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火災
文試過後,過五日才是策略的比試,這段時間有一個小型的宴會,元昭昭覺得無趣,並沒有參加,一個人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面,讓若靜拿出了燒烤的架子,又腌漬了一些肉,打算吃頓小燒烤。若靜的手藝屬實是不錯的,烤肉一放到烤肉架上,立馬滋滋冒油,不一會,整個小院都是烤肉的香味。
「我在前面辛辛苦苦的比賽應酬,你居然在這邊舒舒服服的吃烤肉。」元昭昭的肉還沒有吃進嘴裡,就聽到了沈雲飛的聲音。
「你不在前面參加宴會,到我這邊來幹嘛。」元昭昭白了沈雲飛一眼:「還有,沒事別總來找我,被別人看見了不好。」也幸好這是在閔城,元嫻華身邊的暗衛不多,基本上是元嫻華到哪,那些暗衛也到哪。若是在皇宮,別說見面了,沈雲飛往她住的方向走一步,就立馬被人知曉。
「我這心裡很不安,你查出來什麼沒有,我最近每天都不敢吃不敢喝,就怕有問題。」元昭昭曾告訴過沈雲飛這城主府有問題,所以這幾日沈雲飛一直很警惕。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城主府這一兩個月以來的採購清單了,放心,我覺得他們不會在吃喝上面動手腳的,沒那麼蠢。若是一時毒不死,豈不是功虧一簣?」元昭昭前幾日就讓人去查了近期的採購清單,可惜得到的反饋都是在為城主考核準備的物資,沒有奇怪的地方,看來還是要等那工匠的女兒醒了。想到這,元昭昭招手,讓若靜去問問徐娘子那工匠女兒的情況。
若靜立馬領命,頓時,院子里就只剩下元昭昭和沈雲飛兩個人了。
看著當自己家一樣的吃自己烤肉的沈雲飛,元昭昭頓時炸了:「你怎麼還不走,有人要來了。」
「誰啊,除了我,這會誰還會來找你。」沈雲飛不信,元昭昭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是在其他人眼裡也只是一個金絲雀一樣的存在,空有身份但毫無用處,誰會像他這樣來找元昭昭?
「有啊,你的好兄弟,顧行知啊。」元昭昭笑眯眯的看著沈雲飛,她都要忘記和他算這筆帳了。
「你,你別瞎說,我和煜王不熟。」沈雲飛心裡一驚,暗想這小惡魔怎麼這事都知道,他和顧行知一般都是秘密往來,除非要緊的事情,不然絕不會聯繫。
「呵,不熟,不熟他能在我一下船就找到我?不熟,能在我和你一達成合作意向,就立馬找上我探聽消息?」元昭昭懷疑很多次了,每次和沈雲飛見過面,不多久就會碰到顧行知,自己又不是一個多麼重要的人,怎麼就這麼巧呢。
「我說你既然和顧行知熟,當初為什麼不去夏國找顧行知,偏要來元國找我阿姐,怎麼,怕拉顧行知下水?」
「三公主既然這麼好奇,為什麼不來問我。」還不待沈雲飛說話,顧行知就從牆上翻了進來。
「你們一個個有門不走,偏要跳牆?放心,我這沒人盯。」元昭昭覺得自己今天這段燒烤是吃不了了,她再神經大條,也做不到在兩個男的面前吃的滿嘴油,從小的修養讓她做不到。
「三公主果然聰慧,我和沈兄暗中聯繫,都能被你知道。」顧行知自然的坐在元昭昭旁邊的石凳上,看著元昭昭。
「不知煜王來找我,又是何事。」元昭昭往旁邊挪了挪,她覺得今天顧行知有點問題,那眼神看的人瘮得慌。
「今天天氣極好,不知三公主是否有空出去。」顧行知笑著提議。
可他這一笑,震驚的不止是元昭昭,就連一旁的沈雲飛都感到害怕,要知道顧行知平時可是都不讓任何女的近身的,更別說和姑娘家一塊出去玩了。
