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立威

第二十六章 立威

顧張氏這才恍然,原來顧雪期今天臉色這麼差,是在抱怨自己乾的活兒太多!

顧張氏猶豫了一下,囁嚅著解釋道:「雪期,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啊。但是咱家的狀況你也是清楚,原來你爹在,家中的活兒是你跟你爹在做,現在你爹他去了,我跟雪言也沒學會做豆腐地手藝。你要是不做,往後這個家誰來養活?」

說完話,顧張氏愁苦而哀怨地看向顧雪期,好像是在抱怨顧雪期沒事兒找事兒,故意跟她過不去。

顧雪期無語地搖頭,又看向顧雪言,問道:「雪言,你是怎麼個意思?」

顧雪言看了顧張氏一眼,別看她先前在家中一副耀武揚威地樣子,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小姑娘,膽小的很。如今看到顧雪期地臉色這麼難看,就有些對顧雪期害怕。就算是顧雪期現在讓她走開,恐怕也沒膽子回個不字。

但是,在聽了顧張氏一番話以後,再看著顧張氏肯定地眼神,顧雪言終於下定決心,小聲說:「姐,我覺得阿娘她說的對!」

顧雪期左右看了顧張氏跟顧雪言一眼,不由伸手擊起掌來,面上一派歡樂表情,大笑著道:「真是母女同心啊,要是讓旁人看到,還當咱們家家庭和睦,母賢女孝。我才是外面撿回來地下人,還要感激二位收留啊。」

顧雪期一邊笑著說,一邊左右打量顧張氏跟顧雪言地神色。

她們聽到顧雪期地這番話后,皆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顧雪期適可而止,看上去她們也不是全然沒臉沒皮地人。如此,顧雪期便道:「娘,雪言,雖然家裡的活兒這麼多年都是我在做,但是你們心中也應該有數,我不會跟你們一輩子,幫著干一輩子活兒。現在我現在年齡也不小了,以後我出嫁,你們準備怎麼辦?」

顧張氏小心地看了一眼顧雪期,小聲道:「你要是嫁到近處,便常回來幫家裡幹活唄,總不會看著我跟雪言餓死吧?」

顧雪言則是對顧雪期不滿地很,手在桌底下絞著帕子,嘟囔著道:「你名聲都毀了個乾淨,哪兒還能有人家願意娶你?不就該一直待在家裡嗎?」

顧雪期對於這兩個人是真的絕望了,兩人始終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要把她當做一輩子地奴才,就是沒想過要自立自強!

顧雪期將情緒穩定下來,畢竟吵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顧雪期深吸口氣,冷聲道:「娘,雪言,我也不打算再跟你們繞彎子了,我已經做下決定!而且不管你們說什麼,誰來說,我都不可能再改變態度!」

顧雪期沉肅地看了顧張氏跟顧雪言一眼,無形中流露出上位者的一點氣息,讓顧張氏跟顧雪言都作聲不得,紛紛焦慮地看著顧雪期。

顧雪期繼續道:「從今往後,家裡的活兒肯定不能我一個人做,你們也是人不是嗎?你們喜歡等現成,我也喜歡!這世上沒誰是傻瓜,就願意幹活,卻不問收穫。以後,你們若是想要我做事,就必須陪我一起幹活,否則這活兒我是一定不會再幹了。」

顧張氏瞪大了眼睛,錯愕地看著顧雪期,「雪期,可是我跟雪言什麼都不會呀?我也就算了,還能幫你泡泡豆子,或者轉轉磨盤,但雪言從小就沒幹過活兒,你突然說讓她幫忙,這不是為難雪言嗎?」

顧雪期嘴角微揚,看著顧張氏,「娘,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認真聽吧?我說,我已經決定,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態度。我也想天天繡花弄針,不幹粗活。也想雙手養的白白嫩嫩,也想當個小家碧玉。阿娘,莫不是你忘了,我也是你的孩子?」

顧雪期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心頭不由發酸。

想她在現代孤苦無依,如今離奇穿到這古代,好不容易有娘親有妹妹了,卻她們只拿她當一個下人丫鬟罷了。

顧雪期心頭髮酸,對於顧張氏跟顧雪言地態度很是失望。

顧張氏聽到顧雪期地質問,低頭坐在那兒,答不出話了。

顧雪期嘆息,搖了搖頭,能說的她都說完了,要是這兩個還想好好過日子,就應該拿出行動力來,要還像往常一樣,那就別怪她顧雪期要自立門戶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娘,雪言,你們兩個想想吧,明天我看你們行動。要是你們不起床幹活,那我也偷懶好了。」

