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薛念慈
「來人啊,這幾個人要謀害本姑娘,把他們一家全部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顧靜安撫著幾個孩子,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蕭北寒眼底充滿了殺意。
「是」
就在那些官兵想要靠近顧靜時,旁邊一名紅衣少女大喝一聲:
「住手」
黃敏敏回頭望去,輕蔑一笑。
「怎麼?你想幫他們?」
黃敏敏旁邊的丫鬟嘲笑起來。
「你當你是誰呢?我家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們全家都應該叩謝我們家小姐看上他的大恩。」
紅衣少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她們。
「呵,你看上的人就可以隨隨便便搶嗎?現在搶這家的相公,下次搶內家的丈夫,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就不怕我們告去巡撫大人那裡嗎?」
聽了這話,周圍的人都蠢蠢欲動,小聲討論了起來。
「就是啊,人家一家人來吃飯,竟然搶人相公,真不要臉。」
「我看這知府大人府里啊,可能養著很多被搶來的男人呢」
「我覺得有可能,呵,看來以後要少帶我當家的出門了,萬一被搶去了可怎麼辦啊」
黃敏敏聽了這些話非常憤怒:「一群賤民,本姑娘看上的人就算搶過來又怎麼樣?識相的給我閉嘴,否則我叫我爹爹打死你。」
顧靜都聽不下去了,又拿出她的殺手鐧:
「是嗎,你無緣無故把我們一家人帶走,難道要是我們普通老百姓的名如草芥嗎?我們世世代代為農,我本以為可以與我的丈夫白頭偕老,誰曾想今日竟然遭來橫禍,以後我們母子幾人該怎麼生活呀,嗚嗚嗚~」
小溪兒看見自己娘親哭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嚎啕大哭起來:「哇嗚~嗚~娘親~」
蕭瑾軒緊跟其後:「娘啊~嗚嗚嗚~我不要爹爹走~我不要變成沒有爹爹的孩子,嗚嗚嗚~」
蕭瑾瑜實在是哭不出來,就用袖子捂著臉抖動著小肩膀。
蕭北寒一直站在顧靜身後低著頭,似乎這件事與他無關。
「哎呀,這娘幾個也太可憐了,真是蒼天無眼啊」
「這位黃姑娘,你怎能如此橫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搶人,還要把他們抓去大牢不成?」
佟掌柜眯了眯眼,立刻道:
「黃姑娘想抓人那就儘管抓吧,我們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然後我們其中有人有機會見到巡撫大人,必定把今日之事告知於他,有本事你就把我們所有人抓起來。」
「就是啊,有本事就把我們抓起來,你抓了我,我家裡人必定去告你」
佟掌柜和旁邊幾位看熱鬧的大廚一唱一和說著,旁邊的群眾也跟著大膽說起來,個個都想著,她總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走不是。
所以,正義感十足的眾人就一人一句起來。
「哼,今日有我們在,你們休想把人帶走」
「對,除非你把我們所有人都帶走。」
「有本事把所有人抓起來」
黃敏敏沒想到這些賤民竟然如此齊心,於是大聲呵斥起來。
「大膽,你們要造反不成,我爹爹可是知府大人,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感覺把這幾個人帶走」
「哼,有本事把我也抓起來」佟掌柜忍著顫抖擋在了顧靜他們前面。
一旁的群眾以及紅衣少女也紛紛站出來擋在顧靜一家面前。
「要抓一起抓好了,這次抓別人相公,下次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一旁的侍衛見那麼多人圍著,也不敢輕易動手:「你們……這……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知府大人剛上任,可不能鬧起民憤啊。」
顧靜含著淚搖搖欲墜,彷彿風一吹就要倒的模樣。
「各位叔叔嬸嬸兄弟姐妹們,謝謝你們的維護,小婦人深表感激。這位黃姑娘,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夫婿可以張貼徵婚啟事呀,請你不要再覬覦別人的夫君了,我們都是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尋的夫君呀……」
「就是啊,堂堂知府千金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做這樣出格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嗎?」紅衣女子大聲說道起來。
黃敏敏氣極了,這個賤女人竟然說她沒有教養,還張貼什麼徵婚啟事?當她沒有人要嗎?
