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別衝動
顧張氏聞言嚇了一跳,雙手都下意識地舉了起來,拍著大腿道:「雪期啊,你說什麼傻話呢?這哪是你一個姑娘家能說出口的話!你難道要毀了自己一輩子嘛!唉……我平時怎麼教你的!真要被你給氣死!」
顧雪期撅著嘴,耐心開解顧張氏,「阿娘,這婚事就成不了的,你心裡又不是沒譜,何必強求下去呢?還不如兩家把話說開,婚事就算了,彼此解放,日後還能做個不錯的鄰居。要是鬧掰了臉,反要被別人家當笑話看。」
許劉氏倒是沒有想到顧雪期能說出來這一番話,有些吃驚地看向她。
顧雪期說完顧張氏那頭,又看向許劉氏,非常誠懇地道:「許嬸子,其實吧,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家心思我早就知道,你三番兩次地往我們這兒跑,不也是想兩家好聚好散嗎?好歹是這麼多年交情情份在,你說對不對?」
許劉氏被她說的一怔,也說不出不好來,忙點頭應和:「可不是嘛,認識了這麼些年,那都是老交情的。」
顧雪期拍掌道:「好!不能枉費了這交情,兩家就好聚好散,往後還是好鄰居。以後若是哪家有什麼事兒,另一家也幫忙搭把手。要是鬧掰了臉子,豈不難看?」
許劉氏點頭,根本沒有想到顧雪期竟然如此好說話,就這麼同意退親了,枉她思索打算了這麼久,都沒有開口提。
許劉氏笑眯眯地看著顧雪期,道:「退親嘛其實簡單,當日就是兩家口頭上的娃娃親,沒找過什麼媒人。現在也只要把我家定親的信物交還給我家就行。以後,兩家就各走各路了。」
定親還有信物?這個東西她似乎沒有什麼印象。
顧雪期正待問問顧張氏,定親信物是啥,又在哪兒,忽然顧張氏冷厲了臉色,伸手嘭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震地碗碟都叮噹響了起來。
顧雪期跟許劉氏都沒有預料到顧張氏地動作,雙雙被嚇了一跳。尤其許劉氏,本就自覺自己做地是虧心事,更是嚇了一跳。
顧雪期嚇得直拍自己心口,埋怨說:「阿娘,你要幹什麼啊,嚇死我了。」
顧張氏一反往常地懦弱,氣呼呼地指著顧雪期,「嚇死你吧!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不知道好歹地東西!親事那能說退就退嗎?你當是兒戲嗎?到底把不把我放在眼裡?真當我死了不成?」
話落,顧張氏又轉首看向許劉氏,沉著一張面孔,沉聲道:「許嫂子,這親事本來就是兩家人商定的,從來也沒誰勉強誰過。雖然是沒經過媒人,不過這信物卻都給了!我還一句話沒說,您就要哄著我閨女,把親退了?」
顧雪期的做法雖說出乎了許劉氏地意料之外,不過顧張氏地反應倒是在許劉氏地預料之內。
這親事既然定下,就沒有說退就退地道理?若是傳到外面,是要被別人家笑話的。
許劉氏自知理虧,好聲好氣勸著:「顧家妹妹,我明白你生氣。但是你也該為我考量考量,雪期如今都這個樣子了,讓我們默兒怎麼娶她?你也當娘,將心比心,難道願意將自己家孩子推入火坑嗎?」
許劉氏這句話就讓顧雪期不待見了。退親就退親,怎麼還人身攻擊了?
「我說許嬸子,我顧雪期怎麼了?行得正坐得正,就沒做過見不得人地事情,你想退親也不用編排我不是?」顧雪期看著許劉氏,低聲道。
許劉氏臉色一冷,佯裝地熱情也不見了,轉頭看向顧雪期,嗤笑道:「雪期,難不成我說那些還是胡話?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個兒心裡有數,那些事外面現在被人當笑話一般講,傳到整個永寧縣都知道了,還真能當什麼都沒發生嗎?」
顧雪期不由低頭,想起那件事,她也有些鬱悶!
這種驚世駭俗地行為,若是不傳遍整個永寧縣,她才覺得奇怪呢!估計,現下整個永寧縣都知道顧家有個顧雪期。
顧雪期不由撫額,真是無奈,名聲這就毀了個乾乾淨淨。
又想到另外一個受害人,顧雪期更氣悶。她這邊名聲被毀,精神損失費都要不到,誰讓那寧郁也是受害者呢?
當然,現當今時代,別人至多說寧郁風流,到她這裡,就變成下流不守婦道了。
顧雪期一時無言,有千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至於顧張氏,那件事是顧雪期的錯,也是她的軟肋,許劉氏拿著當話柄,讓她半句話都辯駁不了。
許劉氏見著顧雪期地反應,再見兩人都無話可說,心裡舒坦了一點,哼道:「雪期,你自己心裡也有數,今天我就不跟你們多廢話了。看你也算是個明事理地人,便好好勸勸你娘吧,把我們默兒的定親信物還回來,以後男婚女嫁,各自不相干系,咱們和氣地解決完這事兒,也算是皆大歡喜,免得都鬧個沒臉。」
話落,許劉氏就甩了甩袖子,扭著肥臀出了顧家,回家去。
顧雪期小心翼翼抬起頭,看著顧張氏,小聲問道:「阿娘,他們許家的定親信物是什麼啊?」她在顧雪期地記憶里找,卻並沒有找到,估計早先就已經被顧張氏給收了起來。
顧張氏氣地咬牙切齒,雙眼通紅地瞪著顧雪期。
顧雪期被她好似有殺父之仇地模樣給嚇住了,訕訕一笑,揉了揉自己後腦勺,賠著小心道:「阿娘,要平靜,咱們有什麼事情都能商量,別衝動啊!」
顧張氏地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喝問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娘在?」
顧雪期身子一縮,訕訕的:「哪能呢!這……剛剛不是許嬸子說要退親嘛,我想著這麼些年地交情在,鬧掰了多不值當啊,是不是?」
「那你就沒想過,要是退了親事,你往後還能嫁出去嗎?」
顧雪期聳了聳肩,她其實非常無所謂:「阿娘,婚姻這種事是要講緣分的,既是許家無意讓我嫁過去,咱們何必圖那不痛快?哪怕勉強進了許家門,到時候他們也不可能給我好臉色的,我又何必要找這種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