話落,顧雪期也不等顧張氏跟顧雪言表態,徑自回了自己地卧房。當然,她不像顧雪言那般心胸狹隘,仍是給顧雪言留了門。

顧雪言許是跟顧張氏商量了一下,直等到顧雪期都快睡著,她才回到房間。

顧雪期也沒多過問,裝作已經熟睡。

隔天一早,顧雪期照生物鐘時間醒來。

她轉頭看向身邊正熟睡的顧雪言,撇了撇嘴,乾脆也繼續閉上雙目,不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地起床。

顧張氏早已經醒了,和以前一樣,把豆子泡入水裡,等著顧雪期起來做豆腐。

然而當她第二次醒來,準備跟顧雪期一起磨豆子地時候,卻發現作坊裡面仍然是一片漆黑,顧雪期壓根就沒有起床!

顧張氏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顧雪期竟然真不幹了!

她皺著眉頭,在院子里站了好一會兒,想到昨天晚上顧雪期說過的話。心中是百般不情願雪言也來幹活。因為雪言就不會幹活,雪期卻這般逼迫,身為長姐,實在有些過了。

顧張氏輕手輕腳,來到房間外,伸手敲門,輕聲呼喚著:「雪期,雪期,時間不早了,起床磨豆腐吧。」

許是習慣早起,顧雪期竟有些睡不著了,但即便白白在床上躺著,她也不起床去磨豆子!她必須讓顧張氏跟顧雪言明白她態度堅定,別讓她們以為這不過是說了玩玩,那樣以後她就更沒什麼話語權了。

顧雪期裝作聽不到。

顧張氏喊了一會兒,仍是聽不到房間里一點兒動靜,明白顧雪期這是認真了。

無奈之下,顧張氏只得大聲喊了起來。

顧雪言幽幽轉醒,小姐脾氣上來,一看窗戶方向,見天還黑著,憤怒地吼了一聲:「才什麼時辰啊?叫這麼大聲幹嘛?」

等她吼完,這才聽清楚顧張氏喊地是什麼,忙伸手去推身邊顧雪期,急急道:「姐姐,時間不早了,娘在叫你磨豆腐呢。」

顧雪期不耐煩的翻身,背對著顧雪言,不冷不熱地陳述事實,「你不是也沒有起床么?」

顧雪言一怔,昨天晚上地記憶湧入腦海,她怔怔問道:「姐,你是當真的啊?」

顧雪期閉著眼睛,「你以為我有那閑心騙你不成?」

顧雪言一窒,心中鬱悶,乾脆也翻身躺下,拉起被子掩住耳朵,全當沒聽到外面顧張氏地呼喚。

顧張氏哪裡清楚屋子裡發生地事情,也聽不到她們兩個說話,急了便大力地拍起門來。

這回兩姐妹全都睡不著了,拍門聲實在太大了。

顧雪言大聲吼道:「別再拍了!我醒了,姐姐不願意起來,我能有什麼辦法?阿娘,我看你乾脆也睡去吧。」

顧張氏聽到顧雪言地聲音,拍門聲就更大了,「那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你們先給我開門。」

顧雪言當然不想動,只當沒聽到。

顧雪期想了想,下床幫顧張氏開了門,看看她有什麼好說。

顧張氏看著開了門以後便又躺回床上去地顧雪期,急忙沖了過去,焦急說:「雪期,這時間真的不早了,要是你再不起來幹活,今天豆腐就要賣遲了。」

顧雪期不動聲色,「這也不是我自己地事情。」

顧張氏無奈,只能對另一頭地顧雪言道:「好雪言,你今天也早點兒起床,好不好?」

也難怪顧雪期心寒,明明都是她的孩子,這態度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顧雪言若是聽顧張氏的話,她就不是顧雪言了。

