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鴿子萎靡
柯思德四人回到竹樓,魚副掌教離開。
他們迫不及待地將玉盒取出,將枝條放到地下室的桌面上。枝條一尺有餘,七片葉子,雖然脫離主幹,枝葉仍青翠欲滴,斷絕處的汁液已經凝結成粘稠的紅色小圓珠子。柯思德用手摸了摸小圓珠,不由自主地用舌尖舔了舔手指頭上的汁液,曾涵水想阻止已來不及。
「味道味甘帶苦,與正常的三七花一樣,沒有別的感覺。」柯思德說。
「你也太冒失了!誰知道有沒有危險?」曾涵水責備道。
柯思德訕訕地笑道:「我沒事。我先前看著它就會頭暈,但嘗它的味道反而沒啥感覺。」
眾人翻來覆去觀察許久,也沒有發現更多奇異之處,只是葉子很堅實,用力也不好從枝條上扯下來。
一直站在桌子上盯著枝條的小繩子,忽然用嘴對葉片的葉莖啄了幾下,葉子就從枝條上凋落。凋落的葉子立刻枯萎,捲成一團,慢慢縮小。小繩子伸出小嘴,將葉片叼進嘴裡,伸伸脖子,三下五除二將葉子吞咽了下去。
四人驚異看著小繩子奇怪的行為。小鈴鐺抱住小繩子,輕輕地撫摸著它的翅膀,好似有點心疼的樣子。
次日,在九聲晨鐘中,柯思德從睡眼矇矓中醒來。小鈴鐺依舊盤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站在竹竿上的小繩子好似有點萎靡不振,五彩的翅膀也變得有點灰暗,失去光澤。柯思德以為自己眼花,再次揉揉眼睛,小繩子確實有不少變化。
他坐起身來,想起小鈴鐺昨天的表情,便問小鈴鐺:
「小繩子怎麼變得無精打採的?」
「小繩子是你的本命生靈,它自帶蓮花屬性,與三七花相剋,所以對它有一定傷害。」
「那有什麼辦法沒有?」
「沒事。我猜它可能在嘗試與三七花爭鬥,學會適應抵抗三七花的毒性。」
「會不會有危險?」
「那要視情況而定。若它能抵抗得住,形成抗藥性,對你今後有好處。否則,可能會對它造成傷害,對你不利。」
「你知道一些小繩子的秘密?」
「不知道啊。我就感覺到應該是這樣,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小鈴鐺天真單純的樣子,讓他無法繼續追問。
連續幾天,柯思德沒有修鍊,除了上課外,他帶著小繩子和小鈴鐺在地玄閣內遊盪玩耍。他爬到樹上採摘野果,讓小繩子吃。但小繩子胃口不好,只是啄幾口聊表心意。它大部分時間一動不動地呆在他肩上,偶爾睜開眼皮看看柯思德幾眼。
柯思德很擔心,好似心裡的痛點被擊中。他想盡一切辦法讓小繩子高興起來,甚至與小鈴鐺一起去後山捉蟲子,但沒有什麼效果,它仍然萎靡不振。他詢問曾涵水有什麼辦法沒有,曾涵水認為小繩子需要休息調養,慢慢消化三七花葉的影響,不能急。
柯思德第一次與曾涵水發生了分歧,認為她不關心小繩子。
「羅老頭說,小繩子不在身邊不能查究那枝條。若我再查看時,會不會對小繩子造成進一步的影響?」柯思德想道。他決定避開小繩子,偷偷地去查究三七花的枝條。
深夜,在小繩子陷入沉睡中后,他躡手躡腳地離開竹樓,示意小鈴鐺不要跟來,獨自來到後山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他打開玉盒,將枝條拽在手中,對著月光觀察它的枝葉。枝葉依然沒有變化,只是在風中搖曳。
他似乎下定決心,拿出竹劍,將一片葉子削落。葉子馬上枯萎收卷,他遲疑一下將其塞進嘴裡,嚼了嚼,便吞咽入肚。性涼、味甘、微苦,他體內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是時間太短,效果沒出現?」他心想。
他沒有打坐調息,但不知不覺中,他在石頭上睡著了。他又夢見了蛇和烏龜圍著竹竿旋轉,小繩子站在竹竿上嘰嘰啾啾地鳴唱著那熟悉的順口溜。他想起身回竹樓,但就是醒不過來,起不了身。
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小繩子站在他的枕頭邊,曾涵水、小鈴鐺坐在床邊,一臉的憔悴。曾涵水告訴他,他已經昏睡三天,是小鈴鐺發現他一直未回去,才叫上眾人尋找,發現他躺在冰涼的石頭上。中途羅老頭來過,臉色鐵青,好像很生氣。小鈴鐺倒是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是生氣他出去不帶上她。
小繩子的羽毛恢復了光澤,精神狀態也好轉,它啄啄他的眉心,飛走了。不一會,小繩子回來,嘴裡叼著一株名為蒼朮的藥草,示意他吞咽下去。柯思德很慚愧,本來他試嘗三七花葉子的目的,是想找出調理小繩子的辦法,沒想到反讓它來照顧自己。蒼朮味道又辛又苦,很難下咽,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乖乖地強咽入喉。
羅老頭應該知曉他醒來,又來了。他將柯思德和小繩子帶到地下室下面的洞穴,將其他人支開。柯思德第一次看見羅老頭這般嚴肅肅穆。
「你知道你干呢些啥嗎?你的小繩子吃三七花,你也吃,不要命呢?不知道三七花克蓮花嗎?」羅老頭一陣猛批。
「你的鴿子吃,如它頂得過去,對你今後對抗三七花有助力。但你吃就會在體內留下三七花的印記,這樣魔靈就會通過此印記感應到你,甚至影響到你。」
柯思德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囁嚅道:「我只是想治好小繩子。」
「曾涵水不是告訴你,鴿子修養調息就好,你為啥不聽?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條枝葉我收回,你以後對三七花警惕點。」
「還有,讓你廉泉穴處的蓮花暫時不要上移,就呆在那一段時間。因為你眉心的白色細線有點紫,蓮花不能靠得太近。還不知道你的印堂穴有細線吧?回去好好照照鏡子。」
羅老頭說完,扔下他氣呼呼地走了。柯思德回到竹樓睡房,站在水晶鏡子前,仔細觀察著眉心,確實隱隱約約有一條細線,白中帶紫,不細看還以為是一道抓痕而已。
小繩子輕輕啄了啄他耳尖,落在竹竿上,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