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全軍覆沒

10.2生日快樂！也只是曾經了...

可此時耿秉等人毫不知情，他們沒有想到此次就是與城永別，留在城裡的兄弟們也因此而白白喪命。匈奴大軍在呼衍王的帶領下，已經將來往通道給封鎖死，並秉持著匈奴人的一貫作風，派出少量部隊進行遊盪屠戮。

駕駕！耿秉不斷鞭撻著身下的馬，心裡著急萬分。此城與他邊外城相隔甚遠，來返得有半個月路程，可城中情況早已不容樂觀。遲半步，他的兄弟們與城中百姓可能就處在水深火熱中，永墜深淵了。五十匹快馬在塵沙上飛速馳騁，一輛馬車緊隨其後。馬車數里后，一隊人馬也偷偷摸摸地尾隨著。

磕磕盼盼的塞北黃土並不好走，馬車墊的一上一下，墊的白雲鶴大罵著趕車的白雲風。白雲風心裡叫苦不迭，馬車旁的幾名白家子弟聽聞后，都快馬向前奔去，躲得遠遠地。苦了白雲風又是車夫，又要挨訓還無法回嘴。沈劍心時不時地回頭望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暗暗發笑，卻不敢笑出聲來給那白雲鶴聽去。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護短，他可以打罵他兒子，可別人可一點都說不得。

在最前方的耿秉駕馬忽遇遊盪的匈奴騎兵，二話不言就向前衝鋒，那群正四處作威作福的匈奴人一下慌了神，向著據點逃去。耿秉追殺前去見還未交手便潰散而走的匈奴騎兵不由暗暗發笑，動了搶匈奴食物的念頭，少年的那股驕氣湧上心頭，毫不猶豫地帶隊追殺過去。這可苦了後面不明所以的人，也跟了上去。馬車后的為首之人見路程越來越不對勁，勒馬停了下來，身後的隨從也停下馬來，其中一名隨從兩個眼睛直轉悠著身旁，騎馬走到為首之人旁說：城主大人，此路不像是通往外城之路。那為首之人鐵青著臉喃喃說道：難不成被發現了，想甩開我們？隨從一臉無法相信的表情說道：不可能啊，隔著數里路，我們如此小心了。城主沉思半天最後憋出了個跟字，他相信能解了圍城的耿秉不會莽撞行事，應是另有生路。可惜驕兵必敗，初出茅廬便大勝一場的耿秉已經被迷失了本心。

跟著跟著，耿秉發現了不對勁，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面子上掛不住臉面說撤軍，仍咬牙帶頭追去。當看到了匈奴大軍時，已經遲了。呼衍王已經率著騎兵向他們衝來，就連被追匈奴騎兵也掉轉了馬頭。耿秉大叫不好，喊道：全軍撤退！連忙掉頭跑去，眾人見狀也忙掉轉馬頭逃去。可無人攔住匈奴人復仇地追擊，很快耿秉與打頭的士兵與之交戰起來。身旁的副官帶著十幾騎拚死抵擋對著耿秉喊道：耿都尉快走，我來殿後。可年少氣盛的耿秉雖知敵不過，卻仍奮勇殺敵，毫無撤退之意。那名副官見耿秉沒有聽進去，不由著急地邊殺敵邊向他那裡騎去。

回頭的十多名大漢鐵騎很快就被斬殺殆盡，原本掉頭而逃的大漢騎兵們見主將仍在奮勇殺敵，紛紛向回殺去，可這擋不了數萬匈奴餓狼多少時間，猶如杯水車薪。副官一把擋住耿秉的劍說道：快走，我們撐不了多久。紅色的戰袍上在鮮血的沾染下更是鮮紅無比，披著這身戰袍的正是剛剛連斬幾名匈奴騎兵的耿秉，他雙目瞪圓大吼道：我不能拋棄你們不管！副官含淚說著：耿都尉，我們是你帶出來的兵，為你戰到最後時刻是我們的職責，城中還有那麼多弟兄等著你呢。面色青白的耿秉羞愧不已，因為他的一時驕傲，導致全軍深陷死局。走啊。副官已經向前頂住匈奴騎兵的追擊，被幾名騎兵砍在背上與胳膊上仍回頭大喊著走。耿秉想了想城中百姓與士兵狠心下來，拍馬掉頭而去，眼角間滑落了一行行淚。

