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開學
高二一班(又名實驗班)
「韓楊呢?老穆找他」班長跑進教室巡視了一圈沒找到想找的人。
「他不知道他要代表二年級致辭嗎?」
大部分同學都安靜了下來,若有其事的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又統一步伐的搖搖頭表示道「不知道啊,我們沒看見他」
「成吧,我再出去找找」說完班長又跑出了教室,一群人又嘰嘰喳喳的開始分享著暑假的所見所聞。
開學第一天總有聊不完的話題。這一群祖國的花朵聚在一起那可真是百花齊放,爭奇鬥豔,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吵得腦瓜子那是嗡嗡作響。
最起碼最後一排帶著耳機,還能聽見噪音的少年是這麼覺得的。陰沉冷冽的臉色,彰顯著他現在極其不舒服。但是又怎麼能指望一群已經玩瘋了的人,會體諒他這個病號呢。
他疲憊的閉上了深墨色的眼眸,一對扇弧型的長睫毛微微閃動著。似睡非睡的趴在課桌上,又或者他僅僅只是在閉目養神。
姜喻,一個陰鬱少年。長著一副極俊俏的五官,可因為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情以及冷冰冰的氣場,導致大家對他一直保持只可遠觀不可近瞻的態度。
他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歡參加任何無關學習的活動。最喜歡睡覺,沒事了便趴在桌面上睡覺,有事不想理也睡覺。聽課不想聽那就更得睡覺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睡一覺起來什麼事都過去了。
但這些僅是大家對他前世的了解,沒人知道現在和他們同在一間教室的姜喻,竟是來自十年後。
連姜喻自己對此都深表懷疑,他寧願相信自己不在了,也不想重新回來。
讓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無依,毫無眷念,毫無志氣的活著比要他命更殘忍。
偏偏這樣的人生竟還要重來。他最愛的親人都早已變成了小星星,而他被託付給他的親小叔,在他十八歲時小叔的一句,以後別再聯繫了。也註定了他以後孑然一身的孤獨。
前世的他陰鬱,孤獨。他經常會想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活著。輕生的念頭總時不時會冒出,可他更害怕對不起的小星星們,所以從來不敢沒付出過行動。
但他也找不到有意義的目標。每天過著得過且過擺爛到極致的日子。
而這次事故它是個純純粹粹的意外,他真的只是下海救個人而已,偏偏就這樣出事了。失去意識前他還在想「果然人都是有命數的,不用作。該來的時候它就來了」
可誰能料想到還有意外之外的意外呢,還特離譜的一朝回到十年前。就好比你辛辛苦苦打怪打了十幾年,系統更新出現了故障導致你變成了初級用戶,這麼一想誰受得了啊。
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重生,姜喻就更想不通了。根據他這兩天搜出來資料以及看過的那些小說。
為什麼是小說呢,因為他喵的他也沒見過真人重生啊
他把小說重生原因概括了起來,原因有如下幾點
「男女主因為各種誤會臨死前才後悔,然後就開始發誓我下輩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或者他們前世被虐太慘,執念太深導致重活一世,手撕渣男賤女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恩報恩」但就是沒有他這種平平無奇,莫名其妙的重生。
況且那些小說裡面,重生都是在發生出大事之前,各種拯救自己家人或朋友。而他啥啥沒有,單純的就回來了個他自己。
雖說他前幾年過的坎坷一些,但也算不上多慘。後來大學畢業以後過的也還行,而且就算他臨死前也沒能再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活成了母胎silo
但他有執念嗎?他沒有
呃……對,唯一符合重生條件的就是意外死亡,就這一個條件是不是對他太寬容了。這些先不說。那些寫出來的也僅僅是小說啊。怎麼可能重生呢,人如果有重生的機會還不如說是詐屍,怎麼想都比重生這事有可信度。
可經過兩天三夜的掙扎后,姜喻就算再不信。他也只能來學校報道了。
「突然搬到三樓還真有些不適應,話說咱們報仇的機會是不是來了,想當初高二年級那幫牲口天天在我們頭頂蹦噠,我他媽整天提心弔膽的,害怕啥時候天花板上就掉下了來倆人頭」一個略帶青澀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地面狠狠的振動了一下,陸繁星猛地從前桌的桌面上跳了下來,還不解氣似的像殭屍一樣,直上直下瞎蹦噠。
頻繁振動的桌子導致姜喻無法安心當鹹魚。他摘下耳機,抄起課桌里的一本書就往他頭上拍去。
「離我桌子遠點,再跳我給你扔下去」
