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變異三七花

柯思德跟隨小繩子下潛近三十米，湖水愈來愈昏暗冰涼。隨著下潛深度的加大，他的耳膜開始刺痛，頭腦發脹，他覺得自己不能再下潛了，否則會腦袋炸裂。而且在水下睜眼，需要調出氣息遮擋住湖水對眼睛的侵襲，才能看清前面，不然眼前會一片模糊。

好在小繩子停了下來，在它前面隱約看見一株兩米左右的小樹，莖稈小腿般粗，枝幹向四周伸展，頂部有一株圓形花球。莫笑睢也游到小樹前，繞著四周察看。莫笑睢指指自己，再指指下面，意思是他到樹根處看看。

柯思德游到小樹頂部，圓形花球與葉片像極了三七花的形狀。他盯著看時，只覺得頭暈腦脹，雙眼模糊，小繩子急速游來，不停地啄著他的印堂穴。他額頭上的白線再次出現在印堂穴上，有裂開的趨勢。他從暈眩中清醒過來，他對莫笑睢指指上面，向湖面游去。

足足半刻鐘，沒見柯思德、莫笑睢浮出水面，曾涵水、小玲鐺非常著急。湖面開始冒泡，小繩子箭一樣地從湖中竄出，飛向空中。柯思德兩人狼狽不堪，特別是莫笑睢潛入湖底更深，臉色煞白煞白的，人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氣。

兩人好不容易爬到小船上，趴在船上不想動。好久后，柯思德開口道：

「有一棵像三七花模樣的小樹，長在石碑台基上。我覺得至少頂部的花冠和枝葉很像三七花。」

「底部露出的塊莖和根系也像，它的根部深深扎入石縫，抓得很牢實。」莫笑睢說：「我們需要將它挖出來，但難度比較大，水中不好著力。」

四人在船上商量辦法。曾涵水說：「最好能連根拔起，盡量不要損傷它。」

挖樹挖土是柯思德的強項，他說：

「莫笑睢，你用鐵棍撬開底部岩石，我用曾涵水的絲帶纏著樹榦，然後我們齊力將它拉上來。」

「你先下去，我晚點隨後。這樣我們在水中呆的時間一樣。」兩人運功調息，力求進入最好的狀態再入水。

莫笑睢雙腳跳入水中，不一會就不見了人影。莫笑睢在小繩子的引導下，很快來到石碑台基處，將鐵棍捅進石縫，想撬開石塊。但石塊堅硬，使勁也撬不動，搞得他直往上浮。終於石塊慢慢地破裂翻開。莫笑睢憋不住氣了，一個人快速游向湖面。

柯思德拿出絲帶，繞著小樹幾圈纏好。他快速向上游去，想將小樹拖出水面。

雖然水有浮力，但因水中不好著力，拉動小樹很不容易。他還感覺小樹彷彿產生一種向下的拉力，想將他往湖底拖拽。

他緩緩地上升，終於抓住了莫笑睢伸出的鐵棍。小船上的莫笑睢、曾涵水加上使勁往上拉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和小樹拉出水面、拽到小船上。

四人蹲在船上仔細檢查察看，發現這是一棵放大無數倍的三七花，也可以說是變異的三七花。剛出湖水的三七花，紫紅的花冠鮮艷欲滴，猩紅詭異。二十一根枝幹簇擁著主幹，葉片青翠蔥鬱；根部每個塊莖手掌大小，竟然也是二十一頭的；花冠簇擁著二十一粒鵪鶉蛋大小的花骨朵。

柯思德盯著三七花特別是花冠時，感覺眉心一陣刺痛，頭腦一陣暈眩。他拿出羽毛筆，寫了一封信，將信箋插入小竹管，撫摸一下小繩子，讓他送信給羅老頭。

他試著想撤斷三七花的枝條未果，他抽出竹劍，右手揮劍砍向枝條，只見枝條被砍斷成兩截，切口處流出粘稠的紫紅色汁液。

汁液順著船幫流入湖水中，奇異的是並沒有四處分解散開，而是分成兩股細線，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頭向地玄閣蔓延，一頭指向湖心島。

***

一條船像箭一樣地駛來，羅老頭站在船頭，一動不動。柯思德首次感覺羅老頭有點道骨仙風的味道，若沒手中那根旱煙桿，就更像了。兩船靠近，巽風和魚副掌教也從船篷中鑽出來。

檢查核實一番后，羅老頭說：「基本確定這是變異的三七花，我們要帶回去檢驗一番。你們運氣機緣好，總能發現不同尋找之物。你們覺得它有什麼奇異之處？」

「我看著它時，頭會暈眩。它的韌性強，我用竹劍才能勉強斬斷它。而且我在拖拽它上來時，它好像想往下拉拽我。」柯思德思忖著指指湖面的紅線，說道：

「它流出的汁液是紫紅色的，在水中分成兩股細線。」

「你們看，湖水上靠近紅線的浮蓮似乎正在收縮枯萎。」曾涵水心細如髮，指著水面。

「蓮花與三七花屬性相剋，可能是這方面的原因。」羅老頭說：「魚副掌教你護送他們四人回去。」

他們幫助巽風將小樹拖挪到羅老頭的船上。柯思德突然說：「羅長老，我能否將這斷枝條帶回去？我們也想探究一下。」

羅老頭沒有馬上回復他這個簡單的問題，皺眉思忖好一會，才說：

「可是可以。但你在探究時必須讓小繩子呆在你身邊。這是一個玉雕盒子，平時把枝條放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