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護符
在篝火的照耀下,贊娜這才看清安維特的臉:約莫三十歲的臉龐,不羈的金髮,唏噓的金色胡茬,耳朵上扎著兩個金屬耳釘,三種金色的光輝在火焰下交相閃耀,令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還想回去嗎?」安維特望著篝火,慢慢的說:「維森,已經不在愛德斯小鎮了……想要復仇,得去狼窩才行。」
「……」贊娜光顧著看著安維特的臉龐,有點看呆了的意思,她這時才回過神來,質問道:「之前維森他們襲擊村莊,你當時在場?」
「……」安維特面色凝重,沒有說話,看樣子是默許了這一事實。
「那你為什麼不來幫我們?!」贊娜憤怒的大聲問道。感情激烈,以至於動及舊傷,贊娜不禁連連咳嗽。
「……」沉默良久,安維特答道:「這樣,我不僅救不了你,還會把我自己的小命送掉。」
一聽這話,贊娜無言以對,但心中還是有一股憤懣,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她踉蹌的支起身子,坐了起來,怒視安維特。
「贊娜,現在看來,我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是成為愛德斯教徒的最佳人選。」安維特笑了,他站起身。「你的心中翻湧著滾滾怒火,這正切合愛德斯教會的教義。」
「憤怒又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在這裡屈居檐下?!」贊娜的語氣里又是大怒又是悲傷,眼淚從剛才到現在就沒停過。
「屈居?……」安維特聽到這兩個字,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好詞,我們現在就是在屈居。」
「你說什麼?!」贊娜的嘴裡露出了失望的聲音。
「屈身守分,以待天時,不可與命爭也。」安維特嘆道:「你也無法,我也無法,這是你我都知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蟄伏,等到時機,等到『聖靈』對我們的回應……」
「……」贊娜無話可說了,她躺了下來。
「可能有的時候你會想,所謂的『聖靈』,不過是封建迷信,不過是唯心主義的空談罷了。」安維特想扯一些別的話題,來轉移一下悲憤交加的贊娜的注意力。「但事實上我們愛德斯教會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唯物主義,因為『聖靈』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會檢驗『聖靈』,我們會解釋『聖靈』,同時,我們信仰『聖靈』,這三者並不衝突。」
「……」贊娜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沉浸在悲傷中,還是聽不懂安維特的「傳教言論」。
「來吧,小姑娘,看看這個。」說著,安維特把大大的手掌懸在贊娜的眼面前。
贊娜不得不把目光投射過去,因為眼睛近視,她不得不眯起眼仔細看。
只見安維特的手掌上,浮現著各種金色的符文,這些符文像是烙印在安維特的手掌上,但又隔了一段距離,就像……全息投影一樣。
雖然艾茲尼亞國是個封建王國,但部分大城市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讓贊娜即使見到了這種景象,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是「科技」造就的結果。
「這是什麼?」贊娜好奇道。
「虔誠的信徒將獲得『聖靈』的賜福,而被賜福的存在,我們一般稱之為【護符】。」安維特輕輕的說。
安維特手掌散發的金色符文光亮而溫暖,這是全息投影所做不到的。此時此刻,整個漆黑的洞穴都被這刀金色的光芒照耀著,彷彿在白天。
「……【魔法】?」想了半天,贊娜又理解成了另一種東西。
的確,在這個年代,
【魔法】已不像上古時期那麼稀有,只要稍加訓練,普通人也能施放出簡單的【魔法】。輕輕幾個咒語,便能激發人類的潛能,獲得改變現實的能力。
「並不,【魔法】是生物所研製出來的、這個世界本沒有的東西,但【護符】不一樣,他是『聖靈』的賜福,他是這個世界原有的存在。」安維特的另一隻手的手指慢慢撥弄手中的金色符文。「只要加以【吟唱】,【護符】的力量將會顯現。」
「【護符】……【吟唱】……」贊娜心中默念這幾個字。「我也能擁有【護符】嗎?」
「心誠則靈。」安維特輕撫贊娜的額頭。「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你將會成為【護符】的大師,將其力量完全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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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黃昏。
晚霞如同一片赤紅的落葉墜到鋪著黃塵的地上,斜陽之下的山岡變成了暗紫色,好像雲海之中的礁石。
在一處不為人知的小村莊,大約30畝的地方,只住了十來戶人。
這裡是愛德斯小鎮曾經的舊址,名為「伊茲」(Ezi),後來城鎮搬遷,此地被廢棄,只有幾個頑固的老人不願離去,政府也沒有強求。
幾十年過去了,這裡村莊的城牆飽經風霜,早就搖搖欲墜了。
此時此刻,一個一頭黑髮、身形健碩的男人抱著一堆木柴走進伊茲鎮。
他看著年紀輕輕,但身上一股久經風霜的氣息,彷彿一個老者。他的臉上有一個巨大的傷疤,看著著實有點駭人。
他搬運著巨大的乾柴堆,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伊茲鎮里的一間老木屋裡。
只見他把木柴堆放下,倚靠在木屋門邊,然後自己搓了搓手,簡單祛除一下手上的木屑。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莫辛?納甘(MosinNagant)!」
一聽到著耳熟的聲音,那男人不禁回頭,一眼看見那個一頭金髮的男人,他一下喊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安維特?」
被叫做「莫辛?納甘」的男人靠近安維特,但見安維特此時背著一個巨大的東西,慢慢朝他走來。
莫辛立馬走過去幫安維特扶住他背的東西——這時莫辛才看清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莫辛小吃一驚,但沒有多說什麼。
把贊娜放下,安維特和莫辛齊刷刷的站了起來,莫辛拍拍安維特的肩膀,說:「你終於回來了。」
「最近過的怎麼樣?」安維特氣喘吁吁,看樣子搬人費了他不少力氣。
「我聯絡了你好幾次。」莫辛沒有回答安維特,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麼不回我?」
「去劍城了。」安維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劍城?」莫辛一下子就懂了。「你又去搞槍械了?」
「知道就好。」安維特大踏步走進木屋。「別婆媽了,做點吃的吧,我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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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是誰呢?」莫辛一邊將米洗乾淨,一邊問:「難道說你在和散錢派那幫傢伙相處的過程中,學會了搶女人?」
「雖然我確實一直沒有女友,不過犯不著去強搶民女的地步,下半身我還是管的住的。」安維特把床上的枕頭拿過來,給躺在床上的贊娜墊上。「她是我們一個已故教徒的家屬。」
「已故教徒……」聽到這話,莫辛已經猜到幾分了,沒再多問。
「拿工具來。」安維特招呼道:「她中彈了。」
莫辛把洗好的米倒進鐵鍋里,然後從櫥柜上取出了一把刀和一瓶不明液體,看樣子是酒精。
安維特的手探向贊娜的身體,輕輕撫開她的衣服,只見她的腰間,被一塊又一塊粗布所包裹的地方,血跡已染紅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