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守株待兔
葉從雲微蹙眉頭,側身讓出身後的謝銀燈:「謝師妹,有勞你出手了。」
付鈺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葉師姐請來的幫手竟然是這個女人!
自從謝銀燈拜明煦仙尊為師后,人就變得瘋瘋癲癲的,能幫什麼忙!
付鈺連忙拉住葉從雲,小聲說道:「葉師姐,她白天才和哥哥過不去,現在又故意使壞怎麼辦?我們還是去找大長老幫忙吧!」
她也不懂哥哥到底在害怕什麼,死活不讓她們把這件事說出去,連大長老都不行。幸好葉師姐及時發現哥哥出事了,不然他連她們都要一起瞞!
葉從雲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輕拍付鈺的手以作安撫,先讓謝銀燈試試,如果不行,再請大長老出面也不遲。
謝銀燈自來熟地搬過凳子坐在床邊,看著表情僵硬的付玦,又瞥向門口站樁似的兩個人:「葉師姐,你帶付師妹出去轉轉吧,一刻鐘后再回來。」
付鈺自然不肯:「我不走,我要陪著哥哥!」
葉從雲看向謝銀燈,見她態度強硬,扯著付鈺就往外走。
「葉師姐!」
付鈺還想掙扎,可拗不過葉從雲堅持,只能沖謝銀燈撂下一句狠話:「謝銀燈,你要是敢欺負我哥哥,我跟你沒完!」
問心殿是大長老聞寂弦的地盤,新一代內門弟子裡面有三位都是他的徒弟,分別是付玦、燕睢和石宛若。
謝銀燈對他們印象頗深,尤其是排名第十的石宛若,巾幗不讓鬚眉,耍得一手好槍法。
至於燕睢……
謝銀燈環顧一圈,視線落到付玦對面那張床上,床鋪收拾得乾淨整齊,枕頭邊上還放著一套供換洗的衣裳。
看得出來,這張床的主人生活習慣不錯。
她收回視線:「付師弟,這寢室不是你一個人住吧,燕師弟呢?」
付玦心情本就煩躁,被謝銀燈問得更冒火,不耐煩地說道:「謝師姐,葉師姐是讓你來治腿,不是讓你來打探消息的!」
謝銀燈一眼看穿付玦的厭惡情緒,笑了笑:「付師弟,你要知道今晚我也可以不來。」
付玦面色發白,一絲難堪瞬間湧上心頭,要不是葉師姐開口,他就是真的殘了,也不會找謝銀燈來治腿!
他咬牙說道:「謝師姐,我的腿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走,別在這裡浪費大家時間!」
謝銀燈看著付玦的右腿:「我當然能治,畢竟付師弟中的毒也不是很厲害。」
付玦瞳孔驟然一縮,神色戒備地往門口望去,見大門緊閉,才又扭頭死死盯著謝銀燈:「謝師姐在胡說什麼,我這腿就是不小心摔壞的,哪裡來的毒!」
謝銀燈瞥了他一眼,輕嗤道:「付師弟,我也懶得再繞彎子,誰威脅你,誰給你下毒,我統統不感興趣。不過,想讓我保密,接下來的事,付師弟就得按照我說的去做。」
原書里,付玦就是在今晚遭人脅迫,又身中劇毒,苦苦隱瞞著一個滔天秘密,結果不出一個月,就死在一場大火里。
謝銀燈也不算是在幫他,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旁人命運。
如果可行,那她和十五之間的關係就要變一變了……
付玦臉色變了又變,一想到那人狠辣殘酷的手段,身體就不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根本無暇顧及謝銀燈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好半晌,他才啞聲開口:「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否則,就是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獄!」
謝銀燈揉了揉下顎,忙擺手:「放心,我沒空管你的事,等她們回來,我要你和葉從雲這樣說……」
玄陽宗位於群山之巔,離蒼穹最近。
謝銀燈仰躺在藏書閣屋頂,看著漫天星辰,猛喝一口烈酒,良久才化作一聲嘆息:「美景配美酒,美酒配佳人,當真是瀟洒愜意。」
她三歲那年,世界末日來臨,艱難苟活到二十三歲,就被自己人害死。
這樣的享受就是一種奢侈。
葉從雲端坐在一旁,望著被酒氣熏紅臉的少女,單手舉起酒罈和她的輕輕一碰,也喝上一大口,酒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淌過喉嚨,浸濕衣襟。
她順勢躺下,鄭重說道:「謝師妹,付師弟的事,多謝你出手相助,日後若有需要,儘管來找我。」
謝銀燈偏過頭,也一本正經道:「巧了,我還真有事想拜託葉師姐。」
付玦是引,葉從雲才是她想釣的魚。
安靜大半宿的十五成功空降:「好你個老謝,繞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是想借葉從雲的嘴完成任務,你太狡猾了!」
謝銀燈不以為然:「你又沒規定必須由我親口說。」
十五莫名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氣得快要爆炸,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瓮聲瓮氣地念叨著:「冷靜,冷靜,生氣要人命!」
謝銀燈無語,一個系統而已,充其量也就一野驢,哪裡稱得上人。
她見葉從雲遲遲不表態,又輕笑道:「葉師姐如果覺得為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葉從雲眼神微變:「我可以幫忙,但你如實回答我,付師弟真的沒事了?」
謝銀燈放下酒罈,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說道:「葉師姐,我知道你還是不信我,放心吧,只要付師弟從此心無雜念地修行,就不會再遇上倒霉事。」
葉從雲原本是不信,所以沒有把黑氣的事情告訴付玦,也沒有將黃符交給他,而是在他身上附了道靈氣。
一旦付玦出事,她就能第一時間趕到。
結果,經過謝銀燈一番操作后,付玦無法動彈的右腿當場恢復正常,他也親口承認不適感完全消失!
葉從雲堅定的信念在那一刻動搖了。
她呼吸有些沉重,扭頭看向夜空:「你要我做什麼?」
謝銀燈收起先前的慵懶之色:「我前些天見過元燁仙尊,發現仙尊印堂發黑,周身陰氣環繞,三日後,必定會遭遇刺殺。葉師姐若信,就告訴元燁仙尊,若不信,就當我醉酒說了胡話。」
「當然,我為人低調,一心只想修仙,更不想被人當成異類,還希望葉師姐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葉從雲面上寒光一閃:「謝銀燈,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