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見面
大齊王朝最有權力的兩個人，一定是當今皇帝和太后。
可若是要問誰是他二人之下的第三人，恐怕沒有人說的清楚。
童觀童公公絕對是其中的一個選擇。
童觀是上三境的念師，更是有傳聞說童觀現在是九境巔峰的大修士。
其次，童觀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提督，廠府之主。
他不想要人活，那人多活一天都是奇迹。
趙武川眉頭微皺，他可以忽略張懷口中小皇帝和太后的威脅，但聽到童公公三個字，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趙武川往前邁步，凝聲問道『張公公所言可是真？真是、真是童爺爺不想要那小子活？』。
張懷神色一怔，『我幾時說過童公公想要那小子死？我是說皇帝、太后、童公公都想要天策軍十二營保持平衡，有人勢大，就會有人巴結，結黨營私乃是死罪，童公公不怕殺人，只是嫌麻煩而已！』。
趙武川點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他是相信張懷的，張懷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著童觀童公公的旗號做自己的私事。
正當兩人心懷鬼胎，都在謀划各自心中的小九九之時。
門外護衛來稟，說是方一橫自南疆返回。
張懷、趙武川彼此看了一眼，雖是什麼都不說，可卻堅定了心中對方一橫的殺意。
方一橫只是白塔鎮這個窮鄉僻壤的野小子，殺了便是殺了，他的背景頂多算上銳士營都統方家。
方家家主方振遭人偷襲，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
就算方振僥倖撿回來一條命，殺方一橫得罪方振，卻能向童觀童公公示好，這種好事有一萬回就做一萬回。
方一橫，一定得死！
張懷換了身乾淨衣裳，和趙武川前往縣衙。
縣衙大堂。
方一橫和衛浮、范敏萱三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
范敏萱失去興趣，她從來沒想過方一橫會生的這般普通，頂多也就是眸子比常人更黑一些，放在都城金丘，隨隨便便找來一個年輕人就要比方一橫更加器宇軒昂、孔武有力。
衛浮就更是個大老粗了。
他和方一橫的對話僅限於。
『我是衛浮，我要帶你回京城』。
『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張懷、趙武川二人抵達縣衙，衛浮也沒和方一橫說上第二句話。
衛浮當然也會尷尬，以至於看到了往日的仇人張懷竟然覺得有些親切。
『張公公，你快來看，這就是方都統的侄兒，方一橫！前幾天走了一趟南疆，今天穿過吃人沼澤，返回白塔鎮，如何？』。
方一橫笑吟吟的看向張懷，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回看見宦官，他很敬佩這樣的男人，不對，他很敬佩這樣的人。
張懷冷哼出聲，在懷中取出三百兩銀票扔給衛浮，『既然這小子回來了，那咱們明日動身回京！』。
說完，張懷轉身離開，趙武川一言不發，只是記下了方一橫的模樣，而後跟著張懷離開。
衛浮取出一百兩銀票交給方一橫，哈哈大笑道『小方，你給咱們天策軍長臉，回去準備準備，明早跟我們一起回京，今後銳士營就全靠你了！』。
方一橫心中翻起千層浪，臉上還是雷打不動的平靜。
他知道天策軍負責守衛京城，也知道天策軍下分十二營，他想不明白的是，怎麼就銳士營要靠自己了。
京城來的人各自離開，偌大的縣衙大堂只剩下他和海參。
方一橫搖了搖頭，整理好紛亂的思緒，沉聲囑咐海參道『你回去帶上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天黑前來我家找我，明早跟我一起去京城！』。
海參憨厚點頭。
目送著海參離去，方一橫腰懸長刀找到縣令孫威。
孫威躺在搖椅上，小口呷著涼茶，瞥了眼方一橫，愜意問道『怎麼著？翅膀硬了？真要和那幫大人物去京城？都城金丘就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妖獸，吃人不吐骨頭，你去了，不消十天半月，就得變成妖獸拉出來的大糞！』。
方一橫心裡暖洋洋的，別看孫威說的難聽，實際上這老小子是想攔下他而已。
方一橫回應道『好男兒當志在四方，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回來養老』。
孫威換了個姿勢，『也罷！我像你這般年輕時已經在北面砍蠻子了，滾吧！你走了，老子也能省點心』。
方一橫半眯著眼睛，仍舊擋不住眼眶內四溢的精光，雖然感動，但卻仍舊要印證自己的猜想。
『我去京城，是蘇之衍的安排！』。
他猜測，白塔鎮當中還有蘇之衍留下來的人。
孫威哼唧道『娘的！又是那個該死的蘇之衍，老子就想不明白，相處二十來年的老蘇怎麼就搖身一變，變成陰陽家星子了呢！』。
不是他！
方一橫長出口氣，轉身離開，不是孫威，還有郭思。
整個縣衙，就他們兩個官兒。
如果他們兩個都不是的話，那著實有點古怪了。
當方一橫找到郭思的時候，郭思正在磨刀。
他磨的不是殺人的刀，而是打柴的刀。
方一橫雙手抱著膀子，直勾勾盯著郭思。
郭思白了一眼方一橫，自顧自的磨刀。
『是蘇之衍要我來找你的！』。
郭思猛然抬頭，眼神當中先是詫異，再是否定，三是懊悔，最後才是欣慰。
情緒變幻太快，連方一橫都沒法全部捕捉到。
不過，方一橫還是確定下來，他要找的人是郭思。
郭思起身，手持柴刀，苦笑道『星子大人親自教導出來的年輕人果然不一般，剛剛你是在詐我』。
方一橫看了看郭思，又看了看那把柴刀，『放心！我不想殺人』。
郭思抬手，橫柴刀放在脖頸前，『我不會泄露關於星子大人的任何事情』。
方一橫咂了咂嘴，『你慢些死，咱們兩個聊聊天！若是牽扯到了你不能說的，我不問就是，犯不著以死相逼』。
郭思依舊橫刀在前，『你只管問，答不答在我！』。
方一橫退後一步，他還真擔心郭思一激動，自己弄死自己，『蘇之衍說京城來的人里有人要殺我，你知道是誰嗎？』。
郭思眼睛一瞪，脖子一挺，回應道『不知道！』。
『你知道我父母雙親的消息嗎？』。
『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衛浮為何要說銳士營靠我了吧？』。
『這個真不知道！』。
你特么的···
方一橫鼻子差點氣歪了，最後更是嘟囔道『這不知道，那不知道，老子要你何用？你現在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