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別樣作證
魚丫丫壯著膽,「大人,你辦案不應該公平公正嗎?你都沒見過白桃,就先入為主把白桃當瘋子,還怎麼查好案!」
屋內一陣安靜,令璟經常跟著嚴瀾清,除了那位老提刑,嚴國公如此訓過嚴瀾清,也就只有這小丫頭了,年紀不大,膽子不小啊。
嚴瀾清也被她教訓的一愣,半晌才抿唇道,「我並非這個意思。」
魚丫丫看了一眼屋中正堂間高高隆起的白布,「大人覺得白桃是瘋子,無非是因為白小姐的肚子,什麼胎能懷三年,是不是?」
嚴瀾清沒說話,驗屍單,仵作,屍體隆起的肚子都在這兒了,穩婆也看過,這肚子也就三月有餘。
白桃說這話確實像瘋語,不想魚丫丫說了句更瘋的,「白小姐這肚子根本不是三年,早超過十年了。」
她因為爭辯,氣的小臉通紅,這話一出,成功將自己也划作了三人眼中的瘋子。
魚丫丫氣的直跺腳,「我說的是真的,白小姐小時候白桃就跟著她,白小姐十年前就被診過喜脈。」
屋內又是一陣沉默。
嚴瀾清額角抽搐了好幾下,才勉強氣定神閑問出一句話,「你可知白小姐芳齡幾何?」
「十六啊。」
嚴瀾清看她還混然不覺不對,又問,「今年十六,十年前幾歲?」
「六歲啊。」
「六歲如何懷孕?」
「我沒說她懷孕啊。」
「……」
嚴瀾清懷疑這丫頭是故意的,老天故意派下來挑戰他智商的,說話那叫一個難解,彎彎繞繞半晌,還不甚能摸清她的意思。
他深深兩個吐納,「何意?」
「剖開就知道了,」魚丫丫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看向那塊白布,「我跟師父聽說書的說過,有些莫名大肚子的,肚子里是腹水,白小姐應該只是生病了。」
她的目光在那微微隆起的白布上飄來飄去,像是琢磨要從哪下刀似的,能輕易說出剖屍,還真是年幼無知,她肯定不知道律法,也是,嚴瀾清嘆了一口氣,「林仵作。」
站了半晌的林晏歸朝嚴瀾清頷了頷頭,聲音郎朗如玉簌道,「魚姑娘,腹中若是腹水,按壓肚皮,手感觸軟,若是胎兒,因胎兒生骨肉,觸感發硬。」
他說著走過去,掀開白布,隔著衣服按壓了兩下,雖然有衣服看的不大清晰,還是能感覺到卻如他所說。
「這麼說白小姐是懷孕了?」魚丫丫狐疑的放下鴨子湊近兩步看了看,很快又堅定的搖搖頭,「就算懷孕,白小姐也不是受辱才懷孕的,孩子肯定不是那個熊什麼的。」
說完生怕幾人把她也當做瘋子,仰著下巴幾分著急又堅定道,「我有辦法證明,再給我一次機會,真的。」
她劫法場將此事鬧的如此之大,若不將所有疑點都打通,此案做不了結,嚴瀾清平靜的點點頭,讓她不要急,心下開始仔細思忖她方才的話。
不一會兒,熊二英的屍體被李晉帶人從山洞運回來了,看的出來,熊二英的屍體被保存的很好。
「仵作大哥,你解開他的褲子。」魚丫丫抱著鴨子竄過去,急切道。
見狀,嚴瀾清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站起身走過去。
「大人,快看,快看,」魚丫丫可勁兒招呼他和令璟,好像面前是什麼美人的玉體,千金難得一看似的。
「大人,看見了嗎?」魚丫丫目光在幾人臉上穿梭,眉眼彎彎問道。
兩條毛茸茸的腿,一條小腿上有猙獰的傷,令璟和嚴瀾清都沒搞清楚她讓看什麼。
魚丫丫手一松放下鴨子,出手那叫一個快,直愣愣就朝熊二英的下體去了,「大人,看這裡,仔細看。」
林晏歸就沒見過這架勢,嚇得身形一抖,緊接著就是襠下一涼。
這虎丫頭,說話就說話,跟拎雞脖子似的,讓人覺得她能扯下來。
「松……鬆開!」
嚴瀾清臉黑的跟包公似的,令璟扯開她,脖子后都是冷汗,這丫頭,是真虎!
「不可隨意觸碰屍體,去洗手!」嚴瀾清聲沉如水。
等魚丫丫洗完手過來,三人已盯著那處看了半天了,愣是沒看出什麼。
嚴瀾清怕她再上手,叮囑了幾句,動口不動手,看她聽進去了,才繼續問,「看什麼?」
「看那個。」魚丫丫下巴點了點。
「我知道,」嚴瀾清無奈的抿了抿唇,「讓看什麼?」
「看那個……」
嚴瀾清一聲重重的抽氣聲打斷魚丫丫的話,令璟實在擔心嚴瀾清抽過去,接過話盡量說的清晰問道,「就那裡,怎麼了?」
「……」
三個大男人愣是被一個小姑娘說的臉飄紅雲,小姑娘還特淡定眨巴眨巴著大眼一臉無辜的模樣。
見人不說話,魚丫丫眉心一褶,「真的。。我說的……」
「好好,」令璟趕緊打斷。
「丑。」
「……」
令璟也目瞪口呆問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就是不和諧的那種丑……」
魚丫丫越說越說不清楚,比劃也比劃不明白,急得滿頭大汗。
「魚姑娘的意思可是說,此人與尋常男子相比,有些奇怪?」林晏歸輕輕淺淺出聲道。
「對對,總之,他不太對,他不能生娃娃。」魚丫丫急得小臉都是紅的,終於舒了一口氣。
嚴瀾清大概懂她的意思了,抬頭看了一眼林晏歸求證,林晏歸淺淺的眉毛蹙了蹙,「魚姑娘,如何得出不能生育的結論?」
「林仵作,你把他的內道剖開,取出元陽就知道了。」魚丫丫心想自己笨嘴拙舌,還不如讓他們親眼看到的明白。
這……
林晏歸下意識看向嚴瀾清,若沒嚴瀾清的簽文書,他是不能隨意解剖屍體的。
嚴瀾清眉間起瀾,深思一瞬,點了點頭,「回頭我讓李晉給你拿過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