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斬殺
傾力一刀,與楊腥然正面對上。
強弩之末的楊腥然當即一口鮮血噴出,再無任何阻擋的能力。
陳仲戎可不管那麼多,讓過身形,就直追曹敖而去。
就在楊腥然攔路的功夫,曹敖再次藏匿入了大軍的陣列之中。
提氣再起,剎那間氣機再次流轉數百里。
揮掌拍斷身側刺來的長槍,木屑橫飛,再一刀將迎面而來的高頭大馬裂為兩半。
陳仲戎的眼底帶著股嗜血的癲狂。
在這一刻,前世被自己認為毫無用武之處的武術招式竟然如同本能一般揮灑而出。
行步撩衣。
腦後摘盔。
推山入海。
十字搬樓!
招式若行雲流水,每一招遞出便有一人或數人被斬開。
如果說之前陳仲戎的鑿陣就如同仙人開山一氣呵成,那麼此時的破陣就如同老饕拆蟹層層推進。
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陳仲戎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氣運帶給自己的境界提升正在逐漸消退,所以每一分的力道都要精打細算。
磕開飛來的羽箭,刀鋒掠過,面前那人的鐵甲刺啦一聲被斬開。
此時,距離曹敖已不到一丈的距離。
陳仲戎的氣機也跌落一品境界,揮刀也不再有動輒斬開數人數馬的力道。
饒是如此,陳仲戎的推進速度也沒有絲毫遲緩。
此時的曹敖坐在戰馬上低頭俯視一路殺來的年輕人,神色陰鬱。
再斬三人,陳仲戎與那曹敖之間再無其他人。
「陳家小子,你這是何必,若是你今日罷手,我引氣運給你,保你一方實權藩王。」
陳仲戎不答,擰腕將刀鋒一甩,刀上沾著的血水一掃而空,刀鋒依舊如陳仲戎的雙眸般鋒銳。
「世子,若是你就此停手,我跟你爹的契約我可以給你,我扶你做南朝的皇帝。」
陳仲戎依舊沉默,但是步履不停。
「世子殿下,停下,不僅扶你做南朝的皇帝,我可以替你解了你和陸玄的契約,還你自由之身。」曹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
「世子殿下,殺了我,你的一身氣運將會隨之散去並且還會厄運纏身,後果你可要想清楚了!」聲音愈發的焦急。
陳仲戎斜眼瞥了曹敖一眼,曹敖瞬間打了個寒顫。
「那又如何?」陳仲戎第一次開口,聲音冰寒不帶任何感情。
「老子特么的就沒想過要你說的這些,殺了陳業,踹了我的窩子,你今天必須得死!」陳仲戎怒喝道。
「榮華富貴?權勢滔天?確實是好東西。但是,你殺了陳業,今天這事兒就沒餘地可講。」
已經近乎於枯竭的氣機在陳仲戎瘋狂的催動之下,已經被壓榨到了極致,最後一股沛然的力道洶湧而出。
手中的長刀連同著陳仲戎自己都帶著一股十盪十決的決然味道。
那曹敖眯著的雙眼也驟然睜開,雙眸中滿是怨毒之色,雙手上下翻飛不停地結印。
「既然你執意要拚命,那就跟你爹一樣,去死吧。」
曹敖聲音變得沙啞,整個人似乎開始融入到了天地之間。
在陳仲戎的眼中,曹敖的身體竟然開始散發出微微的霞光出來。
而後天地之間的氣運竟然開始以曹敖為中心開始匯聚,在陳仲戎的眼中可以看到四面發八方如絲如縷的氣運逐漸聚集。
說是以曹敖為中心其實也不太準確,曹敖其實更像是一個漏斗的出水口,這天地之間匯聚而來的氣運涓涓細流在經過曹敖以後變成的磅礴的激流,不停的朝陳仲戎的身體沖刷而去。
「小子,天下草木眾生皆有氣運。凡人氣運如微如米粒,人傑氣運如暗夜燭火。若是把你的氣運給消沒了,你也會橫死當場。」
形銷骨立。
可不是一句空話。
陳仲戎看來此時的時間似乎是被無限地拉長,每過一息的時間都感覺像是一年那麼難熬。
同時,自己身體裡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氣運洪流的沖刷之下逐漸被抽離出來。
面前盡在咫尺的曹敖在天地氣運的加持之下竟然變得有幾分巍峨起來。
如神祇臨塵。
陳仲戎咬牙攥緊了手中的刀柄,眼底的癲狂也隨之釋放。
縱使神佛在前,也阻擋不了我殺你的決心。
刀鋒在曹敖的眼前不斷的放大。
剎那。
半顆頭顱滾落在地。
曹還立在馬上的半顆頭顱上的眼珠中滿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有人能抗住我用壽數換來的氣運大潮的沖刷?不可能!」
帶著這種疑問,曹敖的意識逐漸黑暗。
死了。
陳仲戎躬著身體,單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疲憊到了極點,但是心頭的鬱壘一吐而盡。
剛剛那一擊已經抽自己體內所有的氣機,而且陸玄借給自己的境界已然被自己揮霍光。
此時,別說是一品境界了,連自己本身的七品恐怕都沒有,體力也到了強弩之末。
而陳仲戎正處於數萬的北周軍陣之中。
白袍營此時正在牽制北周的的大部分兵力,按照剛剛陳仲戎鑿穿軍陣的生猛行徑,眾人都以為世子是有了超乎於常人的手段。
雙方隔得有些距離,此時竟然無人能及時趕來救援。
重傷的宇文陂仍然堅持在指揮,當曹敖的頭顱被陳仲戎給當場斬下的時候,目眥欲裂。
曹敖在那人心中宇文陂的分量無人可及,這次出征此前再三交代曹先生不可出任何的差錯,即便是宇文陂死了,曹先生也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可是,現在曹敖的半個頭顱就在地面上死不瞑目地躺著。
「眾軍聽令,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把這個小子斬成肉醬。」宇文陂粗獷的面容上滿是如同虎豹般的怒氣。
曹敖在北朝有牽連的人很多,可以預見這次回朝的日子不脫層皮怕是過不了關。
不過,宇文陂此時已經無暇想這些東西,他只想把面前這個年輕人給剁成肉醬。
陳仲戎看著周圍不斷逼近的軍士,慘笑一聲,沒想到剛給陳業報了仇接下來就要去見他了。
喘息片刻,陳仲戎提起手中黝黑的長刀,快步疾走再次殺入陣中。
一時間,北周的軍士們竟然齊齊後退了幾步。
屬實是剛剛陳仲戎的表現太過生猛。
陳仲戎手中的刀逐漸落下得沒有那麼乾脆了,而且力道也一刀不如一刀。
一槍刺來,陳仲戎避之不及,背上當場被划拉出一條血口。
漸漸的第二道傷口也出現在陳仲戎的左胳膊上。
接著,是第三道在胸口。
......
陳仲戎的視線也逐漸模糊,那是失血過多的後果。
「怕是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吧。穿越兩年多,好不容易硬氣了一回,沒想到就這麼死球了。倒是有點虧了。」
恍惚間,陳業看到遠處有一騎黑馬疾馳而來。
那黑馬上有人英姿颯爽,頭髮如馬尾般高高束起,輕舞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