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槍
「那真是……身心上的雙重教育呢……」贊娜說話斷斷續續的,她被凍的瑟瑟發抖。
「從現在開始你要做的,首先,是要學會如何在這兵荒馬亂的戈壁灘生存。」安維特見狀,將桌上的油燈推近床上的贊娜。「然後,學會我教給你的一切,用這些去為你的兄長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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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早晨是美麗的,空氣是那麼的新鮮,有一絲涼涼的愜意。
此時此刻,贊娜正站在一片荒原上,一望無際,雜草叢生。
此時的她身穿白色的毛衣和黑色的皮褲,剛接受過親友被殺的噩耗與被散錢派追殺的驚險經歷,正在寒冷的荒野中接受北風的吹拂。
這時,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驚起一兩隻飛禽,它們驚叫著,盤旋著,最後向別處飛去。
來者一頭金髮,身穿黑色的修士長袍,戴著一條長長的黑色圍巾,圍巾里暗藏著無數黃銅色的子彈——來者正是愛德斯教會現任的教長,被譽為「雙炮神罰」的安維特。
他沒有開車過來,而是漫步走了過來,攜帶著他的那兩門重機槍。
他徑直走到贊娜面前,沒有多說什麼,他把武器放下,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包衣物——那是一件黑色的高領大衣。
「穿上吧,贊娜,天多冷啊。」安維特將衣服遞給她。
「那是修女服吧。」贊娜看到了衣領上的金色標誌,那是愛德斯教會的火十字架。
「冬季款,教主親自製作哦。」安維特笑著把衣服給她披上。贊娜雖然不很情願,但天真如安維特所言的那麼寒冷,她不得不接受這份饋贈。
一穿上大衣,贊娜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溫暖。
安維特上下打量了一番穿戴齊整的贊娜,不僅感慨道:「身材不錯嘛,小姑娘,正是發育的時機哦~」
贊娜感覺到對準胸部的目光,不禁臉一羞紅,雙手蓋住胸口,同時一腳踢向安維特:「下流!」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嘛。」安維特故作戲謔的往旁邊一躲。「好了,不玩了,該干正事了。」
安維特的臉色由剛才的笑容一轉嚴肅,他又從長袍下掏出了一個大大的、黑色的箱子。
「你這修士袍是百寶袋嗎?怎麼能裝這麼多東西?」贊娜感慨。
「用盡量少的空間儲存足夠多的東西,也是生存的必修課。」安維特說著,把拿出的箱子放在地上,然後蹲下來打開它。
箱子一打開,贊娜立馬就感受到一陣寒光,裡面林林總總,擺放著或長或短,或黑或銀的鐵製品——槍械!這一箱子里全都是槍!
「你這……」贊娜小吃一驚。
「在這片到處都是劫匪的荒漠中。」安維特把箱子里各式各樣的槍一一拿了出來。「沒有武器是不行的,而像你這種女性,雖然志氣不輸男子,但身體素質上的差距終究難以抗衡,只有使用遠程武器才能加以彌補。」
「我也喜歡用遠程武器,那幫散錢派的傢伙們估計也是,所以,在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近戰是不太明智的。」安維特把手一揮,指向擺放在地上的各種槍械。「來選一個吧!選一把你心儀的武器!」
「沒想到被譽為『刀劍之鄉』的斯沃德城附近,全是用槍的人……」贊娜又是一陣嗟嘆。她蹲了下來,仔細觀察著地上那充滿殺人氣息的金屬。
「手槍,短槍管武器,缺點是射程短和威力小,優點是便於攜帶。
」安維特蹲在地上,撿起兩把銀色的左輪手槍。「雙槍老太婆,怎麼說?」
「……」贊娜沉默著,搖了搖頭。
「當然,你可以帶一把小的,隨手自衛用。」安維特見狀,將兩把左輪丟到一旁,拎起一桿長長的槍型。「步槍,軍人常用的槍械,射程的威力都遠大於手槍,適合真正的作戰。而且你要是不滿意,也可以加裝各種外裝:刺刀、槍托、榴彈發射器,等等。
「當然,我還沒有這些,教會貧困,還請見諒。」安維特咧嘴笑了笑。
贊娜還是默不作聲,沒有想要的意思。
「嚯,你還真有眼光和志氣,這是狙擊槍。」安維特舉起一把最長的制式,將其上下翻轉,展示一番。「結構和步槍差不多,但是裝備了瞄準鏡,槍管也更長更精準,最適合各種暗殺行動。我們教會中曾經只有一人會使用狙擊槍……」
「曾……經?」贊娜重複著。
「對,曾經,他已經死了。」談到這裡,安維特眼神暗淡了起來。「算了,別談這些不愉快的了,你趕緊選吧,還是說這些都沒有你滿意的嗎?我可以去想辦法搞來機槍和霰彈槍……」
「安維特,或許你誤會了。」贊娜打斷道。
「不,我沒有誤會,你的情況我知道。」安維特抬頭望向贊娜那對金色的眼眸。「我之前在洞穴里檢查過你,你雙眼有疾,對嗎?」
贊娜默默的點了點頭,接著說:「抱歉……」
「不必感到自責,對於這方面,我早有應對。」安維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將之展開,在秋日的陽光下細細讀起來。「贊娜,光線在進入你的雙眼時,因為你眼球結構的與常人不同,成像會變得相對模糊,我們教會一般管這個叫『近視』。」
贊娜認真的聽著安維特的話,這是氣餒的她第一次想要認真從安維特那裡「學」來什麼,因為眼部的疾病一直困擾她很久了,如果安維特真有可能治好她的雙眼,那她必須全力以赴。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在山洞裡講過的東西嗎?」安維特手中的紙頁邊殘缺不堪,看著年代已久。
「護……護符?」贊娜回憶起來。
「沒錯,這張紙上記載著一種上古的護符,名為『神聖透鏡』。」安維特將手中的殘頁交給贊娜。「只要學會了這種護符,就能讓自己的視力大幅提升,擁有達到近乎『千里眼』的效果。」
「真的?!」沒等安維特把手伸過來,贊娜就一把伸手奪下了殘頁。這是她從愛德斯小鎮逃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興奮,那種有著前進目標的興奮。
「但很可惜,我不會,也沒用過,也沒見人用過。」蹲伏已久的安維特一邊捶打著雙腿,一邊緩緩站起身,他一定是蹲麻了。
「你的意思是說……」贊娜望著殘頁上看不懂的文字,以及字裡行間寫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註釋。
「你必須憑你自己領悟這個護符。」安維特拍了拍贊娜的肩。
「可是我……」贊娜有點措手不及了,這是她第一次正式接觸護符這種東西,就像學習任何事務一樣,一開始是最難的,而贊娜學習的甚至是沒有前人栽樹的技藝,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別可是了,還記得你的兄長嗎?!」安維特突然厲聲呵斥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直茫然的贊娜聽了這話,耳邊回想起了當初哥哥的話。
「聖靈啊,不必原諒我。」
一想到哥哥死時的慘狀,一股熊熊的怒火縈繞在贊娜的心中。
「我一定會學會的。」贊娜低聲說。「一定。」
「很好。」安維特見此情景,不禁露出讚賞的目光。「接下來我會教導你如何感受聖靈,讓你初步摸一摸護符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