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戰落魂坡
蠻荒大陸,東西約八千里,南北約萬里,整片大陸共存有三個國家,其中以東陳國面積最大,西蜀國次之,南楚國面積最小,但即使是面積最小的南楚也有東陳面積的六成。
東陳國以平原為主,除國都西南有一處綿延數百里大山外,其餘國土均為平原,農業相較其他兩國發達。西蜀國居於東陳國西南,兩國比鄰而居,西蜀國多有高山,山多地少,經濟發展一直受農業發展的限制,整個經濟較東陳國落後,但民風彪悍,戰鬥力較強,一直以來,西蜀國都想從東陳國吃下一大片肥肉,從而改變國內農業生產落後的現狀,以養活更多的人口。而南楚則是平原、山地、森林兼而有之,在個國家中,整體實力和存在感都相對要弱一點。
西蜀國雖然多山,但在與東陳國交界處卻有一片長寬約100公里的平坦地方,西蜀國倒佔了約三分之二。
數百年來,兩國時有摩擦,也互有勝負,但總體來說,都沒有太過激的行為,東陳國對西蜀國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時時提防。故將原來生活在西蜀國邊境線上的數百個村莊全部內遷百里,並沿邊境線一側修築了防禦工事,同時也將該國最強的凌家軍放在西南邊疆防守,凌家軍的元帥凌懷遠更是十年如一日駐守邊關,愛子凌峰也時常跟隨操練,一刻不敢懈怠。
凌峰,凌懷遠獨子,十七八的翩翩美少年,臉如雕刻般五官端正,稜角分明。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鑲嵌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常言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一年,西蜀國天時不顧,連遇大旱,本就落後的農業更是雪上加霜,國內民怨四起,國內矛盾突出。怎麼辦?毫無疑問,一場外交糾紛或者一場對外戰爭是轉移國內焦點的好辦法,很快,這成為西蜀高層的共識。
那麼,對東陳國發動一場蓄謀已久的局部戰爭就不可避免。
為什麼西蜀國只是將戰爭定義在小規模的局部戰爭,因為他也知道,東陳國並非毫無準備,小烈度的突襲戰或許能達到預期目的,至於大規模戰爭,一不可能討到什麼便宜,二也沒這麼多本錢,如果曠日持久的打下去,絕對是對己不利,這樣的傻事,西蜀國自然不會幹,所以,不大不小的一場戰爭正正好。
趁它病,要它命,東陳國有沒有想過對西蜀國發動一場戰爭,徹底解決西蜀國這個隱患呢?其實,東陳國的內部確實討論過,但討論來討論去,也覺得勝面不大,為什麼?東陳國不擅于山地戰,再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如果把西蜀國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東陳國必定元氣大傷,保不齊周邊的南越國也趁起來咬一口,所以思來想去,東陳國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形勢如此,衝突不可避免。
這一日,東陳國,西南邊陲,落魂坡。
農曆七月十五日,中元節,也就是傳統的鬼節。
西蜀國得知東陳國由元帥之子凌峰親率部下近萬人在附近演習,西蜀國意識到時機來了,立即派出一員久經沙場的一名老將廖天成帶領兩萬大軍,早早的率兵埋伏,意圖一舉全殲東陳國演習的軍隊。
廖天成,年近五十,生的濃眉大眼,闊口候唇,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高大威猛,威風凜凜,活脫脫一個黑張飛再世,此人善使一柄烏龍長槍,威名鎮三國。
東陳國在邊境一側演習,自是十分小心,也分別派出斥候數十人,生怕西蜀國趁機搞什麼名堂,就在第一批斥候走後,約半刻鐘,凌峰和手下副將感覺還是不妥,又派遣了第二批數十名斥候前去偵察信息。
西蜀國哪裡知道東陳國會如此小心,以為解決掉第一批斥候,就萬事大吉,多少放鬆了警惕。
而第二批斥候在探查過程中發現地上有一滴沒有清除掉的血,隨機向周邊仔細觀察,發現周邊土層有動過的跡象,輕輕用手撥開土層,發現下面大片的血跡,隨機發出響箭示警。
響箭在傍晚的聲音是那麼的尖銳刺耳,西蜀原本準備等到夜間發動的突襲被迫提前,既然東陳已經發現,便不在隱藏,廖天成端坐馬上,手持長槍向前方指尖,便有數百批戰馬衝鋒在前,捲起滿天風塵,向東陳國的營地策馬狂奔。
落魂坡,兩軍陣前。
由於東陳斥候發現示警及時,使得西蜀軍偷襲打算落空,兩軍本相距十里,待到西蜀騎兵衝到陣前時候,發現東陳的拒馬樁也早早擺好,嚴陣以待。
偷襲變成了對峙,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既然不能輕鬆全殲對方,是否要撤軍,靜待時機再謀良策呢?西蜀主將廖天成有些猶豫。
身邊蜀將見主將猶豫不定,說道:「將軍,你看,雖然東陳軍隊較為嚴整,可是明顯已經操練一天,還是能發現一絲疲態,再有,對方演練,攜帶糧草軍械不少,這些都是我們眼下急需的,可否借口東陳派斥候到我國邊境騷擾,索取一批物資再撤。」
廖天成本就猶豫,見身邊將領這麼一說,也有意動,再則,西蜀高層的戰略是通過一場小規模的戰爭轉移國內焦點,並沒有其他的具體交代,如果就此退去,上面交代的任務沒法完成,戰略意圖也無法實現,對上不好交代啊!