「我?!」元昭昭指了指自己:「我,元國三公主,你,夏國的煜王,我們兩個上次就說了一會話,就被元嫻珠告了狀,害得我被阿姐罵了。今日要是知道我們兩個私自出去,我以後不用出門了。」兩國雖然和平了十五年,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摩擦的,更不用說如今兩國都想對閔城出手,是對立的,要事被別人看到,指不定會引起多大風波。而且一個元國不學無術的三公主,一個夏國戰功赫赫的煜王,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是啊,顧兄,這多少有些不妥了。」沈雲飛也在旁邊勸解道。
顧行知笑了笑,知道這兩人可能誤會了:「其實本王想帶三公主去個地方,本王最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元昭昭思考了一番,對沈雲飛道:「你回去宴會上,幫我儘可能拖住我阿姐。」遂又轉向顧行知:「煜王,容我換一身衣服就出發。」說完,元昭昭轉身進了房間,給若靜留了一個紙條,讓她回來后在屋中假扮自己,又換了一身素服,批上了出門必帶的斗篷。
出了房門,發現院子里只有顧行知一人站在樹下,初冬的天氣,樹上的葉子早就掉了,顧行知這麼一站著,驀然給人一種蒼涼的氣氛。
「煜王,可以出發了,我們怎麼去?」元昭昭上前打破了這種氛圍,現在若靜不在,自己又不會武功,若是貿然出門,怕是會引人注意。元昭昭本想讓顧行知派人將四周的探子引走,自己可以趁這功夫出去,結果沒想到顧行知說了一聲見諒,便將元昭昭往自己身邊一勾,環住元昭昭的腰,躍上圍牆跳了出去。等放下元昭昭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城主府外面的小巷子里了,巷子里只停了一輛馬車以及馬車旁邊顧行知的侍衛離風。
元昭昭整了整凌亂的頭髮,沒好氣的道:「煜王,男女授受不親,就算要掩人耳目,你也可以讓人先將周圍的探子引走。」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顧行知很誠懇的向元昭昭道歉,反倒讓元昭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訕訕的走向馬車的方向並爬了上去。
顧行知也跟著上了馬車,離風則在兩人坐穩之後駕車出了內城。
馬車內,元昭昭待顧行知坐穩后,問道:「煜王,究竟查到了什麼?」
「你上次說工匠全死了之後,本王想到翻修除了工匠,還需要大量的木材和其他建築材料,本王便順著這條線去查了,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顧行知一邊說,一邊從馬車的暗格里拿出一個純黑的面具遞給元昭昭,示意她帶上。
元昭昭接過面具,發現這面具的材質和顧行知臉上的是一樣的,只不過她手裡的這一款是遮住全臉的,帶上去之後,外人看不出她的樣子。
「本王找到了那家賣建材的商人時,發現同工匠們一樣,已經被滅口了,更慘的是,全家從上到下包括小廝全無活口,賬本也不見了。」
「那我們現在去做什麼?」元昭昭好奇,同時也感慨李忠做事真狠,恐怕這裡面有老城主的指示。
「本王讓人去探聽了一下這商人平時的為人,據說這商人平時斤斤計較,最是貪圖便宜,所以本王想他會不會將把多餘的木材等材料賣給別人。所以本王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外城有一戶錢姓人家新娶媳婦,所以要建一間新房,由於耗材少,便向這商人買了這剩下的建材。我們現在就是去這戶人家。」顧行知解釋道。
元昭昭聽后,點點頭,也不再多話,果然還是顧行知心思更縝密,自己只想到了翻修要用到的工匠,顧行知卻能由此想到更多的。
突然元昭昭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商人全家是什麼時候遇難的?」
