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個鬼 沒有生平
我腦海中一片困惑,把錢先揣在兜里,看著信封上完好無缺的封,撕開后拿出后是一張紙。
上面寫著:楊遁一親啟。
【我是你二姨,不用懷疑,也不用去想,你記不起來我是正常的。】
這第一句話我就愣了,難道我從小就有這癥狀?
我繼續往下看。
【我家仙,昨晚破了,這是對我強行管你的懲罰,以後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要記住一點,不要去找你的父母,也不要去找我,這樣對我們與你自己都好。】
【這學校是我特異選的,希望她不會找到你,沒想到的是,她已經來了。】
【楊遁一,這都是命,躲不過的,你確實只剩下一年可活,不用去猜我怎麼知道的,我背後仙家已經走了,想知道所有事情就回老宅吧。】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在宿舍這裡度過一年,而不是走上她給你道路。】
【荊州市雲平縣梧桐村72號。】
這就沒了?
看得我一頭霧水,家仙?是保家仙嘛?
上大學的時候聽東北朋友說過,出馬仙這回事,還有就是二姨說的她來了是誰來了?
為什麼要找我?
那早上在車裡做的夢又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很煩,很迷茫,一是不知道該相不相信,二是對這個地方怕了。
對,還有李靜,李靜在這裡又是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我收起錢,拿著信,我決定去她所說的老宅看看。
信地下寫著梧桐村72號。
我出了學校,身上有了巨款就打了輛計程車向老宅行駛去。
不是特別的遠,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我看著面前的這個村子,越來越熟悉。
熟悉之中又夾雜著一絲陌生,順著小路憑本能記憶我找到一家破敗的院門。
屋內長滿了草,我熟練地扣牆在裡面掏出鑰匙,打開門,沒有錯,雖然不記得了。
但這就是我家。
我走進屋內,從客廳到廚房,再到卧室,看這牆上的照片,心中一陣陣刺痛。
全部都是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只不過那雙眼睛很是無神。
就想看不見一樣。
我順著熟悉的記憶走到側房,找到鎚子硬生生砸斷門鎖,小心翼翼的躲開屋內那一地破碎的瓷片。
腦海中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
「哎!你還是回來了。」
我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地上破碎的瓷片深深地刺激著我那神經,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一副小時候這裡的場景。
我跪在地上,被父母按著磕了三個響頭,母親帶著哭腔說著:
「只要能讓遁一眼睛好起來,我們家做什麼都可以。」
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我在桌子上發現一本沒有落灰的記事本,像是剛剛放上去的。
打開本子,跟那封信一模一樣的字跡映在眼前,是二姨的筆跡。
【楊遁一,我仙家不管我了,二姨做了這麼些年出馬仙,陰德也算積累夠了,這尊邪像我也就砸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我姐,也就是你媽沒跟我細說,但你上大學的時候,我遠遠的看了你一眼。】
【我勸他們離你遠些,本該早死的命格硬生生的改變了,晚死了六年。之後又不知道誰給你借了個身子。】
【我猜想應該是你家的這尊,現在我砸了,砸也就砸了,多的我家仙也沒跟我細說,靠你自己了,不信的話就來這裡吧。】
【西山坡,東三百米大槐樹地下。記住,千萬不要去找你父母,不要害了他們。】
又是模稜兩可的兩句話,我特碼的受夠了,我將本子狠狠的扔到地上。
我也是信了你們的邪,什麼狗屁早該死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不能讓你們牽著鼻子走,你們說的我都不會信。
白瞎了這個車費。
我把門鎖上之後,我準備回學校,我要找到校長,讓她領我去找那所謂的二姨。
我要當面問清楚,就算是她真的是我二姨,哪有這樣詛咒自己侄子的。我明明活的好好地。
還好,那計程車司機沒走,又把我拉回了學校,這一趟400大洋就沒了。
我撥通校長電話:
「校長,您知道我二姨住哪嗎?」
校長的回答讓我心一沉,就像所有事情都在他們這裡算計好了:
「你二姨昨天搬走的,現在去哪不知道了,你想好繼續在這裡幹了嗎?」
我當時心情無比複雜,當憤怒大過恐懼的時候,我竟然想著再呆一晚上,今晚再去一趟五樓。
到底要看看夢裡的女子會不會出現在那。
我這人就是這個毛病,越是屬於順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逆毛驢。
越是不讓做的事情,我偏要去做,我匆匆的吃了口中午飯,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
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覺得困。
我到了宿管屋,來來往往的女生略有驚訝的望著我,我看了看天色,還早,心一狠奔著五樓就爬了上去。
搬開遮擋物,踩著厚厚的灰塵,一隻只大老鼠在樓道里爬行,我看著走廊那爬行的印子,想著昨晚自己爬行的方向。
根本就是在原地爬行,直接上了欄杆,再看旁邊有一排清晰的腳印在那,我順著腳印往前走,推開一扇門,腳印到窗戶邊戛然而止。
我沒有勇氣去窗戶邊上往下驗證,是不是在這裡跳下去的。就怕到了窗戶邊上,背後用東西輕輕一推,我也就結束了。
不想還好點,一想感覺渾身發冷,直冒冷汗,就覺得身後有人盯著。
我猛地回頭,瞬間癱坐在地上,白色衣服,一地水漬,在眼前一閃而過。
我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撐著發軟的雙腿顫抖的說著:
「喂,商量個事,你看我放你進來了,能不能換個人折磨,這幾天都要給我嚇尿了。」
啪!
我感覺脖子後面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打了一下,癱軟在地上,只覺得眼皮很沉,在完全閉上的時候,她又出現在我面前。
怎麼會是她?
李靜。
我發現自己走在一片漆黑的空間里,無時間,無人。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道白光從遠到近,就像撕裂了空間一樣,轉眼即逝。
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面前,輕呵兩句:
「呵呵,很是狼狽嘛。」
我顫抖著身子,忍住想跪下的衝動,不知道為何,在她面前我感受到恐懼。
「你。你是誰。」
女子身子慢慢消散。留下一聲嘆息:
「楊遁一,你能信我嗎?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在這裡我沒辦法幫你掩蓋行蹤,你快藏不住了,這個牌子你收好,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
「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強行留在這裡,是我失算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五樓,懷裡抱著一塊長方形的木質牌子,正面寫著六。
背面寫著紫。
我掙扎著站起身來,我感覺背後都濕透了,這些都是真的,不然這牌子怎麼會憑空出現。
那麼我只能活一年,或者我早死了這事也是真的了。
正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才能看見白色衣服渾身濕漉漉的女鬼。
以及李靜。
我癱軟在走廊里,雙眼無神的看向前方,那天在洗手間旁邊看見的像王祖賢那樣背影的女子在面前飄來飄去。
我揮揮手,已經見怪不怪了。回憶起以前上大學時候看見死去的同學,也能說的通了。
我抬起頭望著前方,一女子踩著馬靴,穿著皮衣手裡拿著黑色牌子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住這裡?」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她彎下腰將那塊木牌子對準我的臉,照了一下:
「李嫣然,你上來,不對勁,這個鬼沒有生平,也沒有引。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