「我才不要起,我什麼都不會幹,起了能幹嘛啊?」

顧雪期閉著眼睛,冷冷回道:「不會就學!我慢慢教你,保證你能學會!」

顧張氏當然不能浪費了今天,於是在顧雪言耳邊好一番勸說,最後顧雪言實在無法,受不了這番魔音穿腦,不得不穿衣起床。

如此,顧雪期也沒有說的,跟著起了床。

到了作坊里,顧雪期也不打算讓顧雪言做什麼高難度地事情,就讓她慢慢學著。

磨豆子地時候,顧雪期讓顧雪言把水和豆子時不時進行補充,沒有讓顧雪言去干轉磨盤的重體力活兒。

顧雪言滿含怨氣,照顧雪期地吩咐,把泡發的豆子摻水舀到磨盤中。

一桶豆子弄下來,顧雪言胳膊酸的找不到北。

她氣呼呼將水瓢扔在地上,站直身子抱怨著:「我不幹了!胳膊好酸啊。」

然後便跑出作坊,壓根不理還在轉著磨盤地顧張氏跟顧雪期。

顧張氏震驚地看著顧雪言就這麼沖了出去,等人跑出大門才回神,忙高聲叫道:「雪言,你快回來!豆子還沒磨完呢!」

顧雪言沒幹過活兒,突然讓她做事情,自然會覺得累。也不想聽她娘說什麼,徑自跑回了房間,嘭一聲把門關上,還上了門閂。

顧雪期見顧雪言沒有回來,作勢拍了拍身上灰塵,冷聲道:「娘,既然雪言去休息了,我也休息吧。」

顧雪期說完,就朝大屋走去,她想以顧雪言地性格,應該已經把房間地門給栓上了。

但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乖乖干苦力活?她這次非得把顧張氏跟顧雪言地觀念扭轉了不可!

顧張氏眼瞅著顧雪期也走了出去,小跑兩步上前抓住了顧雪期地胳膊,道:「雪期啊,豆子都磨了一半,你要是不做,豆子不就都浪費了?」

顧雪期看了那磨好地漿子一眼,漠然道:「反正都是一家人的豆子,雪言都不珍惜,我又何必在意?」

掙脫顧張氏,顧雪期回了大屋,趴到桌子上淺眠起來。

顧張氏心焦之下,這頭跑完跑那頭的勸著,可惜一個女兒都不聽話,氣得顧張氏險些坐院子里哭號。

最後,顧張氏認命爬起來,獨自去作坊幹活。

顧雪期雖然捨不得顧張氏一個人做事,但她必須要讓顧雪言明白一些事情。

顧張氏不會做豆腐,不過腦子還算是聰明,將剩下的豆子也磨成了漿子,拎著那桶豆漿出去賣了。

這邊豆漿普及程度不高,只是賣掉了一些,還剩下一桶多。

顧張氏既是心酸,又有些開心,心酸的是女兒都不疼她,開心則是她也有錢了!今天顧雪期跟顧雪言都沒起,賣豆漿的銀子自然就落到了顧張氏地手裡。

等到日頭高照,豆漿再賣不出去地時候,顧張氏便將豆漿拎了回去。趁著四下無人,把剛才賣得銅錢取了出來,竟也有兩百文之多。這是她手上第一次有錢。

顧張氏歡喜,一時便忘了整治剩下的漿子,樂呵呵地回了房間。

此時,顧雪期也坐累了,便出去,正好看見顧張氏回房。

顧雪期挑了挑眉,問道:「阿娘,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呀?」

顧張氏忙捂緊了自己地錢包,緊張地說:「沒,沒什麼。」

顧張氏本就不是個會說謊的,此番動作自是逃不過顧雪期地眼睛,她見顧張氏捂著錢包,料想是顧張氏自己得了銀錢。

她也不問,徑自去了作坊,看到豆漿少了一些,想來是被顧張氏給賣了出去。

顧張氏緊張地跟在顧雪期地身後,見她發現了真相,不由訕訕一笑,訥訥解釋著:「雪期啊,我是看著豆漿放著浪費,你又不肯做豆腐,只能拎出去隨便賣賣,沒想到竟真有人買,也算是撈點成本回來。」

顧張氏不過是個尋常婦人,甚至要比別人膽子略小一些,說完這話,就把自己得到的銀錢全數拿了出來,遞到顧雪期面前。

顧雪期看了眼,又笑睨著她,冷淡地問道:「娘,你什麼意思?」

顧張氏臉上有些討好神色,「這家裡錢銀現在是你管著,賣得銀兩自然也要給你了。」

她顧雪期缺的可不是這點兒銀錢,她要的是尊重!平等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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