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錦城芸娘》
恬靜的午後,宸月妃躺在樹下的藤椅上享受陣陣清涼,白芷坐在一旁給她讀著話本子。說真的,她不知道白芷哪裡來的那麼多能量,只要她有空,總能讓她一刻不閑,好像生怕她會無聊。
「傳聞,在一個叫錦城的地方,有個名震全城的花魁,名喚芸娘,愛慕她的男子數不勝數,為見她一面願擲千金,可能見到她的人卻寥寥無幾。有一天,趕考的書生李生來到了錦城外的破廟,他與友人約好在這碰面,可一推開門,只見一堆白骨,唯有旁邊的書籍能證明死者的身份,他哀嚎著跑出了破廟……其實,趕考書生死在這破廟裡的事發生過多起,可不知為何,卻次次不了了之,這個痛失了好友的書生到了皇城后,考取了好的功名,面見聖上時便將此事稟告了聖上,聖上便將皇城最善於破案的陳安派去查明此案……」
宸月妃睜開了眼睛,她覺得這個故事很耳熟,可又想不起來什麼。
「陳安到了錦城后,便向當地官吏進行責問,當地官吏說,只有每年科舉前才會出命案,其餘時間都很太平,他們也曾派人去廟中守夜,可是什麼情況都沒有。想必是碰巧被野獸什麼的吃了。當天晚上,當地官吏安排陳安到當地最有名的秋水坊接風,芸娘遮面出場彈奏了一曲,陳安聞曲色變,手中的酒盞瞬間落地……」
顏鶴的到來的使白芷停了下來,宸月妃示意顏鶴也坐在一旁聽,白芷這才又開始講道
「原來,芸娘和陳安自幼青梅竹馬,芸娘家境不錯,可陳安卻家道中落,為了讓陳安考取功名,芸娘一家一直在支持著陳安,芸娘也早和陳安私定了終身,可陳安考取了功名后卻拋棄了芸娘,芸娘幾次派人去尋他,卻得到了他即將大婚的消息,他為了能順利迎娶高官之女害死了芸娘一家。芸娘死後,怨氣太盛,化作冤鬼,附到一個剛被賣到青樓因不服從被打的斷氣的女孩身上。她無法離開錦城到皇城去,聽聞陳安因破了好幾樁案而名聲大燥,她便開始殘殺每年趕考的書生,她本想藉此引起軒然大波,可一次又一次的被當地官員壓了下去,至於她為什麼要選過路的書生呢?是因為她覺得書生全是負心人。這次,他終於現身了……」
「娘娘,這個故事不太好,咱們換個吧。」白芷看著宸月妃面露悲傷,不想再讀下去。
」無妨……都聽到這了,你如果不告訴我結局,那更是折磨我。」
白芷只好又讀道:「秋夜瀟瀟,廟內火光微弱,一陣微風,廟門開,芸娘現身於陳安眼前。陳安一見到芸娘立刻悲傷的訴說著對她的思念,他說當初害芸娘的不是他的意思,是他夫人——那個高官女的命令,他說他一直愛著芸娘。他誠懇的說辭,使芸娘漸漸的相信了他,動了惻隱之心,可就在擁抱的那一秒,一張符咒貼於她身,一個道士破門而入。天亮后,只有陳安和道士從門內安然走出,沒人知道那晚在廟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從此那廟內再沒發生過命案,陳安回都后升了官,而民間又多了一個傳說:錦城有個叫芸娘的花魁,是個白天粉面紅妝,一到夜裡,便扯掉人皮喝人血吃人肉的妖怪。」
故事已經結束了,可宸月妃卻還沉浸其中,她有些憤憤不平後來的傳說中全都是芸娘的錯,而關乎陳安的錯卻隻字未提。
「以後給娘娘找些開心的故事讀吧。」顏鶴看了看白芷
白芷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宸月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樣的故事很好啊,很能警醒世人,我很喜歡聽啊!」宸月妃笑道,「作者大概是想說,有時我們聽到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全部的真相,只是被斷章取義的部分。」
顏鶴也笑了:「你這感悟還真與眾不同的,我還以為你會說以後再也不相信男人了。」顏鶴一邊說一邊掏出銀針。「娘娘,最近還做噩夢嗎?睡得還好嗎?」
「睡得很好。」
「那就好,那些葯可以停了。」
「真的嗎?我早就不想喝了!」聽到不用喝葯了,她抿著嘴暗喜。
「娘娘,不如,針灸也停了吧,我近來時常在想,不如就當重新活過。」顏鶴徵求著她的意見,但宸月妃還沒表態白芷就先嚷了起來
「人怎麼可以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呢?娘娘,每個人都有一些事是寧死也不想忘記的!可你現在卻忘了!你真的要算了嗎?」
宸月妃雖然驚訝於白芷的激動,但卻覺得她說的很對。
「顏御醫,請你一定要讓我恢復記憶,雖然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極好,可就像白掌事說的,人怎麼能忘記自己的過去呢?那段過往中一定有很多我寧死也不想忘的,比如,我母后的樣子,我父皇的樣子,我兄弟姐妹的樣子……」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象著,可卻無法想出個具體,此時此刻,她更想恢復記憶了。
聽說,她是符陵太后最疼愛的公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記起那些瞬間。
「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定要為娘娘找回曾經!」顏鶴低著頭,儘力的隱藏著有些泛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