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例會(下)
「嗨!」
一位女孩熱情地和江小漫打了招呼,順勢坐在了江小漫旁邊的空位上。
江小漫禮貌地回應她:「嗨。」
「你還記得我嗎?」
江小漫思索了一番,恍如大悟,「你是面試時候在我前面的同學。」
「對,剛進來就看到你了,我叫肖凱麗。」
「我叫江小漫。」
「小小秘書部居然卧虎藏龍。」肖凱麗環視一周教室說。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你的前方,你的旁邊,還有講台。」
「什麼?」
「帥哥啊,雖然前方的只能看到個後腦勺,但應該不會錯,旁邊的能看到側顏,還不錯,不過講台上的是最絕的。」
江小漫看著講台上的華雨辰,對肖凱麗的評價表示贊同:「嗯。」很絕。
然後才後知後覺問肖凱麗:「你不會是想追吧?」
「這倒沒有。」
江小漫鬆了口氣。
「大家下午好,下面開始我們部門的例會,也算是迎新。」講台上的學姐出聲道。
學姐一番寒暄過後,華雨辰便開始介紹青傳各個部門的職責和作用,詳細講了秘書部,以及對其他部門的重要性。
江小漫的座位在教室的中間,原本是打算在華雨辰講話的時候全程看著他的,這樣明目張胆又名正言順看他的機會可不多。
可是,中間的位置正好是華雨辰目光關注的重點區域。
當華雨辰的目光看向中間對上江小漫的目光時,江小漫便敗下陣來,臨時出逃,胡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等華雨辰的目光移走了才又抬起頭來看他,心裡怨著自己的怯弱,想著下次一定不逃了。
結果下次四目相對時,心裡的數還未數到五就又逃了。有幾次覺得他已看向了別處,抬頭居然就生生撞上了他的目光,猛地又低下頭去,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等到下一位學長講規章制度的時候,江小漫才發覺自己的筆記本里亂得沒有一點章法,只有一開始寫的「華雨辰」工工整整擺在筆記的第一行。
到了新生做自我介紹的環節,每次這種環節江小漫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有別人那麼健康正能量的愛好,也沒有過人的一技之長,最大的愛好就只是追劇,有時候她會想這樣的愛好是對無聊時光的消遣還是對現實的逃避呢,她不知道,或許她從未認真審視過自己。
所以她的自我介紹和她平時的熱情截然相反,只有寥寥幾語,名字,專業,是現場最簡潔的自我介紹。
做完自我介紹的江小漫再沒了盎然興緻,不想和人交談,不想參加接下來的互動,更不敢找再尋華雨辰的身影,她只想這個例會快快結束,好讓她逃離這裡。
可是例會還沒有結束,她不能離開。
她情緒的變化很明顯,只要對她稍加留意就看得出來,在互動環節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好,肖凱麗詢問她:「你怎麼了?還好嗎?」
她硬擠出一抹笑:「沒事。」
之前的學姐李夢也注意到了,便走到她身旁對她說:「是身體不舒服嗎?先回去休息吧,沒事的。」
「好。」
她悄悄離開教室,不想再面對華雨辰,優秀而耀眼的華雨辰。
李夢去和華雨辰說明了情況,怕她被誤以為早退。
「嗯。」華雨辰看了眼門口的方向。
逃離之後的江小漫沒有了窒息的壓迫感,但心情更低落了,她這算什麼,逃跑嗎?那之前又急切地想要邁近他做什麼呢,彷彿是個笑話。
「怎麼樣怎麼樣?」江小漫才回到寢室韓靜靜就迫不及待向她打聽情況。
江小漫沒精打采地答:「沒怎麼樣啊。」
「這是怎麼了,開開心心地去一臉喪氣地回來。」
「去哪了?」何雅莉問。
「例會。」
李娟問何雅莉:「對了,學生會通知你沒?」
「哦,我沒過。」
韓靜靜一幅難姐難妹的神情對何雅莉說:「姐妹,我也沒過。」
「娟兒,你呢你呢?」
「我過了。」
「恭喜恭喜。」
「等會兒,跑題了。小漫,你發生什麼了?不會是表白了吧?」永遠不要懷疑韓靜靜對八卦的嗅覺靈敏度。
此話一出,成功勾起了何雅莉和李娟的八卦心,都在用期待的目光等待著江小漫吐露心聲。
「怎麼可能。」
「那是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就是有點想家了。」
於是,寢室就出現了一波關於家鄉的討論熱潮,想念家裡的溫暖,想念家裡的飯菜,想念家鄉的特產……離家的時間長了,想到的都是家裡的好。
而江小漫這個最開始說想家的人卻沒有同她們一樣討論得那麼熱烈,只是一個人悶悶地坐著聽大家說,偶爾答一兩句話。
傍晚的時候,韓靜靜突然問:「有誰有快遞要取嗎?」
聽見韓靜靜這麼說江小漫才想起來,自己上午就收到了取快遞的信息,後來一折騰全忘了。「我也要去。」
「那走吧。」
「我去的是二期那個快遞點,你呢?」
「我也是。」
江小漫的情緒一直低沉沉的,路上一言不發。
韓靜靜覺察到了江小漫的悶悶不樂,提議說:「我們不著急取,去操場散散步怎麼樣?」
「好。」
落日的餘輝把天空中的雲朵染得五彩繽紛,霞光透過雲朵灑在草地上、跑道上、人們的身上,好似在訴說生活的平靜和美好,撫慰著疲憊的心靈。
韓靜靜問:「你還在想家嗎?」
「其實,不是。」
「怎麼啦?」
還是第一次聽到韓靜靜這麼溫柔的語氣,不像平常那般活力四射。
「今天例會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一無是處,而華雨辰卻那麼優秀,例會還沒完我就回來了。」
「小漫,你沒有一無是處,可能是華雨辰在你眼中太優秀了,你就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好。」
「我沒有你們平時看到的那麼開朗,沒有像樣的愛好,沒有什麼一技之長,沒有過人的能力,英語還一塌糊塗,我……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小漫,我一直認為性格沒有好壞之分,脾氣才有,性格不是簡單的一個詞就可以定義了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內斂怎樣,開朗又怎樣,能讓自己開心,適合自己就好啦。愛好更是一個因人而異的事情,像樣不像樣的都不重要,發自內心的喜歡最重要,只要是於他人無害的都好,照你的說法,我也沒有像樣的愛好啊,我目前的愛好就是打打遊戲、追追劇、旅旅遊,或許以後慢慢的我就會不喜歡這些了,又發現新的愛好,至於能力嘛,我還不如你嘞,你學習比我努力,我能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專業,我就沒有,上課還摸魚。哎呀,這麼一說我發現我自己也不咋地了,那我是不是也要自閉了。」
「靜靜,你說的好像有道理,我今天幹嘛這麼跟自己過不去呢。」
「是吧,想通了吧,只要你對華雨辰的那份喜歡是真誠的就夠了,不用憂慮那麼多,真心哪分什麼高低貴賤的。」
「嗯,我是想通了,可是為什麼我的情緒還是很down。」
「聽說跑步可以釋放一些負能量,要不要試試。」
「你想跑嗎?」
「不是很想,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跑。」
「我也不想,哈哈哈。」
「那我們去拿快遞,睡一覺就好了。」
「嗯,好。」
夕陽消逝得很快,還來不及好好欣賞就被黑暗遮住,只留一輪明月柔柔地灑下淡淡的銀白的光亮,籠罩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