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消失的器官二十三陳年瓜葛

第1篇消失的器官二十三陳年瓜葛

審訊室里,武錚雲軟硬不吃,打定主意沉默到底。

姚紀遠好話壞話說盡看他仍然不為所動也怒了,拍著桌子說,「我告訴你,小武,我現在在這裡苦口婆心的勸說你,那是看在咱們同事一場的份兒上,你不要不識好歹,兩年前那件事沒有找到你,是你的幸運,也是我們警隊的幸運。「

姚紀遠嘆了口氣,警隊這些年在大眾心中的口碑並不好,長久以來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和經濟突飛猛進所造成的貧富差距,讓處於社會底層的絕大多數人,對於社會、對於制度有諸多不滿,而警察則是直接面對這些矛盾的一群人。他們可以是人民的保護神,也可以是不良制度的維護者,這兩種身份總是關係微妙。對警察有成見者,找到機會總會大肆鼓吹警fei一家官shang勾結,而警隊如果再出一個殺人犯,會加劇這種不信任,讓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形象毀於一旦。

「但是現在,兩年過去了,你又和412綁架相關的另一樁命案扯上關係了,你告訴我,你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小武面部肌肉微微抖動著似乎有話要說,猶豫半晌,終究沒有吐露一個字。

姚紀遠失去了耐性,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手搭在門把手上,又回頭語重心長的道,「小武,我知道你的心結在哪裡。兩年前,你女朋友失蹤了,你怪我們沒有幫你找到她。但我告訴你,你要是這麼想,之前的警察也是白當了,咱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但並不是為你一個人服務的。「他的目光在小武身上停留了兩秒,這一席話掏心肝的話卻讓小武更加堅定了沉默的決心。

姚紀遠甩手關上了門,來到旁邊的監控室,對坐在電腦錢的趙俊同嚷道,「羅隊什麼時候能申請到搜查令?直接去他家裡搜一搜,拿到證據再說,看這小子還嘴硬……「他忽然看到坐在桌邊的沈瀾,猛然住了嘴。此刻,沈瀾正端著茶杯,透過單向玻璃凝視著坐在審訊室中的小武,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你怎麼在這裡?「姚紀遠看到旁邊透明的茶壺中,自己新砌的茶水已經少了一半,心疼不已。

沈瀾放下茶杯,淡淡道,「茶水味道還不錯,比國外的強多了。「然後他在姚紀遠暴跳的目光中施施然走了。

「他這是什麼態度啊?他什麼時候來的?「姚紀遠一臉懵。

趙俊同道,「沈法醫一早就來了。「

「他一個法醫,不在解剖室呆著,在這裡瞎摻和啥?我審訊犯人關他什麼事?「姚紀遠很看不慣沈瀾這種輕慢的態度,更加心疼閨女給自己買的好茶,把小武惹下的火轉移到了沈瀾身上,好好數落了一通。

趙俊同也不知道這一正一副兩個隊長吃了什麼葯,一個對沈瀾那是言聽計從,另一個則是不共戴天,他們夾在中間也不站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羅靖城的聲音,他進來扎了一頭,揚了揚手中的搜查令,示意趙俊同跟上,又匆匆離開了。姚紀遠本打算告個狀,竟然也沒找到開口機會。

羅靖城拿著搜查令直奔停車場,沈瀾已經在車裡等著他了,他拉開車門坐上了原本屬於唐雨飛的副駕駛位置,完全忘記了自己搭檔的存在。他從後座上拿了瓶礦泉水,潤了潤乾澀的嘴唇。連日奔波,他感覺身體疲憊不堪,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灼熱的火焰燎灼著他的喉嚨,那裡彷彿乾涸的大地,裂開了一條條縫隙,一說話就生疼。

沈瀾發動了汽車。

羅靖城原本以為沈瀾會有很多關於武錚雲的話要問,結果沈瀾沒有表現出一點好奇,倒讓他按耐不住。「蔚藍公寓。「

「好。「沈瀾答應一聲,開啟了導航。

羅靖城說,「蔚藍公寓是小武父母出錢給買的婚房。本來都計劃要結婚了,女朋友簡彤是他的發小,兩人青梅竹馬,後來……「

「後來女朋友就失蹤了?「

「對。那天晚上我們在執勤,簡彤去參加聚會喝了酒,讓小武去接她,結果小武走不開,兩個人在電話中大吵一架嚷著要分手。那時候都晚上十一點了,他夜裡兩三點回到家沒見到簡彤,以為她賭氣去閨密家過夜了,給她打電話也關機,就自己睡了。兩個人經常吵吵鬧鬧,他也習以為常,直到第二天還是聯繫不到她,小武才意識到嚴重性,請了假到處去找,卻發現簡彤失蹤了。簡彤什麼都沒帶,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這件事和412有關係?「

