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慕皇

大夏國34年，如今距離國公陣亡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個月。

變賣家產後的岳軒朗倒也過的舒服，他又堅持泡了七個月的葯浴，如今葯浴對他產生的好處已經幾乎沒有，所以他也就停止了這種奢靡的行為。

更換了衣物，走出了廂房。如今他早已搬離了國公府，這處房產還是當年他父親初入京城的時候置辦的。

院落中，一個正在忙活的年邁家丁見到岳軒朗出來連忙行禮。岳軒朗將其攙扶起來。

「福伯。我不是說過了嗎？如今家裡就剩下我們三個，不用打理這些東西，好好歇息便是。」

福伯面對岳軒朗的埋怨笑呵呵的說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全指望公子收留，不做些什麼我心裡不舒服。」

對此岳軒朗也感到無可奈何。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走出府邸。

但是大街上的景象卻讓岳軒朗眉頭一皺。且不說街道上一個商販也沒有，哪怕是連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這兩日他一直居於府上，再加上如今家裡只剩下福伯青兒他們三個，就連採購的需求也少了，所以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隨即拽住一個行色匆匆，書生打扮的人問道「公子，不知最近可是有什麼大事？為何你們都如此不安？」

那書生一見岳軒朗器宇不凡，這才說道「公子不知道嗎？據說皇上要發兵攻打北漠為國公祭奠。但是兵力不足，據說要籌集百萬，如今青壯都趕去參軍了。」說罷，便急忙離去，絲毫不給岳軒朗反應的機會。

但此刻岳軒朗心中卻充滿了疑惑，前不久他才去過皇宮，那時候據太子所說皇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那現如今是什麼情況？

莫不是迴光返照？

岳軒朗決定去一趟皇宮，為自己父親祭奠，自己於情於理也要參加這次攻打北漠。

他當然不會忘記北漠，那是父親的葬身之地。正好，他要趁此機會去尋找自己的父親，他從來沒有相信父親死亡一事。

自己的父親可是武道宗師境界的強者，全天下武道宗師也不足百位。這也是為何岳軒朗一直不相信父親死亡的原因。

……

經過了層層傳報，岳軒朗走進了大殿中。此刻大殿中心的龍椅上坐著一位髮絲花白的老人。岳軒朗自然認得，這便是大夏國如今的皇上。

「臣子岳軒朗參見陛下，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岳軒朗跪在地上，沖著大殿中心的皇上叩拜。

雖然岳軒朗現在還沒有繼承父親的爵位，但他畢竟是世子，這一身份可是與伯爵相當，慕國的爵位有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其中伯爵已經是相當不低的貴族了。

然而龍椅上的皇上卻並未答話，只是看著跪在地上的岳軒朗，良久……「像，太像了。快起來吧，孩子。」

岳軒朗這才站起身子。

「朕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你肯定不是來看朕的，你是想讓朕給你一個解釋，對嗎？」

岳軒朗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朕和南錦兄猶如親兄弟，南錦兄也為朕，為夏國建下了不朽的功績。可朕卻從沒有給南錦兄什麼…朕欠他。」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這一刻似乎又蒼老了很多。

「陛下可是要發兵北漠？」

「是。」

「陛下可否讓我同去？」

「……不可。」

「為何？」岳軒朗不解。

「朕欠南錦兄太多，如今自然不可將其子嗣送入萬劫不復之地。

」慕皇悠悠說道。

「陛下何意？」

「北漠乃是神棄之地，當初讓南錦兄探索就是個錯誤。」慕皇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那是一個被荒涼枯寂所籠罩的區域，在南錦兄之前，-三大天府國其實都曾派兵進入其內，但都傷亡慘重，甚至全軍覆沒。沒有人知道裡面有什麼，從裡面出來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最後自殺的比比皆是。所以北漠也被稱為不祥之地。」

「那為何還要派軍隊探索？所以我的父親並不是死在了戰場上？或者說我父親有可能還在北漠？」

慕皇從袖筒里掏出了一個東西，有手掌大小，通體紫色晶瑩剔透。「因為這個，這是北漠特產，紫龍涎。據說此物能讓人長生不老。」慕皇的眼中透出狂熱。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掏出紫龍涎的那一刻，岳軒朗愣了一下。

「長生不老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朕還沒有找到使用的方法。」慕皇看著紫龍涎有些痴迷。

岳軒朗微微皺眉。「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說法，死了那麼多人。」

「不，孩子。你錯了，如果你能達到樹的頂端，當你發現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追求的時候，你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你才會發現最珍貴的永遠都是生命。」慕皇將紫龍涎收了起來，接著說道「朕要去看，去找。為了南錦兄，也為了朕自己，朕已經感覺到命不久矣，現如今只剩北漠是朕最後的念想……」

……

岳軒朗從皇宮走了出來，他的內心極其複雜。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拿著百萬人的生命去冒險……這便是君王嗎？

還有一事，就是慕皇將紫龍涎拿出來的時候，岳軒朗想到父親留下的物品中似乎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而且比慕皇手中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