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人入侵
「我不會的，你是孟鍔院士！」兔茸茸說。
「呃！」我扭頭就走。
「我的家沒有了，好心好意救個人，還要拋下我……」她朝我背影嚷道。
我戛然駐足。
路上，我打破了寂靜，「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要幫我？」
「你在演講里說，衰老是無罪的，最不應該漠視的權利就是生命，所有自然的生物，都應該被尊重，包括人類，你說，放棄任何一條生命，不是應該的未來，即使徵得了親屬願意，『我認為，那也是犯罪！是每顆星球每個成員國的悲哀！以及我們不願意看到的無能！』」
「我說的？」我怔怔道。
……
兩間簡陋的傳送維度，深夜，發出柔和的光，沒有幾個人排隊。
「你到186f-a區w154：127，找一個叫格蘭特的人，他會盡其所能地幫助你，在那裡等著我！」我低聲道。
「你呢？」
「我進去也不會被獲准傳送，」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腕錶，「相信我！」
「我相信你！」兔茸茸彷彿毫不猶豫，說。
「嗯！」心頭微微一震，對她點了點頭，「記住，一旦被星衛隊發現，就說遭受了脅迫，問什麼說什麼！保護好自己！」
「我會等著你的！」
「嗯，去吧！」
目送著她的背影隱入光暈，我轉身離開……
我暫時不能回首都。
腕錶告訴我……格蘭特值得信任，而且不是虛構記憶存在的人物。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我再次啟動腕錶，「186f-c圈s-1區e002：011，傳送！」
……
走廊一條條縱橫交錯、若有若無的光線閃爍著，一扇扇緊閉的門依次打開。
「有進展嗎？」我問孟鍔。
「第一階段，記憶架構已經成功了！」
「我不關心這個！」
「第二階段涅槃已經開始了！」孟鍔道。
「能在我死之前完成嗎？」
「你對自己身體那麼沒信心嗎？」
「最好你給我信心！」
「你有什麼想法嗎？」孟鍔忽然問道。
……
大門緊閉著，漆黑的廢墟，半空，遠遠的，幾個飛碟大小的天眼周旋盤繞，划著不規律的弧線，我的腕錶滴了一聲，提示不能再靠近，接著，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聲音：可以進行干擾，不建議！
我們在開普勒186f星建造了許多礦場工場和高樓大廈。
首都中央，如利劍一般最高的樓。
星議會大廈，橢圓形辦公室，俯瞰著首都。
「……他逃離了那片區域，該死的，除了夸父抵盟，還有別的人在幫助他，咱們始終沒有找到的『生命印記』又回到了他的手裡！」星議會議長，希爾曼掃了眼自己的腕錶，陰鬱著臉道。
海米茲不動聲色，身軀不易察覺地一松。
「和他在一起的女孩是個開星人，沒有名字，傳送來了首都，身份編碼我讓天權發給了你，你……」希爾曼說著一頓，抬眼沉聲道，「他干擾了天眼，進入了實驗室！」
「你想繼續摧毀實驗室？」
「交給你的星衛隊吧，不要讓我失望！」
海米茲站起了身……
門緩緩合攏，屋頂下方，影像浮現，和天權女神4一模一樣，只是變成了碧藍色的頭髮，「他能完成任務嗎？」
「讓莫迪博士來見我！」希爾曼緩聲道。
實驗室真的炸了？……
斷壁殘垣，一個深十幾米直徑數百米的大坑，亂七八糟的管道和手腕粗細的線纜到處裸露著。
「是我搞爆炸的嗎？」我問腕錶。
腦海里，「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地球歷2142年3月9日，你關閉了我的動力源！」
「半個月前？……那我沒有存儲什麼東西嗎？」
「關閉前，除了保留功能，你刪除了我的所有資料！」
「什麼功能？」
「鑒別你的dna，保護以及連接天權功能！」
「就沒有一點別的信息嗎？」我猶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星衛隊來了，傳送啟動！」
「喂，去哪……」
坑邊，「立即勘察能量場遺留痕迹！」海米茲令道。
「是！」
「是否連線天權？」第二指揮官陳菲兒問。
「追蹤『生命印記』？」海米茲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還不如依靠我們自己！」
「您的意思？」
「回首都，找到那個女孩！」
比太陽暗淡的光芒染紅了更加遼闊的地平線，而那三顆行星並沒有隱沒，懸挂在天空，構成了奇異的景象。
第二個清晨到來了……
一個廢棄的礦洞，我環顧周圍，「這是哪？」
「你存在我危機功能里的一個坐標！」
「上次為什麼會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我可以自行判斷！」
「如果我命令你呢？」
「你的設定是：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我也不行？」
「你是人嗎？」
「呃！」我無語，「回懟功能也是我設計的？」
沉默。
「往哪走？」
「順著我的光！」
一束凝聚的光線照在我前方兩米處……
「等等，」我忽然一停，問道，「你說你能連接天權系統？」
「是的！」
「能控制它？」
「你想多了！」
「那有什麼用？」我思索道。
「無法解答！」
「可以試試嗎？」
「可以，但是不建議！」
「會讓天權追蹤到咱們的位置？」
星議會大廈，穹狀監控室，天權女神4的影像忽然一陣顫慄，剎那間，一個接著一個，屏幕泛起水紋般的曲線。
「有人入侵！有人入侵！」一直毫無感情色彩悅耳的女聲彷彿受到了強迫，呻吟著……
所有工作人員迅速忙亂起來。
影像劇烈地抖動著……「有人……入侵，正在攔……」
「攔截成功！」聲音恢復了正常，「開始鎖定攻擊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