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有刀,給我一個痛快吧
這天課間時間。
姜喻剛打算去一趟洗手間。身後便傳來老穆聲音。
「姜喻,你等一下」
老穆站在二班門口正和二班的老師聊著天,看見姜喻從教室走了出來,便出聲叫住他。
姜喻現在見到老穆,就像老鼠見了貓都想躲的遠遠著走。可眼下看著面對面叫他等一下,並走過來的老穆,一張英俊的臉就像吃了苦瓜一樣,瞬間皺成了一張褶子臉。
老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沒有禿頂也沒啤酒肚也不壓榨學生,除去第一天那次嚴厲的談話,他又恢復成以往善解人意的師長。可就是因為他的關心太甚,學生只要誰狀態不好,成績下降一點他就能給你腦補一堆情感大劇
然後慢慢開導你。用他自己的話他就是大家需要的心靈導師,同學們都搖頭表示並不需要,但老穆選擇性無視他們的意見。
姜喻曾經作為一個年級前三的學生,當然現在前三是不可能了,這幾天生病狀態不好試捲成績下降,那簡直就是老穆重點照顧對象啊。
老穆走過來親切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自以為溫和的問道:「小喻啊,身體好點了嗎」
姜喻瞬間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好想逃,但他還是忍住了。
只是聲音略帶無奈的回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老穆直接直奔主題的開始詢問:「你最近除了生病是不是還遇到什麼難題了,看你學習態度不是很高漲,雖然平常你也不是很積極」
姜喻:「……沒,沒有。就是這幾天還有點提不起精神而已」
「你看平常我讓你多參加,同學之間的活動和學校運動,那些都是好事知道嗎,十六七歲正是身體倍棒的時候,你一生病就跟焉壞的茄子一樣。你看看陸繁星和周航手摺了腿折了都活潑亂跳的」老穆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嗯,知道了」姜喻乖巧的回道。
不在場的陸繁星和周航表示,這個鍋砸的有點大他們背不住。
老穆碎碎叨叨的念著。姜喻便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沒辦法誰讓老穆的關心是發自肺腑的呢。
最後在姜喻再三保證沒有遇到那些情感大劇,也沒有不舒服,只是前兩天狀態不好所以沒考好,老穆才堪堪放他走。
他神情厭厭轉身返回教室,連去洗手間的事都忘了,內心不停地瘋狂吐槽著自己:「騙老穆,呵,騙過老穆還能騙過自己。還前三現在這個情況估計連前三十的夠嗆。天要亡我啊,哦、不、它不亡我它要讓我生不如死」
姜喻內心崩潰的仰天長嘯「折磨我吧,您就可勁折磨我吧。把我還回去行不行,我他媽堅持不下去了」
這高中是人待的地方嗎?重生在什麼時候不行,您偏偏讓我回到現在,看我在泥坑裡死死掙扎,爽嗎?