陸繁星抱著頭哀嚎:「魚兒,你怎可如此殘暴的對待我,這些年我的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嗎?」
「閉嘴」姜喻慵懶冷冽的聲線一字一句的說道,換一般人在姜喻這陰沉的氣壓中,估計就乖乖跑開了。
可陸繁星不會。他天天嘴上掛著姜喻是最令他膽怯之人,但偏偏最愛在姜喻身邊蹦噠,且蹦的最歡的都是他。
陸繁星,姜喻前世僅有的冤種朋友之一。性格開朗活潑,但在他眼裡就是太鬧騰欠收拾,話多人緣很好,但也經常因為話多被大家追著打。還是一個特能屈能伸的少年。
姜喻趴回桌上心裡略帶質疑,卻神色淡然的問道「你有沒有去測過智力」
陸繁星被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給問懵了「沒有啊,怎麼你去測了?」
姜喻瞭然的點了點頭「哦,有時間記得去醫院看看腦子」
「啥玩意就上醫院?魚兒我警告你啊,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依舊要誓死捍衛我的尊嚴,限你一分鐘收起你對我的人身攻擊」陸繁星立即做出要戰鬥的準備。姜喻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而是直白的質疑道
「不蠢?那你是怎麼想到報仇這種話,去年在你頭頂蹦的牲口,今年依舊在你頭頂。跟我說說你咋想的」
陸繁星:「…………」操,咋把新晉的一年級想成那些牲口了,這他喵整了個大無語。他瞬間泄了氣軟趴趴的趴在課桌上。
他不服氣的嘖了一聲,「還真是。可不能報仇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老天爺給我個懲惡仰善的機會吧」
聞言姜喻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演,但其實心裡的大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白眼還沒撿回來。便又看見繁星亢奮的翻身坐了起來,並且還用著陰惻惻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辛苦我們學弟學妹了,一年級總是負重前行的嘛,是不是哈哈哈哈」
姜喻:「…………」
他現在已經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初怎麼就願意讓這個傻雕做了自己朋友,張口閉口就說樓上的是牲口,這會自己上了樓他卻想當牲口。
姜喻想了一會,終於想起前世是什麼原因讓自己有這麼一個傻雕朋友,不是他自願的。而是這個傢伙厚顏無恥的纏著他,他實在被煩得不行。才答應了每天跟他們一起上下學,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他們的存在。習慣也是個可怕的毛病。
「趕緊滾回你的牲口大隊去,別再來打擾我」
陸繁星語塞了兩分鐘,反應后才爆了一句粗口:「操……」。
合著我他媽又把自己整入了高二牲口大隊,呸,不對,現在是高三牲口大隊。
在他陷入要不要當牲口的兩難選擇中時,他突然轉頭神情古怪的看向姜喻,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姜喻面前,神情極不自然且不可置信的詢問。
「魚兒?剛剛跟我說話的是你嗎?」
姜喻有些莫名其妙抬頭和他對視著,一個滿眼懷疑,一個滿眼你有病啊。
「你確定你智商沒問題?怎麼會問這種傻批問題」姜喻率先開了口,自己瘋了吧,沒事跟他在這大眼瞪小眼。
陸繁星被罵不僅沒有反駁,行為反而還很癲狂,看他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的模樣。
姜喻微微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絲變化,目光略帶擔憂的看向繁星。
「繁星這傢伙不會有什麼隱藏的病因吧,前世他身體挺好的呀,還是他沒告訴我們」
但在陸繁星亢奮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姜喻確定了陸繁星有病,且病的不輕。
「飛兒,飛。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聞言窗戶邊正在擦玻璃的男生微微轉頭看向他,陸繁星緊接著興奮的指著姜喻比劃道「魚兒,他今天說話了」
當事人與被分享人,倆人都不約而同的用同一種眼神打量著他,統稱看傻子的眼神。
班級里也隱隱的發出憋笑聲。陸繁星著急的辯解道「不是,你們怎麼gait不到我的點呢,魚兒他說話了……」
「哈哈哈……」
班級里的憋笑聲立即變成一聲聲爆笑,陸繁星跳起來拍拍桌子示意他們安靜,好歹聽自己說完吶。
姜喻也沒攔著他,他也想知道自己怎麼就不能說話了。說個話而已,怎麼就值得繁星變得如此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