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靜雨來訪
三日後。
逍雲門被除名一事在王朝裡邊的熱度依舊不降,無論是茶館酒樓,還是街頭巷尾,一樣還能夠聽到關於這件事的談論。
而作為當事人的白斕,除了第一天會去關注一下外邊的動靜之外,第二天便進入到正常的生活,該吃吃該喝喝,該批閱文書就批閱文書。
至於被帶來的蕭靈萱,也早就喪命了,他將她帶到江泯的墳前,用她的血給江泯道歉,用她的項上人頭來慰藉江泯的在天之靈。
這一仇,過了這麼多年,終於是得報了。
白斕的心事也終於少了一件。
……
「少主,少主,外邊有人找你,你快點出來一下。」宗主殿外,寧憐一邊敲著殿門,一邊開口大喊。
白斕本來坐在椅子上批閱著文書,聽到這個聲音,便從椅子上起身。
「這大中午的,有誰來找我?」
他邁步走到殿門前,握住門把手,輕輕地將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只有寧憐一人的身影。
「不是說有人找我嗎,怎麼就你一個?」他又看了看左右,確定自己沒有看漏。
寧憐點點頭,應道:「少主,就我一人來找你而已。」
「來的那位現在在飲春樓那邊等你。」
「飲春樓?」白斕有點好奇,能夠讓寧憐直接帶到飲春樓的人不多,一般都是自己的熟人。
「是誰來了?」他看著寧憐,問道。
說實話,現在這個關口敢來找他的,要麼就是有急事需要他幫忙,要麼就是跟他的關係極為親密。
因為隱林剛滅掉逍雲門沒幾天,外界現在對隱林的反應也很敏感,對於白斕這一舉,基本在江湖上很少聽到讚揚他的聲音。
要麼是感慨他的霸氣,要麼是痛罵他的冷血無情。
只能說,現在是隱林的敏感時期,非必要人們都不想跟他往來,以免被其他勢力視為自己跟他站隊。
如此一來,容易受到其他勢力的排斥甚至壓制,他們沒有隱林這個體量,可經不起這樣的磨難。
寧憐微微一笑,她的想法其實跟白斕也是一樣的,當知道有人要來找他之時,她也挺驚訝的,但是見到人後,便有感覺到是意料之中了。
她湊到白斕的耳邊,輕聲道:「是蘇小姐來了。」
白斕聽著,更為疑惑,緊接著問道:「靜雨來了?她來幹什麼?」
他本來還以為是水霽衍來了,想不到居然是蘇靜雨。
寧憐搖搖頭,看著他回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就在飲春樓等你,尤萱姐在那邊陪著她。」
白斕微微頷首,道:「行,那我們走吧,去看看她來找我何事。」
「嗯。」
兩人就這樣離開宗主殿,迅速趕向飲春樓那邊去。
……
到了飲春樓,白斕迅速地來到了他招待客人的大廳,蘇靜雨正坐在那裡,一襲紅裙,脖子上帶著一條價值連城的水晶吊墜。
她看到白斕的身影走進來,甜蜜地笑了笑,站起身來開口道:「是不是打擾到你忙了?」
白斕搖了搖頭,頓住腳步一會,眼神打量著她這一身裝扮,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可明說的笑容。
「不會不會,有這麼傾國傾城的美女來找我,怎麼會存在打擾這一說呢?」
他走進靜雨的身邊,把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一襲紅裙,早知道我也就是換一套紅色衣服來見你了。」
言外之意,便是兩人湊成一對紅,這是婚禮禮服才會如此。
蘇靜雨被他這麼一撩,嬌嗔了他一眼,嘴巴嘟嘟,但是臉上卻是有難掩的笑意:「油嘴滑舌。」
「一看就是騙過別人家不少的姑娘。」
白斕伸出手輕輕地捏了捏她那細嫩的小臉蛋,點點頭應道:「確實,這不就把你騙到手了嗎?」
「這年頭的小姑娘也確實是好騙。」
他的雙眸眼神一直停留在蘇靜雨的臉上從未已過,滿眼都是她,滿眼都是寵愛。
蘇靜雨「哼」的一聲,張開雙手,想要投入他的懷抱。白斕笑了笑,雙手張開后抱緊,直擁美人入懷。