「前日,李忠應該在一個一個的處理。」
「如果李忠真的殺了那商人全家,那賬本定然也是被他拿到了,你說他會不會通過賬本查到那戶人家。」元昭昭看向顧行知,她不確定顧行知有沒有派人保護那家人,而且如果真是材料有問題,那光保護人是沒用的。
「放心,那幾個人,本王派人保護了,可是如果李忠想向屋子動手,怕是沒辦法了,你坐穩,我們加速過去。」
顧行知聽到元昭昭這麼問,他也意識到了問題,趕忙讓離風加快速度,元昭昭也將手中的面具帶上,免得會被暗中的人認出。
行至半路,就看到了遠處火光衝天,已經有人往那處救火了,元昭昭和顧行知對視了一眼,知道此刻馬車是過不去了,連忙打算下車。可還沒掀開馬車簾,外面的離風突然說道:「王爺,梁飛來了。」梁飛就是顧行知派過去保護那戶人家的侍衛。
梁飛接過韁繩,將馬車駛到一處幽暗的巷子里,元昭昭和顧行知下了馬車就看到被侍衛圍護住的一對正在瑟瑟發抖的夫婦。
「見過王爺。」顧行知的侍衛看到他們,連忙帶著那對年輕的夫婦過來。
「起來吧,什麼情況。」顧行知雖然帶著面具,元昭昭也能感覺到他此刻一定是非常憤怒,聰明人都不喜歡別人在自己跟前蹦躂,尤其是位高權重的聰明人,這李忠總是快顧行知一步殺人縱火,顧行知怎能不惱火。
「稟王爺,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潛藏在這附近,暗中保護那幾人。半炷香之前,有一批黑衣人闖了進來想要刺殺這一家人,屬下幾人本想生擒那幾人,可沒想到是一批死士,被抓后就咬破了嘴裡的毒藥片刻便死了。並且,那群人趁屬下們不注意,點了一把火,那新建屋子瞬間便燒了起來,這火勢太兇猛,住在屋裡的兩個老人沒能救出來。」
元昭昭看著遠處隔著兩條街的火勢,覺得有些怪異,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哪裡奇怪,便問那對年輕夫婦:「那新屋不是給你們當新房的,怎麼你們沒有住那屋子?」
那對夫婦可能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時之間兩人都不敢言語,直到旁邊的侍衛推了一把,男的才戰戰兢兢向顧行知磕了個頭的說道:「大,大人,那屋子原本是給小,小的娶媳婦用的,可是小的這媳婦,嫌棄那屋有股怪味,硬是要和小的父母換屋子睡,哪成想今日糟了賊,大人,你一定要給我小的做主,給小的父母做主啊,大人……」許是從剛剛的害怕之中緩了過來,又對父母的死感到悲痛,那男子越說越激動,竟哭了起來。
元昭昭沒去管這人情緒如何,轉頭問向一旁跟著抹眼淚的年輕婦人:「你覺得屋子有股怪味,是什麼味道。」
誰知明明是元昭昭在問話,那婦人也隨她男人一樣,看了一眼元昭昭之後轉而向顧行知回話:「大人,奴家自小鼻子比別人靈敏,能聞到別人聞不到的味道,奴家自從嫁過來,總覺得那屋子有股刺鼻的味道,奴家的丈夫說那屋子刷過大量的油漆,奴家想可能是油漆味過重了。」
元昭昭被氣急,一個兩個的都無視她,不就是欺她身量小,聽聲音又是一個女孩,覺得無用是嘛。
這下換顧行知不看元昭昭臉色也能判斷出小姑娘是生氣了,有個人和自己一起生氣,顧行知反而就氣消了,便讓人將那對夫婦帶走嚴加看管,並對元昭昭說:「看來今日是問不出什麼了,我們得離開了,這裡大火,怕是待會城中的衛兵就要來了。」
元昭昭點了點頭,她也知道此地不是就留的地方,便隨著顧行知上了馬車,進馬車前,她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燒著的錢家院子,她覺得實在是不尋常,似乎那火勢過分的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