想到這兒,廖天成打馬上前,面向東陳軍陣喊到:「請東陳主將上前說話。」
凌峰也不想無端擅起刀兵,見對方願意對話,不如先聽聽對方怎麼說,便眼神示意部將注意后撥馬上前。
凌峰在對方十米處停馬站定,刀鋒遙遙一指對方,問道:「我乃東陳主將凌峰,來將何人?不知西蜀攜帶大軍突進我方境內十里,是何道理,難道要挑起戰爭嗎?」
「本將廖天成,說到挑起戰爭?挑起戰爭的恐怕是你們吧?來人,把東陳派出騷擾我境內百姓的歹徒人頭拿來。」
西蜀士兵跑來幾人,遠遠的向凌峰馬前扔下了十來顆獻血淋淋的頭顱,凌峰定睛一瞧,正是東陳派出的斥候,已經全部被斬殺。
凌峰正待詢問,卻聽對方悠悠說道:「想必這十幾顆人頭,凌將軍認識吧,無緣無故,這麼多士兵,跑到我方境內,掃殺強掠了一個村子,更為可恨的是,還強姦了幾名女子,並在洩慾后毀屍滅跡,如此獸性,與禽獸何異,凌將軍,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自己屬下的士兵什麼樣,凌峰自然知道,自己派出的斥候,被對方發現斬殺,胡亂找了一個借口,這明顯是要找事啊。自己的袍澤被對方無辜斬殺,還安上這麼一個可恥的由頭,不由得讓凌峰怒火萬丈。
「廖將軍,如果要挑事,東陳不怕,儘管來,我們自然接著,用這種下三濫的路數,也不怕折了將軍的名頭,不要繞彎子了,有什麼屁,就放了吧。」
面對凌峰的不敬,廖天成也不以為意,畢竟,自己的目的是訛到對方的物資,其他的,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就請凌將軍賠償我方糧草5000擔,白銀5000兩,用來賠償你方士兵劫掠我方村莊造成的損失。
凌峰怎麼可能同意?自己派出的斥候被無辜斬殺,如果再賠償對方物資,拋卻家國情懷不說?如若如西蜀所願,自己的兄弟被殺,還要賠償對方一干物資,凌峰日後還如何在軍中立足?如何對得起自己東陳少年英才的名頭?
