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遠遁
「什麼!」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雖然說吳廣和虞不棄的關係特別好,但是畢竟也是一個王。這麼說的話,就叫大逆不道啊。
「將軍,慎言。」
「慎言啊,將軍。」
看著這些人有些驚慌,虞不棄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停下。眾人再一次看向虞不棄。
「周文已死,章邯現在正在向著滎陽進軍。吳廣天性怯弱,畏戰,而田臧好大喜功,喜歡攻城掠地,所以他們二人一定會有口角,甚至出人命。」
眾人聽著虞不棄這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也是反應過來了,仔細想過之後更是覺得有道理。
「將軍,這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還沒等虞不棄說話,魏晨就率先回答了王猛:「你是不是傻,所有人都知道將軍和吳廣關係是最好的,田臧既然都向吳廣出手了,那他可能會放過將軍嗎。」
「是有點道理。」王猛暗嘆之後又一臉懵的問道:「所以說將軍,我們去哪?」
「項梁公為楚國貴族,項燕老將軍臨終之時高聲喊喝,楚雖三戶,亡秦必楚。而項梁公為項燕老將軍的後人,自然會將亡秦作為目標,如若項梁公稱王,那個才是真正的楚,並非我們現在的張楚,所以我準備前往彭城,在附近尋一座城為我軍大本營,之後再轉投項梁公。」
「這個可以嗎,將軍?」李文問道,「雖然項梁公善待賢才,但是末將素聞項籍高傲,不會輕易看得起別人,如果咱們去投靠他,很有可能被輕視,到時候咱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啊。」
「所以我才說先攻下一座城,然後再結盟,不投靠。這樣就足夠了。」
「報!將軍。」
「何事?」
「營外有人求見,說是假王想要見您,特派人通知您一個人前去。」
「不用管他,直接把那個送信的關起來。」
「諾。」
「將軍,您不再看一眼或者叫進來問話了?」
「已經不用了。如果吳廣真是想要叫我應該在疾來的時候一併告知,而不是派兩個人。」
「將軍此言有理,那我軍何時動身?」
「今日夜裡趁著天黑行軍,到時候攻打哪座城池就到時候再說。」
「諾。」
隨後,先鋒營拔營撤軍。剛到達的那名傳令兵則是百思不得其解,和他有同樣的想法的人還有滎陽的守軍。
「公子!公子!」
一陣陣叫喊聲將李由從睡夢中喚醒。聽見屋外的叫喊聲,李由緊忙披了一件衣服就走出了屋子。因為當時是十一月,正值冬天。李由走出屋子之後也是被凍的一哆嗦,瞬間就精神了,睡意全無。
「何事?進屋稟告於我。」
說完,李由走回屋中,坐在炭火旁邊等待著來人稟告。這時,呂梁直直的走進屋子,同樣坐在炭火旁邊烤火。
「公子,剛才士卒來報,城外逆賊盡數撤走,現在差不多已經全都撤走了。末將感覺事有蹊蹺,所以特來稟報。」
「逆賊撤軍了。」李由緊皺著眉頭,「派沒派探子出城探查虛實,他們到底是真的撤走了還是故意讓我軍減輕防備,然後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末將已經派人去了,現在差不多該回來了。」
呂梁話音剛落,一名探子就帶著一個被捆的十分結實的人走了進來。
「這是何人?」李由問道。
「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在查看逆賊營地的時候發現了這個被捆住的人,然後就直接帶了回來。」
「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本將要問話。」
「諾。」那名探子應了之後,就把那人嘴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眾人剛開始以為他嘴裡塞的是衣服上的布塊,誰知拿下來之後才發現那是一隻襪子,而且看那色澤就是幾個月都沒洗過的那種,那黑的,堪比秦軍的黑甲。
等到那隻臭襪子從那人口中拿出去之後,他不禁乾嘔起來,看到他乾嘔,屋內其他人也是一陣反胃。
李由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對那人說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逆賊營地之中,而且還被捆的如此結實。」
「回稟將軍,小人是楚軍……」剛說到這,他就看到旁邊幾個人眼中的寒光,頓時改口,「逆賊軍中的賊將田臧手下的一名傳令兵,此次前來是為了叫虞將軍回淮陽,田臧想將他斬殺然後再拿下先鋒營。」
「虞將軍?就是那個帶兵攻打滎陽的將軍?」李由好奇的問道。
「正是。」
「他到底是何人,他攻城的方式本將也是感覺很新奇。」
「據說他當初在陳縣一劍就將縣丞斬殺,我們大王,呸呸呸,陳勝那個逆賊也被他的眼神嚇到。之後他投奔了我們,直接就被任命為伍長,這次貴軍襲營就是他一個人布防,才將貴軍打敗的,就因為這個他才被任命為上將軍,統領這先鋒營。」
「原來是這樣。」李由點了點頭。之後又喝道:「不對,你在欺騙本將!」
「沒有啊,小人沒有!」
「還敢狡辯!這次當兵的乃是吳廣,根本不是田臧,他有何資格處置虞不棄!」
「沒有啊!周文奇襲咸陽,可是被章邯率軍殲滅,現在章邯正在向這裡進軍。吳廣想撤回陳縣,但是田臧不同意,直接起兵造反,把吳廣拿下。所以田臧才能管理軍隊的啊!」
「章邯正在向這裡趕!」李由驚喜的說道。
「對啊,將軍,小人不敢欺瞞將軍啊!」
聽到他這樣說,李由也就明白了,他並沒有欺騙自己,李由擺了擺手,說道:「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
「諾。」
次日清晨,吳廣被押到了校場上。此時,所有楚軍士卒也同樣聚集在校場。
「眾位將士,假王吳廣剛愎自用,濫用部將,驕橫無知,特奉大王命,將此賊斬殺!」
這時,田臧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人在軍隊中大喊「殺了他!殺了他!」
這時候,所有士卒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也是跟著那些人一同高呼,要求將吳廣斬殺。
聽到這裡,吳廣內心不由得泛起苦澀。明明是與陳勝一起在大澤鄉起義,之後征戰四方,封王拜將,做到了假王這個位置。可是呢,呵呵。想到這裡,吳廣流下了一滴淚水,但還未等淚滴落到地上,他就已經身首異處。
看著身首異處的吳廣,沒有一個人為他悲傷,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
勝者為王敗者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