「你這個賤人,胡說什麼?」
「喲,急了?還是那句話,有本事把我們一起抓走」
「就是啊,把我們都抓走吧」
「來來來,抓我們啊」
眾人紛紛挑釁黃敏敏,就是仗著人多,就是玩,有本事抓完這些人啊,倒要看看知府的地牢能不能裝得下,又能不能養活他們。
顧靜在只有黃敏敏看得到的角度,向她挑釁,蕭瑾軒還做了個鬼臉,蕭雲溪用袖子捂著臉,可她分明在笑。
黃敏敏總算看出來了,這家人是故意示弱的。她這輩子沒這麼被羞辱過,還不能上去打人,氣死她了。
旁邊的侍衛感覺這些人越來越氣憤,超級害怕自己等一下會被打,於是對黃敏敏說道: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樣耗著對知府大人的威望有影響啊。」
旁邊的丫鬟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平時她們在街上橫行霸道的時候都沒有人敢說半句,可現在這些人跟要吃了他們似的。
「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查到那家人在哪,我們再以其他罪名抓了他們便是了。」
黃敏敏轉念一想,有道理,等抓住他們,她一定要讓那個賤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那幾個小野種,至於那個男人,哼,她要他跪在地上求她,還要他親眼看看他的孩子和這個賤女人的下場,否則難解她心頭之恨。
「賤人,走著瞧」黃敏敏瞪了顧靜一眼,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見他們走了,周圍的人也各自散去。
顧靜偷偷鬆了一口氣,其實她有點怕被抓走,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幾個孩子受苦。
「這位姐姐,你沒事吧?」紅衣姑娘跑到顧靜面前。
「我沒有,謝謝你呀」
「我叫薛念慈,姐姐叫我小念就好,姐姐長得真好看。」薛念慈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十八九歲年紀,黑如墨的長發,一張鵝蛋臉,眼珠子亮亮的,周身透著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特別是抱著小孩,更是散發著一種女性專屬的溫柔。
顧靜看著眼前這個活潑的美少女,明明剛才還凶得像個小老虎,現在竟然這樣可愛,顧靜感覺這個女生她喜歡。
「小念也長得很可愛呢。」
「是嗎,以前我娘親也這樣說,嘻嘻」
「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顧靜,這幾個是我的孩子,蕭瑾瑜,蕭瑾軒,蕭雲溪,這位是我的相公蕭北寒。」顧靜也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這個女孩和熟悉的感覺,她也很喜歡。
薛念慈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蕭北寒,總覺得這個人好眼熟呢。
不過她忘記了在哪見過了,算了,她喜歡這個姐姐,才不管其他人。
「姐姐你要回家嗎?,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為什麼?小念的家人同意嗎?」
「姐姐,我……我是來探望親戚的,可是我找不到我的親戚在哪。」
「姐姐~我現在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你就收留我吧~我很好養活的,求求你啦~」
「可是,小念,姐姐家暫時沒有房間給小念住呢,要不你先住客棧,明天再來玩好不好?」
顧靜也想留這個女孩呢,但是沒辦法,她的新房子還沒開工呢,家裡就一張床,根本沒地方給她睡呀。
「啊……這樣啊,那我先找個客棧,明天再去找姐姐玩,姐姐家在哪裡呀?」
「在蕭家村,那你明天來吧,我做好吃的等你哦」
「好」
跟佟掌柜道別之後,薛念慈去找客棧住,顧靜他們則來到了衙門。
看著大門敞開,旁邊有個鳴冤鼓的衙門,小溪兒不解:「娘親,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顧靜有些感慨,她真的要登記結婚了呢,這個男的挺帥的,對他們母子幾人也很好,這個人還是她的孩子的親生父親。
「我們要來寫婚書」
「那以後爹爹和娘親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嗎?嘻嘻」蕭瑾軒笑得有些狡猾。
