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粒子放射線
這是什麼?梁曉心裡猛然一驚。那塊鐵疙瘩似乎是火銃的形狀。
「你的右手在做什麼?馬上掏出來!」
幹部注意到梁曉的異常舉動,開口命令道。
它是武器嗎?
梁曉沒管幹部的話語,在心裡詰問自己,並以極快的速度翻閱之前的經歷。
但由於穿越的原因,記憶完全支離破碎,找不到一點關於它的記載。
它就像天外來客,忽然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搏一把吧,運氣好能鹹魚翻身!梁曉下定決心,瞬間拔出那個鐵疙瘩。
反正被抓走是死,在巷子里被打死也是死。他想起前世學習的陳涉世家,大喊為自己打氣:「等死,死國可乎?」
兩位幹部沒料到梁曉的行為,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藉助落日的餘暉,梁曉親眼看見手中閃閃發亮的金屬物件。
「這是重粒子放射線!」他情不自禁地說道。
重粒子放射線由梁曉所在的公司研究,是一種新型的武器。它幾乎無堅不摧,無論是五六厘米的鋼板或者數十厘米的混凝土,都會在重粒子的作用下灰飛煙滅。
「啥玩意?」幹部問道,以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梁曉。
對於不了解重粒子放射線的人來說,重粒子放射線是一種極具魅惑力的武器。
長不過手掌,表面光滑無比,粗看之下像街上劣質的玩具。而那層金屬質感的外殼,也只是讓玩具上了個檔次。
「拿把玩具槍,嚇唬誰呀,」那幹部笑了,伸手指著重粒子放射線的握把,「你的火銃連彈夾都沒有,買玩具也要買個好點的吧。」
「對呀,」另一個幹部附和道,「我從未見過如此迷你的火銃。它太短了,根本擊發不了子彈。」
說罷,他們重新向梁曉靠近。
「不要過來!」梁曉喊道,他緊靠牆壁,將重粒子放射線的發射口對準較高的幹部。
「你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
可他的威脅連自己都嚇不住。他只是在賭。賭扣下扳機,彈藥就會發射。
復興團的幹部看出梁曉的心虛,自顧向前移動。
眼瞧只要再走半步,就能碰到梁曉的手。
「是你逼我的!」
梁曉抓住最後射擊的機會,大吼一聲,當即扣動扳機。
只見一道火紅色的光線從發射口噴出,穿過那幹部的胸口,然後接著向前,直到在牆上留下一個深坑。
幹部整個心臟完全消失,血液滴滴答答流了出來。他張開嘴,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一句話,倒在地上。
梁曉拼盡全力,握住重粒子放射線的握把。他原先也只在宣傳海報上見過它,從未真正使用,更別提殺人。
因此,在初次的射擊后,梁曉的手臂忍不住顫抖,幾乎要將重粒子放射線拋出。
「你對我兄弟做了什麼?」另外一位復興團的幹部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揮舞起手中的棍棒,直撲梁曉的腦袋。
砰!
砰!
砰!
梁曉連續三次摁下扳機,看見三道相同的光線射出,看見幹部身體上多了三個碩大的窟窿。
他和倒霉的同伴一樣,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消滅了眼前的敵人,梁曉再也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面。
「我殺了人!」他捂住眼睛,腦袋裡浮現無數死屍的圖片。
在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梁曉只殺過魚,從來沒想到有人會死在自己腳下。
但他迅速平靜下來,鬆開捂住眼睛的雙手,強忍渾身的不適,審視兩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重粒子在他們身上留下相同的痕迹,半徑為五厘米的標準圓柱體。圓柱體周邊的肉已經烤焦,能聞到牛排的味道。
「你可們別怪我,」梁曉對兩具死屍說道,「我叫你們別過來,你們不聽,偏偏還往前走。」
說完話,他收起重粒子放射線,慌慌張張跑到街上。
興化市東區的大街依舊平靜,梁曉和大漢的衝突似乎從未發生。
這裡是趙記燒烤攤,那邊是富順小賣店,全是記憶里熟悉的景象,看樣子梁曉很喜歡到這片街區溜達。
他聽從內心建議,魂不附體地跑到了趙記燒烤攤,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裡人多,讓梁曉稍微有些安全感。
「陳謙,你瘋了?」他剛坐下,就聽見主管的聲音。
「你上班划水就算了,這是搞什麼鬼?」
「什麼?」梁曉結巴地答道,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仍舊呆在工位,電腦屏幕停在小說的那一頁。
難道一切都是場夢,梁曉,復興團,興化市,全是他白日夢的景象?
不對!陳謙立刻否認了自己的猜想,剛才發生的事是如此真實,沒有一絲一毫夢境虛擬的感覺。
自己完全體會了梁曉二十年的人生,從東林村到興化市的全部旅途。
看到陳謙一聲不吭,主管更加憤怒,罵道:「你讀的大學連彌利駕國前二十五都進不了,還自以為喝洋墨水光榮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你下午給我滾蛋!」
「我……」陳謙還想說話,卻看見周圍同事的詫異眼神,他們似乎認為陳謙和瘋子無二,眼神中透露出嫌棄與恐懼。
「……我在睡夢中做了什麼?」他最終問了出來。
主管沒好氣地瞪了陳謙一眼,說:「大吵大鬧,打砸辦公室,調戲女同事,還要我說什麼嗎?」
「不了不了,」陳謙的臉紅成一片,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當天下午,公司不出意外地辭退了陳謙。
陳謙抱著自己的小箱子,攔了一輛的士回出租屋。
公司對他足夠意思,雖然辭退了他,但預付了這個月的薪水,並且承諾不會追求他的任何責任。
「我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他望向窗外的車流,嘀咕了一句。「我從小就有嬰兒般的睡眠,何曾夢遊過?」
說到這裡,他又罵了一聲主管。
「搞不好是他那個糟老頭子使壞,串通辦公室的同事,故意開除我。他一直看我不爽!」
哼哼唧唧一陣,的士也到達了目的地。
可就在陳謙下車的當口,卻看見躺在地上的重粒子放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