陸繁星看著緩慢踱步進來的姜喻,一副慘遭打擊的模樣,以為是老穆竟開始對他這個好學生不留情面了。
畢竟姜喻這幾天確實考得不是很好,他把手裡剛買來的水遞給姜喻,然後輕聲寬慰道:「老穆也就碎碎念一點你別往心裡去。這試卷只是平常的試題卷,又不計入成績總考砸了也無所謂。你實力在哪呢,不用擔心」
姜喻緩慢的接過水,剛喝了一口聽到他這安慰更是一陣無力。
姜喻:「…………」
我現在要是告訴他們我沒實力,他們信嗎?或者告訴他們我以前是作弊現在才是真正的實力。想著姜喻自己都打了個寒噤太恐怖了,他們可能會掐死自己。
姜喻思緒一轉,略有深意的看了繁星一眼,然後不知好歹的輕聲道:
「其實你不用安慰我,我考得不好那也是比你高的」這麼殺人誅心的話,如落葉般輕飄飄的落進陸繁星耳里。
陸繁星一臉驚愕:「……」我為什麼要自取其辱,為什麼要和這個毒舌狗逼做兄弟,為什麼我之前要千方百計引他說話,他還是更適合當那個懶懶的啞巴兄弟。
這嘴怕不是開過光的毒吧。我之前是多麼年少無知才會害怕別人欺負他,他連回懟都不會。我有悔,我好瞎。而且他喵的他說的還是事實連反駁都找不到話語,繁星越想越氣憤只能化作一句:
「你誰啊站這幹嘛。老子認識你嗎?滾」
姜喻看著氣急敗壞的繁星雙眼含笑意道:「星啊千萬別惱羞成怒,咱得學會接受現實」
陸繁星氣憤的說道:「狗屁,你給老子爬。老子好心安慰你,你還捅我心窩子。你這兄弟不能處了,絕交吧你」
姜喻不在意的點點頭,「哦,這樣啊,那以後數學試卷什麼就別抄。好好加油天天向上,我看好你」
開什麼玩笑,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水深火熱里掙扎,從今天起我拉下一個是一個,我不平靜他們也別想閑著。
陸繁星氣得結巴了「你……你你……行,嗚嗚嗚逸妃快救救朕,這個逆臣賊子要造反」
這一打岔姜喻心情就好了起來,繁星好不好就得看造化了。
陸繁星飛奔過去要撲張逸飛懷裡哭訴,還沒等接近到人便被一把推開。
張逸飛一把推開他說道「我永遠不會去挑戰我學習上助力的霸霸,你也別想成為我的阻礙」
陸繁星心痛的捂住心臟:「你個渣男,為了前途拋夫棄子。」
「哈哈哈~哎呦繁星好慘」
「繁星,我心疼你一秒。笑死,你怎麼想的竟去安慰一個年級第三」
繁星:「我有悔,想當初我魚還是條天真高冷的魚時,我沒有好好珍惜,如今失去他。我才追悔莫及」
聞言姜喻沒忍住噗笑一聲:「操,陸繁星你能不能少噁心人」
繁星聽到姜喻的笑聲,驚奇的轉身看向他。
「剛剛我魚笑了是嗎?」
鹿小萌「笑了,我作證我看見了」
姜喻不理會他們的調侃,他不想破壞心情,他保持愉悅的心情,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趴著當鹹魚干。
但這好心情沒堅持兩分鐘,便被逸飛的一張試卷攪和的面目全非。
張逸飛也不再理會繁星,拿著一張試卷飛奔來到姜喻的課桌前。
姜喻現在看到試卷避之不及,先發制人的說道:「我不懂我不會,請另擇高明」
張逸飛:「……我就找你借一下試卷。」
姜喻納悶的問:「什麼試卷,昨天的錯題不都講完了。你還要什麼試卷」
張逸飛把他的試卷輕輕往桌子上一放,姜喻微微側目看去,一張寫滿字母的英語試卷印入眼底。
姜喻滿腦子問號,他怎麼沒見過這張試卷。然後輕聲問道「這張試卷什麼時候發的」
張逸飛突然被他弄的不確定了,遲疑的說:「應該是昨天吧,今天英語課交。你的呢」
姜喻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翻了一圈,臉上一時間布滿了烏雲,如暴風雨的前夕。「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逸飛在令人膽戰心驚的氣壓中,還是誠實緩慢地搖了搖頭。
最後在他的注視下,姜喻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動作粗暴的把課桌里的書扔在桌面上,一本一本的翻找著。最後在物理書里翻出一張嶄新空白的英語試卷。
姜喻:「……」誰有刀,給我一個痛快吧。
張逸飛看了看自己已經做了一頁半的英語試卷,默默伸手收回自己卷子,又忍不住看看那張空白的試卷。
「此處應該需要燒香拜佛」
但他無能為力,只能在心裡為姜喻默默祈禱,希望下節課食人花女士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