所以,凌峰連考慮都沒有考慮:「賠償,想得夠美的,無辜斬殺我方士兵十餘人,我還沒有要你們給個說法呢?你這邊倒是訛上門了,要戰便戰,如果膽怯,把你們騎的戰馬和兵器留下,權當對我方的賠償。」
這是談不攏了,那就戰吧,在這個世界上,東陳何曾怕過誰。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事已至此,西蜀也不可能低頭認慫,唯有真刀真槍的干一仗了。
廖天成也不廢話,緩緩退回軍陣,凌峰也打馬回隊。
只見廖天成向前猛的一揮手。西蜀都數百騎兵便第一時間沖了出去。
凌峰見狀,立即列陣,眨眼間,敵軍戰馬便沖著陣前,東陳專門對付騎兵的特製長矛也從盾牌后狠狠的刺了出去,一時間,人仰馬翻,戰馬嘶鳴聲、兵器的撞擊聲、戰士的呼喝聲和受傷人員的痛苦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一時間,落魂坡變成了人間地獄。
騎兵混戰很快結束,步兵的接駁戰很快廝殺在一起,在西蜀國一員年輕將軍的帶領下,衝擊勢頭不可遏制,迅速向東陳國營地推進了幾十米。
凌峰見狀,正欲撥馬向前,身邊的副將海叔伸手一攔道:「少帥,殺雞何用宰牛刀,待我去宰了這幫畜生。阿江,護好少帥,弟兄們,跟我一起殺了這幫西蜀畜生,」海叔歪頭對身邊的江叔說后,便帶領身邊的士兵沖了出去。
關海和章江都是跟著凌懷遠一輩子的老兵,都是和凌帥生死一輩子的關係,這次凌峰演習歷練,凌懷遠為保兒子萬無一失,特意將兩個老兄弟派來護佑凌峰周全。
章江自是帶領親兵將凌峰緊緊護在中間。
雖然關海一上陣就大發神威,斬殺敵方兩名將領,但是這次西蜀明顯準備充足,兩名戰將身死,立馬又上來兩名大將,眼看關叔吃力,凌峰哪裡還坐的住,不顧章江勸阻,揮舞著一柄關羽大刀,瞬息間便衝到跟前,章江不敢怠慢,連忙緊跟著沖了出去。
只見凌峰披頭一刀,便向敵方將領劈去,敵方將領見狀,急忙舉起兵器格擋,叮鈴鈴一聲脆響,敵方將領手中兵器脫手而飛,兩手虎口炸裂,雙手顫抖不止,哪裡還等到他有喘息的機會,凌風反手一刀,就將他的大好頭顱削落在地,屍體也從馬上墜落,瞬間被踏成肉泥。
凌峰每戰衝鋒在前,勇猛異常,完美地繼承了乃父發戰鬥風格,其父凌懷遠就是憑著這樣置生死於度外地敢打敢殺作戰風格,一路從士兵成長為元帥,更是幫助東陳國帶出來一批虎狼之兵。
凌峰在東陳國也是將門之後,自幼就父親重金聘請高手師傅專心傳授,在東陳國更是有少年將星之說,所以,凌峰之威也不是浪得虛名,一身武藝自是十分了得。
凌峰一招得手,便更加氣勢如虹,指揮手下將領散發開來,自己更是專向對方將領招呼,說時遲,那時快,一時間,凌峰又如同切瓜般的砍殺西蜀兩名將領。
可以這樣說,正是有凌懷遠和他帶領的凌家軍的存在,東陳國周邊的國家才不敢妄動,也使得東陳國可以一心發展經濟,人民專事生產,國家越來越好。
到這裡,廖天成哪裡還能坐得住,大手一揮,一馬向前,帶領所有士兵沖了上去,一時間,雙方兩三萬人,便混戰在一相對狹窄的空間里。
其實落魂坡的地勢較為特殊,如果從上方俯瞰,你會發現,整個落魂坡類似一個漏斗形狀,也就是中間低,四周高,只是坡度較緩而已。
一時間殺的腥風血雨,人頭滾滾,雙方激戰正酣,突然四方雲動,天昏地暗,天顯異象,西方本已搖搖欲墜的太陽,剎時烏雲上翻,天地間再無一絲光彩,一時所有人被天地異向所驚懼,紛紛停止了廝殺。
就在大家這一愣神,突然發生地動,瞬間人馬不穩,人仰馬翻,而此時雙方都站在落魂坡的最低點,這個時候發生地動,徹底將雙方人馬埋在下方,全部葬身落魂坡,整個戰場再無一點生機。
就在凌峰仰面倒下的那一刻,一柄利劍從後背刺入胸膛,刺中他的心臟,劍是怎麼刺過來的,是敵方故意,還是己方誤傷,凌峰無從得知,反正,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就要死了,透過四面涌過來的泥土的縫隙中他隱隱約約看到遙遠的天際線劃過一抹靚麗的彩虹,腦海里還瞬間泛起奶奶慈祥的面容、母親疼愛的目光和杏兒,對,還有杏兒那嘴角泛起的永遠讓他忘不了的自然的充滿無盡風情的淺笑。然後凌峰就好像一瞬間被抽去了身體里所有的力量,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