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小青尢
要進劍池後山得先過一片密集的竹林,這竹林隔絕了劍池與後山山系。傳說劍池的由來與後山山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劍池原本不是劍池,只是一片土壤枯死的劍冢,聚集了許多煞氣和怨氣,是萬劍宗從前最為苦惱的一處地方也是禁地。後來先祖為了防止此處的煞氣和怨氣擾亂的後山生靈設下竹林密陣。
忽一日天雷三道劈裂了劍冢,使其成為了一處凹地,又連著下了幾天幾夜的雨,劍冢慢慢變成了劍池。而後幾百年劍池一直受山上靈泉養護,劍池的怨氣和煞氣被靈水凈化,使這裡成為了了萬劍宗最為純凈之地。
為了保證進入萬劍宗的弟子根性,萬劍宗主定下了初試劍池的考驗。
後山山系中有一座山,擁有天然的瀑布,水流不湍急但彷彿無窮無盡般一直流淌不息。無人知道這瀑布里暗藏玄機,是上古神族青尢族人的守護之地。
竹林傳來伐木聲,小青尢坐在石頭上,想透過瀑布水簾看看外頭髮生了什麼,可是什麼都看不到。
前幾日外面也傳來這樣的伐木聲,並且連著好幾日都沒停過。小青尢知道萬劍宗的人會罰弟子過來砍竹子,但大約一兩日便可。可這次這個弟子連著一整天沒停過幾次就罷了,還接連砍了好幾日,吵得她不能睡覺。
於是她不得不派七彩熒蟲過去查看。熒蟲回來后告訴她竹林里的確有個男子在伐木,但具體發生什麼,它不清楚。她便喚了更多的熒蟲幫她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尢的法力低微,只能憑藉熒蟲查看外面的世界。熒蟲越多,她便能看的更清楚。
小青尢看到了那隻熒蟲口裡的小十,見他身體瘦弱,握斧頭都有些吃力,便知道他為何連砍了數日。如果換做是她,她估計早就放棄了,可小十一直堅持來砍樹。小青尢不能理解他所求為何。於是每日日落西山,便使喚熒蟲過去陪著他,自己也能偷偷地觀察。
小十數了數身後的竹子。
「一,二.......五,五棵,剩下二十二棵,每日砍五棵,砍六天,就可以了。」
他欣慰地擦了擦汗。
小青尢不解。
「那個老頭不是說不用砍了嗎?為什麼他還要砍?難不成那老頭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走了之後還讓他繼續砍?」
「真是過分!」
小青尢氣得把手裡咬了一口的果子往前用力一扔。
小十用法術送走了竹子后,喃喃道,
「雖然老師說了不用砍,但實際上只是憂心我與其他弟子的實力有差距。如果我夠強,他便不會有此憂慮,這竹子也不用砍上這麼些日子。」
小青尢捂住了嘴巴,心裡像是一瞬間被抽干然後又立刻湧入了滔滔不絕的泉水。
小十回東樓閣的時候遇到了熟人。
「小十?」
「唐舟哥。你剛練功結束嗎?」
「恩。三年後就是宗門宴,屆時各宗門的弟子會相互切磋。」
「唐舟哥也會去?」
「自然。」
「那我可以去嗎?」
唐舟搖頭。
「宗門宴年滿十五弟子可去。」
突然傳來了爭吵的聲音還伴隨著木桶倒地的聲響。
唐舟皺眉,與小十對視一眼。
「走,一起去看看。」
一過去,看到國櫻珠和余符樺與其他幾名女弟子糾纏在一塊兒,余符樺邊打還邊罵。
「說好了,誰先到就算誰的,你們怎麼不講理啊!」
說完,右手把掐著自己頭髮的那個女弟子的手一扭,可那女弟子手勁大,連著把余符樺的頭髮也扯了起來,余符樺吃痛叫喊。
「符樺,別跟她們廢話。她們想來就是欺軟怕硬,我倒是想明白了,今日一定要一個說法!」
國櫻珠左手一個巴掌,右手拽開了纏打在余符樺身邊的女弟子。可惜對面人多勢眾,國櫻珠一下子又被另外兩個女弟子拉到了一邊。
「櫻珠!」
幾個都是姑娘家,浴衣披髮地在西樓閣院子里打成一團,唐舟和小十止步在門口「男弟子禁止入內」的門牌前。
今日,樓主姑姑又正好出去辦事了,幾個姑娘肆無忌憚地在院子里鬧,無人阻攔,但若擅自進去,非禮勿視,恐是要讓女弟子們聯合起來再打一頓了。
可小十看國櫻珠和余符樺的情勢,很明顯就要招架不住了。
此時,一把冷冽的劍風飛過,只見唐舟催動靈氣,念咒畫符,背後的那柄劍咻的飛進了人群里。
女弟子們忌憚劍氣,紛紛往院子東角撤。
國櫻珠屈膝半跪在地上,余符樺衝過去抱住了她。
「櫻珠,是溪風劍。」
國櫻珠點頭,四處張望,在看到唐舟后松下了防備。
「小十,你去找北樓閣的宥椿姑姑,這裡的事情現在只能找宥椿姑姑解決了。」
小十快跑離開。
不一會兒就把宥椿姑姑請過來了。宥椿姑姑問了事情原委。
原來前兩日兩撥人在修鍊的時候拌嘴了幾句,后又在沐浴的事情上有分歧。先前說好的規矩是誰先到便誰先洗,今日鬧事的那幾位女弟子趁兩人去拿花蜜,把位子給佔了,正好被回來的國櫻珠和余符樺發現,於是兩方鬧了起來。
把兩撥姑娘都斥了一頓,罰她們一起打掃北樓閣的茅房。
唐舟突然笑了。小十疑惑地看了眼唐舟,唐舟指著國櫻珠笑道,
「今日難得可以見到櫻珠撒潑,往日都一副萬事與我無關的樣子,有趣極了。」
小十想到國櫻珠安撫自己時的模樣與唐舟所說的萬事與我無關之人完全聯繫不起來,但看國櫻珠被傷得很重,心裡還是擔心。
「修鍊之人,這傷多久會好?」
小十問唐舟,唐舟面無表情地回答。
「快則幾日,慢則幾月,有些甚至會留疤。」
「恩,這樣啊。」
唐舟低頭看了眼小十。
「小十,你這話是替余符樺問的還是櫻珠?」
小十一驚,
「唐舟哥,你這是何意?」
「沒,我就隨口問問。」
「哦哦,我看國櫻珠臉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不知道會不會好全。余符樺也有傷,但都在胳膊上,不會影響外容。」
話里輕重自有分曉,唐舟沒說話,轉身離開了。小十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余符樺瞟到了小十,推了推國櫻珠的手,一起看小十。小十揮了揮手,回東樓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