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吾本寒門

()六、吾本寒門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龔自珍

建康城北面平昌門城頭，我靜靜地佇立著，望著腳下穿過城門洞，綿延數里，旗幟鮮明，邁著孔武有力有力的步伐，刀、槍、箭、戟、斧等兵器鉦明閃亮這一萬七千人的大軍，心中不免感慨萬千：四十一歲啦，四十一啦，就算是副職，也畢竟開始統帥軍隊，去實現自己心目中的藍圖了，憶往昔，自己青年時的那一幕幕又清晰無誤地湧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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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於義興國山(今江蘇宜興)人，寒門，非士族，年代是永明三年，也就是公元484年。永明是南朝齊第二任皇帝齊武帝蕭賾的年號，482年，蕭賾的父親齊太祖高皇帝蕭道成駕崩，蕭賾繼位，取永明為年號。

那時候的南齊還真能算得上是華夏樂土，蕭道成和蕭賾都算得上是有道明君，齊武帝蕭賾當皇帝時，還與北魏通好，邊境比較安定，沒有軍費開支，蕭賾又很節儉，自然是對百姓輕徭薄賦。所以在蕭賾在位的12年（482年——493年）里，大齊的子民們過得還是比較滋潤的。

就在這黃金十年裡，我父親抓住了南齊與北魏通好的歷史機遇，趕著馬車，將江南的茶葉、絲綢販賣到北方，然後從遼東一帶把人蔘、鹿茸等特產又運回南方出售。另外，我外公是義興郡小有名氣的醫生，僅有我母親一個女兒，我母親的嫁妝也不少。所以我家裡是頗有資產的，這也是後來家裡為什麼能供得起我上太學和我當官后，即使廉潔自律也不用喝西北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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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武帝蕭賾的大兒子既皇太子蕭長懋，史載：善立名尚，禮接文士。xìng頗奢麗，宮內殿堂，皆雕飾jīng綺，樓觀塔宇，多聚奇石，妙極山水，可能被酒sè掏空了身體，公元493年，掛了。沒有辦法，只好立蕭長懋的大兒子蕭昭業為皇太孫，白人送黑人，蕭賾很是心痛，同年，公元493年，蕭賾也駕崩了，蕭昭業繼位。

蕭昭業雖然工於隸書，儀錶上是個帥哥，行為舉止也裝得挺模範，從而獲得祖父與父親的喜愛，但是蕭昭業本人是一個陽奉yīn違的人，即位之後便原型畢露，不但濫賞賜，並且過著十分浪費奢靡的生活，毫無一國之君的姿態，朝政都委託西昌侯蕭鸞處理，大齊的天下開始亂了。

公元493年，我僅九歲，還在上著私塾，這段歷史是後來長大看史書才知道的，十歲的我，僅對詩詞和數學比較感興趣。四十多名童子裡面，就我的數學最好。

從我懂事起，我的理想是只想當一名先生，從事教育事業，守半畝方塘，誦聖賢之書，課一群童子，就此混吃等死罷了，可惜後來太學生太多，想當先生也沒當成。

在俺三十歲以前，我從來沒想過要成就一番霸業或封侯拜相之類，因為從東晉開始，要在朝廷中當到位高權重的文官，必須是出身門第為士族階層的人，而要有軍功的話，我又是一名文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