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為床前明月光

「這裡是哪兒啊？」

傳送陣開在幾座逶迤的大山面前，這讓眾人十分差異。

「華夏神域的關口。」李曉旭說，「我跟你們說不清為什麼床前明月光好，那我只能讓寫它的人來幫我說了。」

「什麼意思？」跟在後面的德雷克問，「難道你要去找李白本人？」

「為什麼不可以呢？」李曉旭狡黠地一笑，「李白成仙后也得在異界啊。」

「真是雷厲風行啊。」

「聽上去很有趣！」琥珀高高舉起手，「算我一個！」

「還有我還有我！」小烏鴉艾力可飛到旁邊應和道。

「我也來吧。」愛德華在一旁說，「我很少以個人身份來華夏神域。」

於是，除了這三人一鳥外，德雷克和剩下的人回到了傳送陣的另一頭。四人走向高山腳下的山谷，其間有華夏神域設的關卡。

「姓名？」

「李曉旭。」

「哪裡來的？」

「魔王帝國。」

「幹什麼的？」

「辦事。」

李曉旭唰地一下拿出阿波利亞幫自己辦的那張證明，不過是複印件。關口的士兵瞅了一眼，拿起印章往上面一蓋，就放他們過去了。

「為什麼要特意過這個關口？」愛德華在一旁問，「明明可以直接傳送過去的啊？」

「還不是圖這個！」李曉旭指著複印件上的章，「拿回去可以報銷食宿的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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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眼前雄偉的群山，眾人大飽眼福，但因為不能過多停留，稍微看了幾眼，就用傳送陣離開了。

眾人先是到天庭去碰碰運氣，結果大門都不讓進。李曉旭不想惹麻煩，讓愛德華問南天門執勤的天兵李白的事，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隨後眾人又傳送到神域內幾處比較有名的山水寶地，想著李白會不會在這裡遊山玩水寫詩賦詞什麼的。但一連去了幾個地方，連李白的人影都沒見過，倒是跟徐霞客之類的幾位名士擦肩而過。對於從人界來異界的人來說，見到得道成仙的歷史名人並不奇怪。

眾人又前往唐王李隆基的幾個行宮，心想沒準李白在跟老朋友喝酒敘舊，但人沒找到，卻在行宮外被幾個攔路小賊擋住去路，琥珀一抬手召喚了只巨龍，熏黑了行宮的前門，又出了好多麻煩。

再後來，一行人沒了去處，便索性開始四處亂逛，在李曉旭的帶領下了解些在人界聞名天下的故事和經典，逛著逛著天就黑了。李白雖然沒找著，卻也是個不錯的華夏神域一日游。

「我的天吶，我快累死了。」

一天開了無數個傳送魔法陣的李曉旭，累的走兩步就要休息休息。他畫陣消耗的魔力倒是可以喝葯補充，但每次畫陣都手舞足蹈的，一天下來跟做了百十套廣播體操似的。

「但是今天的確是有很多收穫啊。」愛德華在一旁安撫道，「這些收穫對我們編寫教材也會有幫助的。」

「也許吧……但是我還是太累了……」

「嘿你看！」琥珀伸手指向路邊的一處園林，「我們去裡面散散步吧。」

「我不去了，我得休息會兒，一會還得畫回去的魔法陣呢。」

「我在這裡陪曉旭吧。」

「好吧好吧。」

於是琥珀帶著艾力可去園林里散步，李曉旭和愛德華坐在路邊休息。

此時天色已晚，皓月當空，園林內蒼翠幽深，石牆林立，池水空明，碎影斑駁，唯有清風沙沙拂過，此外再無聲響。琥珀借著皎潔的月光在小路間徐徐行走，朝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這裡真的好安靜啊！」琥珀對一旁的艾力可說。

