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From歸零者

在夕陽的映襯下，馬哲獨自坐在海邊

「你就是馬哲？」

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打斷了馬哲的沉思。

馬哲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見一個白裙少女不知何時上了船，此時俏生生站在馬哲的面前，白皙的皮膚，精緻的容顏，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讓他感覺有些過於耀眼，心跳都彷彿加快了一拍。

周圍的漁民都好奇地往這裡打量，這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個絕美的少女竟然是來找馬哲的，而禿子出去時與少女擦肩而過，正好奇地站在旁邊觀望。

「我就是，你是？」馬哲奇怪的問道。

「我是那傢伙的女兒，他臨死前寫了封信給我母親，讓我們接你回去生活，根據他的遺言，我母親讓我過來接你。」

少女的話很平淡，甚至可以說冷淡。

那傢伙？馬哲心中一動：「你是說老爸？」聽到馬哲「老爸」的稱呼，少女細細的柳葉眉微微一皺

「是！」

「你是他女兒？我從來沒聽老爹提起過他有女兒啊？」

馬哲疑惑道

「哼，他拋棄我們母女，怎麼還有臉提起我們！」

少女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表情，因為憤怒，兩頰微紅。

「拋棄……你們母女？！」

馬哲瞪大了眼睛，實在想象不出來那個邋裡邋遢的老爹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而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那個酒糟鼻的邋遢老爹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兒。(?????)

少女沒有回答他，而是四處打量回歸號，眼中明顯出現厭惡的神情，這讓馬哲很是不舒服。

「這是回歸號，老爸的親兒子，我兄弟，我從小就和老爸住在這裡，需要我帶你去參觀一下嗎？」

馬哲覺得應該讓老爸的女兒了解一下他多年生活過的地方。

「不必了，我對他的事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母親一定要我過來接你，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再與他有任何瓜葛的！」

少女冷冷道。

馬哲一愣，然後瞭然的點點頭，對她道：「既然如此，我拒絕和你一起回去！」

既然你們不想和老爸有瓜葛，那麼我也不想與你們有瓜葛！

而聶雲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少女明顯一呆，她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會聽到對方這樣的回答。

她皺起可愛的眉頭，「你確定你考慮好了，這艘船應該已經要報廢了，你以後靠什麼生活？

如果你不想和我們一起生活，那麼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一筆生活費，供你上學……」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哲打斷：「不用了！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也不需要你們的救濟，我一個人也能夠生活的很好！」

少女深深地看著馬哲，少年的眼神滿是倔強和執著。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來找我！」

少女將一張卡片放在旁邊，轉身離去，長發甩動間，留下一縷清香。

「等等！」馬哲叫住了少女。

少女轉過頭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老爸他啊，雖然說話很刻薄，又愛喝酒，脾氣也特別臭，但是我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你們，但是我想，這一定不是他的本意，我希望你，能夠……原諒……他。至少，去他的墳前上柱香，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

馬哲很認真地如此對少女說。

少女沉默一陣，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而不遠處，有一輛黑色轎車，一名黑衣保鏢替少女打開車門，轎車呼嘯而去，帶起一片煙塵。

馬哲看著少女離去，緩緩坐下，托著下巴看著海面上的夕陽，就那麼獃獃坐著，坐著，直到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海平面。

「咕咕~」腹中的轟鳴終於讓少年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一下午的體力勞動讓他已經是飢腸轆轆。

他回到船上，取出幾包康帥夫泡麵，又拿了些魚蝦，燒開水草草吃了了事，不過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足足吃了三包，還是感覺沒吃飽，又吃了三包，才終於將飢餓感壓下去。

「唉，屋漏偏逢連夜雨！回歸號都這樣了，我竟然還突然變得這麼能吃，破落戶遇上大肚漢，真是孽緣啊！」我馬哲什麼時候才能過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妻妾，啊呸，達則兼濟天下的生活啊

馬哲吃飽后就倚在回歸號破損的洞口邊將新滲入的水舀出去。

儘管已經知道海狼號沒救了，他還是希望能夠多陪陪它。

「一世人，兩兄弟，十多年的感情了，讓我送你最後一程！明天我會把你燒了，把你骨灰揚了，就撒入大海吧，塵歸塵土歸土，老爹估計還在下面等你，你是他親兒子，他一定會認得你，你記得接上他之後再過奈何橋！

也不知道奈何橋讓不讓你過？你是走橋上還是走橋下？

不過沒差啦，能讓你過去就不錯了，別挑三揀四……」

馬哲一邊舀水，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不著邊際的胡話。

他舀水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照顧自家的弟弟一般，一勺一勺直到只剩下底下的一小窪。

「嗯？這是什麼？」馬哲動作一頓，奇怪的看著那處破洞旁邊的一處船底，那裡的水底有一片巴掌大小的銀白色，十分顯眼。

「月亮的倒影？」

馬哲抬頭看看天上，漫天的烏雲密布，哪裡有月亮的影子。

馬哲拿起旁邊的一塊干抹布，將那片水窪擦乾，然後看到那裡果然有一片銀白，不像是什麼雜物，倒像是黏在了船底。

他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很光滑，摸起來挺舒服，不，應該說十分舒服，馬哲只感覺像是在撫摸——自己？！

呃，馬哲傻眼了，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感覺，自己摸自己？可是這塊古怪的東西的確讓自己感覺十分親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一動，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靈光，湧入了一大段的訊息。

「歸零者……機械蟲……變異共生……母蟲……」

一瞬間，馬哲終於大概明白今天白天時自己身上發生的詭異事件。

來自歸零者文明的造物——機械蟲。

撞上自己的那顆隕石上竟然是這玩意，外星人竟然真的存在！

馬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雖然經過漫長的星際遊盪，機械蟲能夠給出的訊息已經很少了，除了它是來自一個叫歸零者的文明外……嗯……前提是翻譯沒得問題，就只有一些關於機械蟲的介紹。

機械蟲，是一種極為微小的超微機器人，原本是歸零者文明的飛船修補材料，不知為何竟然寄生到了馬哲身上，看樣子似乎發生了變異，還有一部分沾染到回歸號和馬哲的血液，也發生了變異，而兩者似乎還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繫。

馬哲看著那片銀白，似乎真的像是在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種靈魂相連的感覺十分奇妙。

------------本章完(?˙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