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局
第二天肖瑞起了一個大早，洗漱完以後回到房間，打開電腦便打開了it招聘網站。
一上午的排查權衡也沒讓他也沒做出合適的判斷，正當他發愁之際，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他慢吞吞的走到客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復。
「警察。」門外傳來沉靜的男聲。
正是這一聲，把肖瑞喊懵了。
警察親自上門來「拜訪」，他以前都是電視劇里看到，這還是頭一次親歷，總覺得有些不太現實，但他還是迅速地開了門。
面前的警官古銅色的皮膚，五官深邃，仔細熨燙過的警服讓他看起來一身正氣。此刻他手持逮捕令，語氣毫無波瀾：「請問是顧勝明先生嗎？」
肖瑞遲疑了一下，但很快點了點頭。
警官眼神示意身後看起來比較年輕的隊員，沒等肖瑞反應過來，他的雙手便已經被拷上。
肖瑞的第一反應是顧勝明犯事了，但腦子裡實在找不出這方面的記憶，莫非現在他是捲入了什麼新型傳銷詐騙組織，警察都是假扮的？
「4月17日的凌晨，有關機構考古部門在某座深山上發現了一座古代遺迹，同時，考古隊在遺迹內部發現了你的身份證以及一具屍體，確認系這棟公寓樓失蹤半個月的王女士。」
說罷，警官帶著白色手套的左手在口袋中拿出了裝著顧勝明身份證的證物袋。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對任何一個警察所說的話都可能將成為你的呈堂證供。帶走！」
什麼遺迹？什麼身份證？他沒去過什麼遺迹啊，莫非是昨天那個土坑，那副壁畫和下面的文字確實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確實像是古董，再加上顧勝明倒在那的時候掉出來了不少東西，莫非是他收拾的時候遺漏了？
可他也沒從那個地方看見什麼屍體啊……
…………
「姓名。」
「顧勝明……」
「年齡。」
「25……」
審訊室里，被拷在椅子上的肖瑞還沉浸昨天的那段回憶之中。
他醒來的時候洞里明明沒有屍體，而且顧勝明這傢伙是個死宅，和鄰里基本上也沒什麼的糾紛，更何況他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王女士這個人！
在表情嚴肅是審訊員面前，肖瑞仔細斟酌，才敢開口。
他先是簡單介紹了自己昨天一整天的行程，略過了腦海中沒有記憶的空白時間。審訊員來回換了三批，問的問題基本都上大同小異。
直到單面鏡之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們都出去，我來審，還有，給我拿一份保密協議。」
還審？換多少人了都？
等等，保密協議?沒聽說過進一趟局子要簽這種東西啊。
逮捕肖瑞的警察推門而入，此刻他摘下了警帽，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不少，表情也沒有早上那般嚴肅。
他直接坐到肖瑞對面，眼神晦暗不明。
「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張玉棋，昨晚才從東部調來，聽我這樣說，你大概能知道，上級特別重視這起案子。」
東部的張玉棋？連續偵破十幾起懸案的張玉棋？肖瑞再怎麼隱宅，之前也在各種新聞網站上聽說過這位警官的威名，基於他破獲案件的效率，媒體甚至在報紙上直接稱他為「捕風的執法官」。
肖瑞吸了口氣，臉上掛著一副放棄治療的表情：「他們審我的時候我都說了，我壓根不認識什麼王女士，
我身邊沒一個姓王的……」
沉默了兩秒，張玉棋將那份協議推到了肖瑞面前，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地說：「先簽字吧。」
肖瑞有些遲疑地接過薄薄一疊文件，小心翼翼地來回翻看了兩下，標準的公關格式，沒涉及什麼保密的內容，雖然一頭霧水，但他還是在末尾簽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很好。」張玉棋將那份協議推到一邊，直截了當地問道，「手上的戒指哪來的？」
沒等肖瑞回答，他又繼續補充道：「放心，你並沒有牽涉到殺人案，剛才的那一切只是過一遍流程。」
過一遍流程？意思是用殺人的罪名逮捕他，實際上是因為其他的事……所以說殺人案基本上和顧勝明沒啥關係咯，之前整了那麼一大堆流程，估計都是框他的。
「這不是暴力執法吧。」肖瑞從頭到腳地審視著他。
注意到他複雜的視線，張玉棋連忙搖頭，很快又進入了正題：「不是。你手上的戒指是在哪裡找到的？」
「不知道，一直戴在身上，扯不下來。」
問戒指幹嘛？
不過之前沒來得及注意，現在仔細一想，這枚戒指的來歷確實有些奇怪，莫非這東西不是顧勝明買的，而是他醒來后在洞里撿回去的？
這樣一切好像確實能說通了。
良久，張玉棋停下了手中的筆，繼續問道：「是在遺迹里撿到的嗎？」