可對此仍不知情的城主一行人很快趕了上來，見到了向他們奔來的馬車與耿秉一行人，城主心中大驚莫非前面出了什麼事。耿秉認出了那為首之人正是城主，不由悲憤交加呸的一聲縱馬從他身旁一馳而過。就在城主還在驚訝之中，身後的匈奴騎兵已將攔路的大漢鐵騎屠戮殆盡，向著他們追來。可憐了想耍聰明趁機偷溜的城主，命喪於此，身邊的人也都稀里糊塗地領了命，早早地去見了閻王爺。

一路潰敗的耿秉等人又逃回了城中，連忙緊閉城門。耿秉看著沈劍心等人，一同出發的一百來人，如今只剩了跟在隊伍後面的白雲風等六七人；所帶之軍皆全滅。不由感到頭昏地暗甩下馬來。沈劍心等人連忙下馬扶了他進去府中歇息。白雲風則留在了城牆上觀望追來的匈奴騎兵的動向。現在的情況真是外無援軍，內無糧草。此城怕是談笑間就能吹飛煙滅了。

城中百姓見了潰敗而歸的漢軍，大街上頓時雜亂起來。行人紛紛向著米鋪奔去，吵吵鬧鬧地推著米鋪外的官兵，將他們幾人推到在地；掏出身上米袋搶起了米。玩耍的孩童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堆所淹沒，更有甚者，好幾名婦女也被踩踏而死。城中秩序卻遲遲無人管理，很快幾家米鋪就被一掃而空。許多未搶著米的人便對著搶米的人大打出手，混戰持續到晚上。地上狼藉一片，好幾具屍體還躺在大街上無人處理。

在府中緩緩醒來的耿秉，睜眼第一件事便是哇地從口子吐出一口鮮血出來，濺了坐在床邊的沈劍心一身。木劍少年在旁忍著笑意對著他問道：耿師兄，你終於醒了。此時還有點暈頭轉向的耿秉，緩緩地說道：現在是何時了？「你已經昏迷整整一天了。」沈劍心面無表情地回道。什麼？耿秉急忙躺起身來大呼道：那群匈奴騎兵可追了過來，攻城了？

「放心吧，耿大哥，他們沒有追來。從屋外走進來的白雲風說道。這給耿秉吃下了顆定心丸，長舒了口氣重複道：那就好那就好。白雲風面色一陣白一陣青說道：好個屁!城中糧庫被搶完了，那群百姓搶奪途中還踩死許多孩童，還有不少人為了搶米大打出手；此時街上好多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木劍少年聽罷心中大驚暗暗想著：這群人這種做法真的值得他們拼了命去救么？不由對著自己以前的觀點動搖起來。

「什麼？怎麼無人處理此事。」本來心蕩穩定下來耿秉又大怒得吼叫了出來，彷彿想撕碎了眼前的白雲風。沈劍心面色平靜說著：城中只剩你一個指揮全軍了，那會你還在昏迷之中，有誰能處理此事。耿秉這才看了看沈劍心身上的血跡，略帶抱歉地看眼他與白雲風道：對不住了，剛剛是我激動了。沈兄，這衣服...

現在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處理城中之事。沈劍心毫不在意地說道。「還能怎麼處理，我已經和我爹商議好了，明天便出后城向關外逃去」白雲風將雙手背在腦後慢悠悠地說著。「你..」顯然，耿秉對這種逃跑行為甚是不滿。「我也不是像你那般，我只是個江湖人士，不想插手此間之事，」白雲風又聳了下肩轉身離去。末了又毫不留情地留下一句：還有，趁勝追擊，為了戰功，置那麼多人生死與不顧。我覺得你不是個好統領。

耿秉羞愧不已，又淚汪汪地看著沈劍心，沈劍心嘆了口氣說：師弟，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為兄沒有辦法。再說此城又不是你所管轄之地，管這鳥事干甚。依我之見，不如帶隊逃向關外，還有條活路。木劍少年也開口應道：此城百姓不值得去救，為了吃的，簡直禽獸不如。咚地一聲，耿秉一拳捶在了身旁的牆上發出撕裂的怒吼聲道：你們出去，都走。沈劍心無奈地拉著木劍少年出了屋。只留屋內耿秉一個人對著滿是裂痕的牆壁發獃，數日之前，還是打了勝仗春風得意的耿都尉，如今卻是吃了敗仗被攆的像條狗樣，在兄弟們的拚死斷後下才撿了一條性命。一時間的差落讓耿秉心態上下起伏，久久不能釋懷。

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