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后首秀
「她怎麼了?!」韓從琪那邊早得了信兒,她剛用了晚飯,正在和佩兒絮絮叨叨說閑話,就聽下人來傳了話。
她這一聲問與其是關切,倒不如說是不相信。韓從依那個死丫頭,軟弱的就和她死去的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別說動手打人了,大氣都沒出過幾聲。可就是這悲悲切切的臭丫頭卻偏偏是韓家唯一的嫡女,爛棉花一樣的堵住了她的路,她還撒不出氣使不上勁。
韓從依的母親,原來的當家主母秦雨柔,3年前就病逝了。這3年來都是她韓從琪的生母,蓉小娘掌管著家中中饋。雖然沒有正式扶正,但蓉小娘為韓家生育了一兒一女,再依著老爺對二娘日漸盛濃的寵愛那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倒是還有個媚小娘,呸!人如其名!那賤人坯子天生一副狐媚骨子,時不時的會把爹爹的魂兒勾了去,卻還真沒有入了她韓從琪的眼。就連帶者媚小娘屋裡的青哥兒、萱姐兒也差了她好幾歲,自然是韓從琪看不上的。
所以說,她只需要靜心等著,等著生母變成了嫡母,韓從琪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女,而韓從依,不過是在韓府討閑飯的沒人要的臭丫頭罷了。
可她最煩的就是等,既然手到擒來的,何必又要裝這一時三刻。
「你說的是韓從依?」韓從琪又問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沒錯,奴婢聽得真真的,寶小姐就像個……呃,像個……潑婦。」小丫頭都找不出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韓從依的樣子。
韓從琪噗嗤一聲就笑起來,緊接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誰?韓從依?潑婦?就她那兩下子,那得把潑婦埋汰成什麼樣子。
「那就叫她來吧,我還沒見過她潑婦起來是什麼樣子呢!」韓從琪愈發笑的得意了。
「小姐!」佩兒連忙喚了一聲,想提醒韓從琪收斂些。畢竟事情真的是他們做下的,根本都不用細究就能弄清來龍去脈。做都做了,也仗著寶小姐在這屋裡實在是沒人待見的,他們討了這便宜也就罷了。
前些日子,韓從依剛從水裡撈上來,確實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當時蓉小娘閉起門來狠狠地訓斥了他們,叫他們這些日子必得小心著些。若是寶小姐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惹上了官司怕是難以善了。
他們當然不把韓從依放在眼裡,甚至巴不得她早死早清凈,可她背後不是還有個伯爵府的外祖家嘛。秦雨柔死後,老爵爺和夫人幾次登門想接回韓從依,也算是當作痛失愛女的慰藉,都被老夫人軟硬兼施的拒絕了。到底是外祖家隔著親,老爵爺也不好硬來,但韓從依如若橫遭不測,他們也必不會輕饒了韓家。
佩兒心裡門清兒,若真是捅了窟窿,她和小扣子必定是首當其衝拿去填窟窿的人。她們再怎麼是琪小姐身邊的人,也不會讓她多眨一下眼睛。
「你慌什麼?她還能把你怎麼樣了?!」韓從琪斜睨了一眼佩兒,眼角的餘光讓她瞬間噤了聲。
答案來得倒是快,剛聽見屋外一陣吵嚷,就聽啪啪的兩聲脆響,小扣子的哭喊聲已是繞樑不絕。
韓從琪一驚,趕忙出屋來看,就見小扣子臉上兩道血印從下巴直到頭頂,絲絲的血滲出來格外瘮人。
「主子,你要救救奴才啊,寶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奴才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哪裡衝撞了寶小姐,就這樣不由分說的被招呼了兩鞭子啊!」
啪!又是一聲!直抽在小扣子的後背,他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抽搐著蜷縮在了地上。
「你還敢犟嘴!」韓從依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倒是被小素硬拽著披了個外披,但是袖子擼起老高,露出一截白白的胳膊,真有幾分凶神惡煞的來頭。
韓從琪從沒見過韓從依這樣,加上多少有些心虛,忍不住著了慌。更何況她也不過比韓從依大了1歲,還是個將將11歲的孩子,被眼前這架勢一唬,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喊到:「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
「把這廝給我綁了,扔湖裡去!叫他也嘗嘗灌飽了水的滋味!」韓從依沒有理會韓從琪,她滿腔的怒火都在小扣子身上,眼睛里噴著能吃人的火。
「小姐救命啊!」小扣子一把抱住韓從琪的腳,嚇得她直踢騰。
「你敢!」韓從琪也叫嚷起來:「我看誰敢動!」
果真是沒人敢動的,別說這是在韓從琪的地盤兒,就是在她自己的園子只怕也沒人敢出手綁了蓉小娘的人。
韓從依左顧右盼了一圈,見所有人都畏畏縮縮的蜷在牆邊不敢過來,居然自己卷著袖子就沖小扣子而來。
小扣子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還是個逆來順受好欺負的主兒,打架生事起來居然親自上手。他此時像是看著個瘋子般看著韓從依,驚恐兩個字寫滿了整張臉。
韓從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小扣子自然不會撒手,他揪著韓從琪的衣角來回躲閃著,把韓從琪也扯得一陣踉蹌,衣服也擰巴的不成個樣子。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這瘋丫頭拉開!」韓從琪一聲怒喊,這才喚醒了一旁看熱鬧看傻了的下人,趕緊撲過來四五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控制住了韓從依。
嬌小的韓從依自然不是這些五大三粗的奴才們的對手,她又多日沒有吃飯,身子也是虛的緊,也就是吊著一口怒氣才鬧騰了這麼半天。這一來,她忽然覺得鋪天的疲累席捲而來,竟然靠著眾人暈了過去。
「哎?!」韓從琪一時不知該怎麼應付,「你到我院子里打了人,你還暈過去了?!」
「對不起,琪小姐,對不起,我們小姐溺了水剛醒,經不得這般折騰的,奴婢這就將小姐帶回去。」小素和蓮月一邊求饒著一邊從眾人手中接過了韓從依,不顧韓從琪在身後的罵罵咧咧,逃命似的向著自己的院子飛奔回去。
好在韓從依身子輕的很,她倆一進院兒就命人四下緊閉了院門、屋門,生怕韓從琪回過味來再打將回來。
韓從依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了。小素和蓮月卻嚇得相擁而泣。
「你說,寶小姐會不會……」小素抽泣著,驚恐的眼睛都快擰巴成三角眼了,「我聽人說,年久的池塘里都有水鬼,就等著抓那溺水的人,寶小姐這突然心性大變,會不會是……」
小素硬是沒敢說出口,被蓮月狠狠拍了一巴掌:「小姐病了昏了,你也昏了?這話也敢隨便說出口?仔細讓人聽了去撕爛你的嘴!」
「可是,你何曾見過寶小姐這個樣子?是不是冤死的大夫人死不瞑目,借著寶小姐的身子還魂了?」
聽小素越說越離譜,蓮月趕緊捂緊了她的嘴,又狠狠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疼得小素直求饒。
「你要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把這些話死死憋進心裡去。」蓮月的聲音里也帶著驚恐,可在這深不見底的大院里,誰又不是在驚恐中活著呢?蓮月現在只擔心,今夜怕是沒個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