蕭北寒見顧靜有些猶豫,就趕緊上前拉這顧靜的手往裡走,生怕她反悔了。「娘子,走吧」
顧靜本以為,婚書比較難弄,而且他們剛才得罪了知府的人,這縣令也不知道收到消息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刁難他們。
而讓顧靜沒想到的是,蕭北寒進去后,不知道跟衙門的侍衛說了什麼。他們才剛進去,縣令就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出來迎接他們,還要免費幫他們寫婚書蓋章。
最終他們的婚書非常順利地拿到手了。
一家人再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準備回家。
顧靜他們剛走到劉老大的牛車前就聽到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
「喲,這蕭三家的發財了不成,買這麼多東西?」
「哼,買再多東西又怎樣,還不是要坐我們村的牛車」
說話的是張氏和隔壁陳寡婦。
見顧靜不說話,張氏以為她怕了,繼續陰陽怪氣。
「怎麼?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坐車不成?劉老大啊,不是我說你,人家可沒請你去開荒呢,你可一口沒吃這顧靜家的肉,可別瞎做好事。」
顧靜很無語:「哪來的野雞啊,一直叫個不停,是得了野雞情緒失控綜合征嗎?」
「你…」
「你什麼你?你聽不懂人話就不要說話,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得懂你這種獸語的,麻煩你閉嘴吧」
張氏雖然有些聽不懂顧靜在說什麼,但是旁邊的路人都在笑話她,她感覺自己非常沒有面子。
「顧靜,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顧靜露一副你真可憐的表情:「看吧,我就說你聽不懂人話。」
「你個賤人說誰聽不懂人話呢」
「賤人就聽不懂呀」
「找打」
張氏旁邊沒什麼人幫顧靜,就幾個小孩,蕭北寒又抱著小溪兒,而且她一直認為蕭北寒不敢打她這個長嫂的。然後她伸手要去打顧靜的臉。
幾個孩子擔心地看著顧靜,蕭瑾瑜眼裡略過一絲恨意。
蕭北寒單手抱著小溪兒,空出了一隻手,彷彿下一刻就上去擰斷張氏的手。
張氏並沒有看其他人,只想打顧靜,好教訓一下她,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顧靜見她動手,毫不猶豫抓住張氏的手往下拉,張氏毫不意外從牛車上滾了下來。
「啊~你這個賤蹄子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張氏見自己被拉下來的,大喊一聲,同時想要撲倒顧靜。
誰知顧靜往後退去,一手抓起張氏的頭髮便給了她兩個耳光。
「還罵嗎?別以為我好欺負。」
張氏被打懵了,緩過神來就哭喊:「你竟然真的打我,你今天別想坐牛車回去。」
「呵,好啊,你做最好以後離我遠點。」顧靜真的生氣了,這個死女人老是罵她,真當她是吃素的不成。
「蕭北寒我們走。」
顧靜帶著幾個人走了。
「蕭北寒,我剛才打了你嫂子,你會生氣嗎?」顧靜見蕭北寒一路上不說話。
「她不是我嫂子,你忘了,我已經嫁給你了,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蕭北寒一臉正經。
「噗~好吧,走我們去買個馬車吧,以後孩子上學堂也要用。」顧靜笑著往東市走去。
幾個人開開心心地走著,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們。
到了東市賣活畜的地方,有幾匹馬被綁在樹樁上。
顧靜上前對著旁邊的老闆問道:「老闆你好,請問這馬怎麼賣?」
老闆顯然有些吃驚,這年頭一般買馬的都是大戶人家,這家人看著像是農戶,一般都是買牛和驢的多,這個竟然買馬。
老闆想可能只是問問價格,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
「這位夫人,要上乘的還是中乘的,額還有兩匹是下乘的。」
「上乘的多少錢呢?」
「上乘的馬要五六百兩到上千兩不等,中乘的有七十兩到四百兩不等,下等的也要三十兩起步呀。這位夫人你看,這邊是上乘馬,這是中乘,這倆匹則是下乘。」
「這上乘馬還挺貴呀?」
「夫人有所不知,這上乘馬多是戰馬,汗血寶馬呀,日行上千里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