羅靖城轉過頭去看了沈瀾一眼,驚訝於沈瀾的敏銳。「對。小武根據掌握到的線索,沿著簡彤回家的必經之路一寸一寸的尋找,最後在一處橋頭的石頭縫裡發現了些許血跡,經過化驗那些血跡還真是簡彤的,也算上天不負有心人吧。而距離血跡不遠處的隔離墩上有明顯的碰撞痕迹。小武懷疑簡彤出了車禍。我們現場勘驗,在隔離墩上找到一些墨綠色車漆……我們也在周圍進行了大面積的排查,卻一無所獲,那時候橋上也沒有監控,單憑几滴血跡,我們也不可能當成命案偵查,只能做為普通的失蹤案案處理。簡而言之,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但小武沒有放棄?「

「對,他辭去了警隊的工作,中邪一般到處找他女朋友。那車漆雖然不常見,但全市也有幾十輛,他一輛一輛的查,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就鎖定了蘇茵。「

沈瀾轉頭看著羅靖城,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驚訝表情,隨機輕鬆的笑了,似乎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怎麼啦?「

「沒事,你繼續說。「

羅靖城知道沈瀾不想說的事情就算問了也是白問,於是繼續道,「小武就一直跟蹤蘇茵,搞得蘇茵不堪其擾,幾次投訴到警局,然後就發生了412綁架案。我們當時一度懷疑小武魔怔了,綁架了蘇茵,只不過當時並沒有找到他。「

沈瀾忽道,「如果他的懷疑是真的呢?「

「你什麼意思?「羅靖城有些吃驚,「你是不是手上有證據證明小武參與了412綁架案?「

沈瀾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我只是說,如果我們假定小武的懷疑是真的,往下想一想就會很有意思。「

羅靖城試著思考了一下,發現發燙的大腦完全不靈光,「如果是真的,那小武很可能就是412綁架案的真兇。「

沈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卻並沒有說話。

羅靖城不無擔心的說,「喂!你不是真的有證據證明小武是真兇吧?「

沈瀾忽然轉過頭,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如果是,你會後悔重新調查412案嗎?「

這是個非常犀利的問題,羅靖城一時竟然沒有回答上來,他猶豫了片刻才道,「當然不會。我們要抓的是真正的兇手,而不是一個替罪羊,不管這個人是誰,我們都應該將他繩之以法。「

武錚雲的房間跟高潤醫生完全不是一個風格,整個房間里亂糟糟的,好像進了賊一樣,快遞盒胡亂地堆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堆滿了外賣盒,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許久沒有扔了,整個房間瀰漫著經過發酵的難聞的氣味,洗衣機簡直成了臟衣服收納盒,床上的被子也沒有疊,亂糟糟的和一堆文件丟在一起。

唐雨飛嫌棄的找俞忱要了副口罩戴上,感慨道,「第一次覺得人模狗樣這個詞如此適合他,你們男生房間該不會都是這樣吧?「

趙俊同道,-「這個你要問羅隊,我家裡有兩個有潔癖的女人,生活不知道有多精緻。「

羅靖城道,「怎麼可能?沒看到你家隊長每天多麼容光煥發,怎麼可能從狗窩裡醒來?「

唐雨飛帶著十二分的不信說,「羅隊,您沒發現自己的襪子穿錯了么?「

羅靖城低頭一看,心中罵了句,靠!居然真的穿了兩隻顏色不一樣的,於是默默的捋了捋褲腿,將襪子蓋住了,十分淡定的說,「這叫時尚,不對稱的美,懂不懂?「

武錚雲的電腦還開著,顯示器的燈一閃一閃,羅靖城晃動了一下滑鼠,電腦從休眠觀狀態清醒過來,但設置了密碼,無法登陸。

趙俊同試了幾個常用的數字組合都沒能打開。

羅靖城說,「試試他女朋友生日。「

「多少?「

「19920817。「

「羅隊,你連人家女朋友生日都記得?「

「以前他電腦密碼。「

電腦顯示密碼錯誤。

「試試失蹤日期。「羅靖城又報了一串數字。這次登錄成功了。電腦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個頁面,一個衣著儉省的女子從屏幕上呼之欲出。趙俊同本來以為是個小廣告,正要關了,卻發現那是一個對話框,下面還有好幾天留言信息。

「帥哥,你在去哪裡啦?「

「帥哥,你怎麼還不回人家?人家好寂寞啊。「

「帥哥,要不要看照片啦……「

趙俊同點開了下面一張照片,鼻血差一點噴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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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詭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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