發生了一件類似的事，初中的一個語文老師因為我和同桌說話要打我，而我明明沒有說話，是她看錯了，於是我就用手擋，這一檔她倒是來勁了，把我推到講台前，使勁打了好幾個耳光，還把我們班主任叫了過來。班主任把我和同桌的女生都叫了出去，那個班主任當時在年級里都是出了名的打人兇狠，不過他倒是沒怎們打我，倒是把那個女生狠狠的打了許久，打的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個女生是班內的兩大美女之一，年級的四大美女之一，雖然只有初中，但發育的很早，她做我同桌時，我掉了東西總會讓她幫我去撿，我趁機偷偷的瞟著她。很長時間裡我都以為我的這個行為簡直神不知鬼不覺，不料在某一次我們幾個男生聊天時，他們竟然早就發現了我，不過從他們的言語中，我竟然感覺到了欽佩和羨慕，我便一點也不覺得羞恥，甚至還有些自鳴得意。

所以那天我看著她的小臉被打的彤紅，甚至都有些粗糙了，我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我的臉也沒好到哪去。初中時，我在父母當時任教的那所中學讀書，我們一家人住在一個宿舍里。晚上回去，父親自然發現了我紅腫的臉，我記得他當時是生氣的，好像說是要找那個老師理論，可是最後也沒有去，我當時多麼希望他真的去啊，就像我小學那時希望他揍趙晨一頓一樣。可能，這就是成年人的成熟？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是父親，我以後會怎麼辦。

小學畢業后的一段時間裡，我曾多次想過，要是我擁有了力量，我一定要將趙晨「扒皮抽筋」，我曾真真切切的恨過他很長時間。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再恨他了，沒有當初的那種感覺了，不知是釋然了，或者是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