懷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白斕把自己的頭靠在蘇靜雨頭上,似乎很享受此刻。
至於尤萱和寧憐,兩人早已經離開,留給了這二位相處的空間。
蘇靜雨感受著白斕懷中傳來的溫暖,她閉了一會眼之後,再緩緩睜開,不過依舊是抱在一起,開口問道。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我聽到外界有好多人在罵你,罵你殘忍暴戾,罵你睚眥必報。」
白斕聽著,笑了一聲,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應道:「沒事,就讓他們罵吧,等罵到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了。」
「只要他們罵得較多的是我,不是隱林,這一點就足夠了。」
這一次的鍋,白斕本來就打算自己背,虱多不怕癢,他的名聲在外界本來就不咋滴,可以說跟一灘墨水一樣黑。
墨加墨,黑加黑,最後不也還是黑。
無所謂。
而且,在如今的江湖,像這些大動作的,只要一行動,就必定會得罪人,也必定會有一個壞人。
這個壞人,讓他來當也無妨,這也是白弋之所以給他代理宗主這個位置的原因之一。
靜雨聽著白斕自己並不在乎,也沒有因為背負這些罵名而心情不好,內心的擔憂少了一些。
她從白斕的懷中離開,抬起頭看著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一下他的臉,柔聲道:「真是辛苦你了,可惜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要不你隨便給我一件事做吧,讓我幫你分擔一絲絲壓力也行,不然光看你一個人這樣,我的內心也不大好過。」
白斕看上去每天好似很樂觀,嬉笑顏開的,外邊許多人也以為他只是個紈絝,每天混混日子,逛逛青樓,好不美哉。
這種生活,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的。
但是,靜雨作為他最親密的人,她可是知道白斕坐在當今的這個位置,威風自然有,但這是他拿壓力換來的。
他肩上扛著的擔子,背後背負著的壓力,都要比同輩的許多人重上許多。
就拿莫家和逍雲門這兩件事來說,無論是哪一件事結束,事後白斕必定被江湖外邊的這些人評頭論足,而且最後結果都還是負面的居多,大家對他的行為都很反感。
流言蜚語的攻擊力也是很強,它們就似一把把無形的利刃,會直戳到那個被議論的人的心裡。
許多話,單單無關人士聽著都很難聽,更別說是當事人了,靜雨自問若是換成她,一出門就聽到別人在批判她的行為不當,這種感覺估計會讓她茶飯不思。
白斕看著眼前這一張似上天雕琢般的面孔,漂亮是漂亮,但是眉間那一抹憂愁的神色,就有點多餘了。
他抬起手,抓住撫摸著自己臉龐的靜雨的手,將它往下拿,同靜雨對視,溫柔笑道。
「內心不好過?」
「怎麼,娘子這是在心疼我了?」
靜雨原本在感受著白斕手心的溫暖,同時也還有一絲絲的擔憂,但是聽到後來後邊這句話之後,「唰」地一下,臉龐漸漸微紅。
就是兩邊耳根處也感覺有點發燙。
她抬起頭與白斕對視,原本是想要矜持否定一下,但是看到他臉上那寵愛的神色之後,到了嘴邊的話被吞了回去。
「是又怎麼樣?怎麼,我還不能心疼你嗎?」她用著最嘴硬的方式,說出了關心人的話語。
白斕被她逗了一笑,搖搖頭,拉著她的手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則是到她的對面入座。
抬壺倒了兩杯水,說道。
「可以,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為夫的不敢反抗。」
「只不過你要讓我給你一件事做做,我現在手頭上也沒有事情可以給你,但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