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萬兩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
劉老黑和小碟雖然不懂,但是覺得公子好厲害的樣子。
聶小樓輕咬玉唇,桃花滿眼,嬌羞的好似那含苞待放的牡丹。
「小樓多謝公子。」
韓麒楓不淡定了,起身來到雲景面前:「敢問小友,此詩何名?」
他一直在聽著雲景這桌的談話,另他好奇的是那句「生而平等,不分高低貴賤。」這在等級分化深嚴的封建社會是不可想象的,他居然隨口吐了出來。
再聽到這首詩詞,徹底坐不住了!他必須要跟這個年輕人聊聊。
雲景打量著面前這位老者,此人身上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衣著華貴,四方臉上那雙眼睛里閃著精光!
微微拘了一禮道:「回老丈,名為清平調·贈小樓。」說完,對聶小樓揚了揚眉。
「雲想衣裳花想容,好詞啊……此詞也確實配得上這位小姐。」韓麒楓捋了捋白須感嘆道。
「此等作品用詞精妙,引喻得當,實乃不可多得的好詩啊。入那文峰閣也不為過!」
白雲婉站在韓麒楓身後,心想能得到韓老這番稱讚的,自己還從未見過。不盡多看雲景幾眼,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此人。
「老丈謬讚了。」說完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
「老夫有一事不明,能否請小友解惑?」
沒等雲景開口,就聽樓下有人喊道。
「小二,我家公子要包場。今日全場消費由我們家趙公子買單,把人都清出去吧。」
「這位爺,這樣做不合適吧?您是客人其他人也是客人,小的哪得罪得起啊?」店小二怯怯說道。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完,推開小二來到了二樓。
「我家公子今日要包場宴請貴客,實相的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狗腿子模樣的人說道。
其他人見這架勢紛紛快步離去,生怕惹火燒身。
韓麒楓和白雲婉坐了下來,雲景也示意其他三人別動。
「你們這幫狗奴才,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呦!小樓!我的心肝兒!」
說話的是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胖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此刻正張開雙臂向聶小樓撲了過來。在他身後站著一位正搖著扇子的翩翩公子,只不過滿臉的不可一世。
聶小樓神色慌張的站起身,小碟奮不顧身的擋在身前,劉老黑手裡緊緊的攥著馬鞭,隨時準備甩出去。
雲景抓住了聶小樓緊張的小手,說道:「有我在,別怕」。
不爭氣的淚珠瞬間滑落,她此刻覺得雲景就是自己的守護神!那句「有我在別怕」,就像有魔力一樣真的讓她不在恐懼。
「站住……」雲景向前一步,擋在了衝過來的胖子面前。
「你特么誰啊,給勞資滾開。」
「啪!」一個巴掌給這快二百斤的胖子扇飛了出去。
眾人皆是震驚的神色。
白雲婉內心卻一喜!本以為這是個只會吟詩答對的書生,沒想到還是個武林高手。
雖然現在跟著韓麒楓學文,但自幼習得一身武藝的她,是十分崇拜武道高手的。
看這一巴掌的力度,起碼也有個二品下了。自己是二品上,剛剛本想出手,卻被韓老給制止住了,想來韓老看出了這人有身手。
另一邊,狗腿子們也愣住了,自己家公子居然被打了?
「還特么看什麼?給我上去弄死他!」胖子趴在地上,捂著臉咆哮道。
十幾個狗腿子拿著刀,玩命的沖向了雲景。
放開了聶小樓,雲景悠悠然地向前走去。
猛然間,抓住迎面而來的一刀,另一隻手握成拳,一拳打斷了這握刀的手肘。
一個甩肘打碎了另一人的下巴。
一個側踢斷了來人的肋骨。
……
……
盞茶…應該是眨眼功夫,十幾個狗腿子全部殘了!
所有人再次被震撼住了,不是因為雲景的身手,而是他的果斷狠辣!