肖瑞遲疑了一下，想到了剛才得出的結論，僵硬地點了點頭。
他看見張玉棋的眉頭不經意間微皺了一下，聲音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起伏：「聽說你是個小說家，昨天回家後有沒有寫文章？」
「寫了……」
「什麼題材的？」
「靈異。」
「幾點寫的？」
「晚上八九點的樣子吧……」
怎麼問得我一頭霧水的，這到底是在調查我的私生活還是查案啊？
張玉棋突然抿緊了嘴唇，額頭有細汗冒出，隨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儘快備好神血和抗壓素，派幾個人來審訊室，代號0689已經選擇了寄生體。」
旋即他看向肖瑞，語氣還是波瀾不驚，但卻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慌亂：「接下來的嘗試會有些危險，當然你可以拒絕，但前提是你必須得留下右手的中指。」
「那份協議你已經簽署過了，即日生效，所以接下來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張玉棋說到這種地步，再加上他昨天才經歷過穿越事件，肖瑞逐漸開始認為，那枚戒指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難怪他想摘下來的時候怎麼用力都扯不下來。
「我答應你說的嘗試，但是能不能向我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
他看見張玉棋右手撐著下巴，像是在斟酌，良久他帶著安撫的情緒問道：「你聽說過史前文明嗎？那枚戒指，是第二文明紀元古代超凡生靈的遺物。」
史前文明？這裡不是公安局嗎？超凡生靈？那是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張玉棋並沒有理會周瑞的錯愕，繼續說道：
「之後我會為你提供更為詳細的資料，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一旦普通人戴上這枚戒指，他之後寫下的所有內容都會成為現實，這枚戒指甚至會在佩戴者無意識的情況下自行書寫。0689曾經擁有過許多任佩戴者，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死了，具體情況，以後我會給你閱讀他們生前所寫的文章。」
「當然，這只是它的一個功能，我們剛打算髮掘它可能產生的其他效果時，它卻突然消失了，直到一個月前，我們才找到了它的蹤跡，再後來……」
張玉棋看著周瑞被反拷的手，沒再說話。
不言而喻，八成是因為這枚戒指被自己截胡了。
還真是……神奇啊，等一下，昨晚睡覺的時候，這枚戒指不會操控我的右手寫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得馬上拿出手機確認……
周瑞驚慌地發出了一些動靜，隨即焦急的說道：「那個，張警官，你先給我鬆綁，-我看看我昨天寫的小說……」
張玉棋打了一個響指，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那副手銬突然脫落，與地面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
真帥啊，周瑞突然腦補了一通自己做這個動作的畫面，但又突然開始害怕起來，他剛剛那個動作……是超能力吧？
周瑞拿出手機進入自己的作者專欄，隨後點開了昨天半夜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發的新書，如果張玉棋說的沒錯，他一個對網路小說沒有一點興趣的正經青年，怎麼可能突然發文章？
一定是戒指操控的！
第一章數據還不錯，堅持更新的話有可能會成為爆款。
但肖瑞意識到這並不是他的想法，而是顧勝明殘留的靈性接觸到了敏感的事物所產生的思維慣性。
前面九頁都有印象，是他寫的沒錯，但是後面三頁……越是翻頁，周瑞的眉頭皺得越緊……
「熱流從四面八方開始向上方彙集，顧勝明清楚地感受到緋紅的天空宛如焦躁的猛獸般喘息著，但他忽略掉的是，邪異奇怪的靈界生物悄然鑽進了他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囊，無孔不入。
突如其來的異常讓他的思維滯澀，就像是關節生鏽的木偶，身體不再受他控制。
隨後他突然發出了一聲如惡鬼般凄厲的尖嘯，旋即用頭猛烈撞擊著身旁的岩壁，直到白色混著些許深紅的腦漿四處橫流……」
周瑞的面色突然煞白，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雖然很離譜，但他讀完這段內容以後徹底相信了張玉棋的話。
他從來不記得自己昨晚寫過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