「還行吧。」艾力可賣弄道，「我的家鄉可處處都是這樣幽靜的地方。」

「艾力可你是在遺忘森林出生的吧？」

「對啊，那裡到了晚上真是安靜地要死，除了我們的叫聲和風聲之外就沒其他的聲音了。」

「唉——要是能每天這樣玩就好了。」

「肯定不行啊大人，還有工作等著做呢。洛克斯給的那些書籍，遲早都要看完的。」

「我說過叫我琥珀就行啦……洛洛的話……那些書以後再看也沒事。」

「大……琥珀你是怎麼和他認識的？」

「我和洛洛嗎？」琥珀望著小烏鴉，「哦對哦，你來我這兒的時間不長，可能還不知道。」

「我小時候被村裡那幫人趕出家門之後，就順著路走呀走呀走呀，最後走到一棟好~大的城堡面前。我偷偷進去之後，就看見一個白鬍子的魔法師，還有當時還是個小不點的洛洛。那個白鬍子魔法師似乎很喜歡我，就收留了我，還教我怎麼控制和使用召喚術。再後來魔王軍徵召，我就去啦，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整個敘述儘管詳略不當，問題頗多，但還算是個合格的答案。艾力可作為幾年前才來到琥珀麾下的隨從，聽到琥珀的故事和自己心目中的不太一樣，不免有些驚訝。

「我們民間以為魔王陛下的部下都是和他從小就開始一起的魔物呢。」

「不是這樣的哦，我們幾個四天王里只有庫里木是從小就跟著魔王的。」

「庫里木閣下？真想不到啊……」

艾力可往前飛著飛著，不知不覺飛到亭子里，突然撞到一個人，哎呦一下連連後退。

「哎呦你誰啊！會不會看路啊！」

那人隱藏在樹影下，看不到真身和面部。琥珀走過來時，他才走出影子，來到皎潔的月光下。他是位氣質翩翩的中年男子，雖個子不高，但是雙眼有神，眸子炯然，哆如餓虎，氣宇軒昂，超凡脫俗，讓琥珀和艾力可都不禁心生敬意。

只不過，這位男子醉醺醺的，身上帶著幾分酒氣。一看旁邊，幾塊簡樸的石磚靠在亭子的窗邊當小床，月光灑在上面如同一層寒霜一般。窗邊擺著幾個空酒罈，還有筆墨紙硯這些文人用的東西。

「小姑娘，大晚上的一個人可不安全。」男子面露笑意，眉宇間滿是風流，「在這裡幹什麼呢啊？」

「她可不是一個人！」艾力可大叫，「還有我呢！」

「哦？小烏鴉？」男子定了定神，仔細打量著這隻小烏鴉精，「嘿呦烏鴉精，這可不多見。」

「大叔你在這兒幹什麼呢？」琥珀問。

「如你所見，」男子並不介意被叫大叔，提起腳邊的一個空酒罈，「今日的皓月好不壯觀，不下點酒可不行。平時我都是和朋友喝，今天找了個僻靜之地，不錯吧？」

琥珀這時抬頭望天，看著一輪明月，心中突然萌生幾分寒意。

「感覺和平時在家看的不一樣。」

「那當然啦，因為月是故鄉明。」男子哈哈大笑，「我的朋友這麼說過。」

「是嗎？」

琥珀也許並沒有真正感受到這句話的蘊意，只是單純感到有點冷而已。但當她低頭看向周圍，男子的一個問題頓時引起她無限思緒：

「小姑娘家在哪裡啊？」

「我家……家在……」

琥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該回答塔亞的皇城嗎？還是大魔法師的城堡？亦或是那個把自己趕出來的村子？那些地方距離這裡有多遠？在這幾個地方看到的月亮，真的會有所不同嗎？

「不想答就不必答了。」男子擺擺手，「不過若是你在附近有個借身之地，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回去，謝謝大叔。」

琥珀從思緒中掙脫出來，在短暫的告別後，和艾力可一起走出亭子，離開了這片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