做為上個世界的雇傭兵,面對的都是最兇殘的敵人。雖然用的熱武器,但難免有時也得用冷兵器或者徒手戰鬥。
雲景所使用的綜合格鬥術,融合了柔術、伽馬術、自由搏擊等最大殺傷力的徒手技巧。在經過改良,就變成了出手非死即殘的殺招。畢竟,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安全的。
抖了抖長褂,雲景蹲下來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趙公子,道:「叫你站住你不聽,瞧瞧,弄成現在這樣。」
趙公子此刻早已嚇的面無血色,沖身後另一人喊道:
「沈兄,救我!」
「光天化日之下,出手就將人打傷殘,你眼裡還有王法嗎?」那位公子有些慌亂地搖了搖扇子說道。
雲景抬頭看著這個叫沈公子的,站起身走了過去。
「你、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我可是上京沈家的人。」這下徹底慌了,自報家門了都。
韓麒楓看了眼這沈公子,但並未說話。繼續看著這齣戲。
「我問問你啊?他們要拿刀砍我,我這算不算自衛呢?報官是不是也得講究個道理?」雲景邊問邊指著地上哀嚎的狗腿子們。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
「說說看?」
沈公子以為雲景怕了,又恢復了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說道:
「這位是墨宸軒的少主,趙世英。他外公可是揚州大地主孫天揚。」
「哦,那你又是幹什麼的?」
「本公子沈默,上京沈家人。」
說完,自豪的搖著扇子。
「你一上京人,跑來揚州幹什麼?就為了跟這肥頭大耳的胖子裝x嗎?」
沈默這次沒說話。
趙家墨宸軒是揚州城唯一有賣紙的地方,趙家又攀附於上京沈家。余朝的紙都被沈家所壟斷。當年沈家是暗中扶持當今皇帝登上皇位的幾個家族之一。皇帝登基后,將紙業的大蛋糕分封給了沈家。
雲景也懶得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他比較關心那死胖子要輕薄聶小樓的事。
一隻手將趙世英拎了起來,拉著回到桌前。
「小樓,這孫子以前欺負過你嗎?」
聶小樓緊張的不敢直視,輕微點了點頭。
「公子,上次小姐和奴婢去墨宸軒買紙,這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死纏著小姐,還非要小姐嫁給他。最後奴婢、奴婢踢了他一腳,才和小姐逃了出來。之後這人就經常騷擾小姐,還曾在府上衚衕口堵過小姐。」小碟連忙說道。
雲景轉頭依舊微笑地看著趙世英,手指輕輕扣著桌面。
在趙世英看來,這人就是個魔鬼,得想辦法儘快脫身,日後在找機會報仇。
「趙公子啊?你說你欺負我的未婚妻,這事應該怎麼了呢?」
聶小樓猛的抬頭看著雲景,心跳加速,面色潮紅,卻沒有解釋。
「你想怎樣?」
「你看這樣行不行?拿一萬兩賠給我未婚妻,我們也不追究了。要麼你得留下點什麼?」
「一萬兩?你莫不如去搶錢莊去好了。」
「呵呵,我知道你不值一萬兩。那再加上他呢?」雲景看向了沈默。
「你敢要挾我?敢動我,你想好後果了嗎?」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茶杯砸中了沈默的額頭,頓時鮮血直流。
「你們可能不了解我,千萬不要威脅我,不然…我會打死你的。我從不騙人。」
說完,一股殺意猛然從雲景身上釋放開來。
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殺意,沒人再懷疑雲景所說的話。
「怎麼樣?趙公子?這銀子你賠是不賠呢?」
「我、我身上哪裡會有一萬兩?」
「那你們就湊湊,不夠的寫個字據,等我空了親自去府上取就是了。」
趙世英哪裡還敢說什麼,生怕這尊殺神又干出什麼來。
加上沈默帶來的銀子,一共湊了三千六百兩。
雲景叫小二取來了筆墨紙硯,將剩下的寫了字據簽字畫押。
收起字據,抬起一腳把趙世英踹翻在地,淡淡地說道:
「這是利息,你們可以滾了。」
一群人攙扶著趙世英和沈默,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雲景將銀票塞給了聶小樓,呲牙一樂。轉身來到來到韓麒楓這裡。
「今日恐怕不能和老丈閑聊了,若日後有緣,在與之討教。」
「哈哈哈,老夫韓麒楓,住在城西韓山別院。小友閑暇之餘,來寒舍喝杯茶可好?」
「在下雲景,日後定會去府上拜見,先告辭。」
說完,留下一張銀票,帶著三人離開。
……
韓麒楓和白雲婉坐在馬車上。
「韓相,他剛才當真敢殺了二人嗎?」
「他恐怕並不知道沈家。但老夫以為,就算知道,他也真敢殺了他們。」
「為何?」
「他身上的殺氣!那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才會有的殺氣!」
「能作出絕世無雙的詩詞,身手又不凡,老夫對這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也很感興趣……」白雲婉嘀咕了一句。
韓麒楓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翹了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