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冷小師姐的狼崽子
「阿寧。」成世玉遞過來一隻烤好的兔腿，目光里藏著不為人知的淺淺溫柔。
「多謝。」
半個月的相處，成世玉對寧霜的感情已然明朗，或許他自己不知道，但在一旁旁觀的程楓卻是一清二楚。
程楓拿著一隻兔腿低下頭暗自偷笑。
太好笑了，真沒想到世玉喜歡一個人這這樣的，那麼笨拙，還真不像是他印象里的世玉。
「宿主，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
「重安馬上就要過來了。」
「好消息呢？」
「之前說要為宿主重新構造一具軀殼已經弄好了，宿主現在就可以脫離身體。」
寧鷂低頭在火光的映射下淺淺一笑，「不用了，等他來之後再進行脫離。」
「記得暫時掩蓋他種下的兩相蠱的氣息。」
「好的。」看著這樣的寧鷂小糰子的內心突然湧現出一陣不安，終於還是顫顫巍巍的問道:「那宿主具體打算什麼時候脫離呢？」
「小糰子，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宿主生氣了。
小糰子比誰都了解這一點，心中暗嘆一聲。
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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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鷂站在城牆上看著妖族大軍漸漸逼近，身旁是神色焦急的成世玉。
「妖族大軍已經逼近，寧霜，快離開陽城！」
之前寧霜已經為了保護他而使用了本源之術，真氣消耗嚴重，現在實在不宜再留在陽城。
「程楓，你趕緊護送寧霜回去！」
寧霜看著面容凝重的成世玉默默不語。
成世玉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自然是有原因的，他雖然一直是一個混不吝的讓宗門長老頭疼的弟子，但卻心懷天下，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寧霜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他們所堅守的「道」實在相同。
只是，寧鷂的心很小，只能容下她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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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安混在妖族大軍里看著站在城牆上的寧鷂，神色複雜。
師姐終究還是和他走到了一起么?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這個結局嗎？
周身彷彿縈繞著一股濃濃的黑霧，他輕輕的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看向成世玉時彷彿看著一個死人。
「殺。」
一聲令下，妖族大軍便勢如破竹，直接在城牆下抵擋的一眾修仙者里殺出了一條路。
鮮血，慘叫，絕望……在短短几息時間便在眾人之間迅速瀰漫。
妖族果然是有備而來，竟打的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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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鷂看著退到妖族最後方的重安，看著他將自己完全掩蓋在斗篷之下的打扮心中莫名覺得好笑。
都已經親自帶軍了，難道還怕被她發現嗎。
不顧身旁成世玉的勸告，寧鷂向重安的方向伸出一指，嘴角掛著惡劣的笑。
一片乳白色的花瓣從她的手指上飛起，緩慢地向重安飄去。
重安看著寧鷂，兩人的目光相隔百米在空中接觸，他看見寧鷂嘴唇蠕動。
「吾輩修仙，當以匡扶天下，除魔衛道為己任，九死不悔。」
「不！」
重安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向城樓奔去，卻被那片花瓣擋住了去路，那片花瓣化作一道屏障將重安與外界隔開讓他前進不得。
他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寧鷂離開。
寧鷂的身體升至空中，額間便出現了一抹聖潔的銀白色印記，與之前施展本源之術時略有不同，此刻寧鷂身上不斷湧出真氣。
彷彿一個容器再也承載不下任何東西。
「師姐！」
重安悲痛欲絕的向眼前看不見的屏障發起攻擊。
只要打開一絲裂縫，他就可以阻止……阻止什麼呢？他什麼也阻止不了了。
寧鷂的身體在眾人的注視下化為虛無，一個個白色光點滲入在場每一個妖族體內，瞬間讓他們失去了戰鬥能力。
一月之期已到，重霄馬上就要到了。
寧鷂最後看向重安。
她向來不喜在三千世界中與任何人產生牽絆，卻為了他一再破例，可他卻將自己的神魂與她綁定……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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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消失了！
重安伏在地上手指深深地陷入泥土。
他費力種下的兩相蠱消失了。
三界中再也尋不到他的師姐了，他重生后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徒勞，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阻止師姐的離開。
重安突然仰天大笑，眼淚從猩紅的眼眶滑落。
既然無法阻止，那就隨師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重安奮力拍向天靈穴的一掌被趕來的重霄攔下。
重霄看著隨寧鷂的消失而跟著漸漸消失的妖族大軍，又看向站在城樓上俯瞰的成世玉等人。
「吾乃妖族領主重霄，今日因寧霜仙人之故退兵，還望爾等修仙者讓出一條道來。」
如今陽城早已被修仙者佔領，此時妖族大軍已少了大半，若在這時與修仙者硬拚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況且他與寧霜有約在前，一個月之後便退兵，雖然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法子帶走了他大部分的士兵，但妖族重諾，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成世玉攔住想要上前的程楓，只盯著倒在重霄懷中的重安，良久后才道：「既然如此，還望妖王與我們簽訂契約，十萬年內不可再犯人界。」
「世玉！」
成世玉面對身後此起彼伏的反對充耳不聞，重霄見狀眼裡浮現幾分欣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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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玉，你為什麼要答應妖王，今日明顯我們佔盡了上風。」程楓不解，「寧霜仙子犧牲自己換來的大好局勢……」
「她不會想看到的。」成世玉坐在房檐上看著城樓的方向，「她憐憫萬物，不會願意看見生靈塗炭，你以為今日的局勢是我們必勝嗎？不，重來沒有人知道妖王修鍊到了何種境地，若今日他拚死一戰，不僅是陽城，只怕整個人界都會變成人間煉獄。」
「況且……她好像在和那個人賭氣。」
她在和那個妖族賭氣，哪怕重安之前救了他，哪怕他清楚地知道重安比他更早認識寧霜，但是他還是嫉妒，嫉妒重安讓寧霜生出了小孩心態，嫉妒寧霜待重安的不同。
可他是個妖啊！他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