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衛繚的忠告

「衛師兄，鐵牛，快來，快來呀。」

天微微明，傳來鍾錦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喜悅，帶著一些驚疑，甚至有些惶恐。

雲無缺起床，趕緊來到了鐵砂堆場。

「鍾師妹，你一大早過來，不會要來搬鐵砂吧……」鐵牛粗豪的道。

「不是，不是，這個不重要，你們看鐵砂堆場。」

「啊，怎麼會這樣？」

「我的天哪，誰搬上來的？」

鐵峰谷的諸人來到鐵砂堆場，看著滿滿當當、堆積如山的鐵砂礦，恐怕礦底的鐵砂全部都搬上來了吧？

一夜之間的變化，鐵峰谷諸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雲無缺揉了揉眼睛，夢是真的！烽火真的出現過，即便是真的，眼下他也不敢胡亂說話。

「鍾師妹，是怎麼回事？」震驚過後，衛繚冷靜的問道。

「衛繚師兄，我趕早過來，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模樣。」鍾錦說道：「真不是我，我確實想來幫忙，可是我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不會是門中哪位師叔師伯幫忙吧？」鐵牛說道「看做派也不像啊，做好事不留名？不顧修行到這荒僻之地，找我們的樂子？」

「不可能，若是門中師叔幫助，總會知會我們。」衛繚沉思，抓不住此事原委。

王渤看的咂舌：「乖乖，這要搬多少回呀，要多大的力氣呀。」

沈騰飛道：「你個棒槌，你以為人家像你一樣來回的肩挑背扛呀，人家肯定是驅使法力，懂不懂？」

「鐵砂總歸是搬上來了，百鍊堂到時候統統拉走，我們省卻多少麻煩，有段安逸時日了。」鐵牛嘿嘿笑道。

衛繚看了看新來的三位同門，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雲無缺身上，平淡的道：「雲師弟，你昨天？」

「呃，衛師兄，我昨天很早就睡了。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此事總歸是好事，…」

衛繚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我去坊市買點酒食請大家，算是歡迎諸位師弟，入駐鐵峰谷。」

「有好吃的，那好，好，衛師兄，多買點酒啊。」王渤笑容滿面的歡喜說道。

「雲師弟，修行上可遇到阻礙了？」

酒足飯飽，王渤和沈騰飛餓死鬼投胎，兩人爛醉如泥。衛繚卻一直細細觀察雲無缺，出言問詢。

「衛師兄，最近練功總不是很順遂，遲遲開不出氣脈，不知是否該換一換功法。」

他先前的五條氣脈因有靈界山靈果助力開的極為順暢，因此錯誤的以為那便是常態。

而今新的氣脈，遲遲不見開啟跡象，也有些疑惑。當然修行上的事，他可不會等著去問唐多事。

「修行之人，各有機緣。適合自己的基礎功法就是最好的，若想更換功法也得到凝脈境後期，聚靈出本命后，比較適合。」

衛繚如此一說，便知其乃經驗之談。

「衛師兄，您應該是凝脈境後期了吧？不知開了多少氣脈？」雲無缺好奇的問道。

鐵牛和鍾錦都還沒有修鍊到凝脈境後期，此刻都認真傾聽。

衛繚笑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凝結氣脈當然是多多益善，所謂凝脈境就是凝出更多的氣脈，可以轉運更多的靈力，氣脈越多靈力越醇。」

「哦」雲無缺點頭受教。

「不過，我等凡人之軀靈竅有定數，氣脈自然也是有定數的。」

氣脈有定數，雲無缺卻不得而知，因此虛心求教道：「還請衛繚師兄教我。」

「雲錦師妹，鐵牛師弟，你們凝結了多少氣脈進階中期的？」

「我是開了十八條氣脈進階的」鐵牛回道。

「我凝出了十九條氣脈，再無法寸進，然後衝破的中期。」

衛繚笑道「據我所知，凝脈境圓滿凝結出六十五條以上的氣脈者，就已寥寥無幾，我曾在藏書閣中的相關典籍中獲知，此界修士凝脈境大圓滿的極限是七十條氣脈。」

「為什麼？」鍾錦、鐵牛紛紛問道。

「沒有為什麼，天地法則耳。」

「有記載以來，我宗修士即便是天縱英才，在凝脈境最多也只不過開出了六十九條氣脈。」

「衝擊靈台境可有說法？」

衛繚喝了口靈酒繼續道「開出六十條以上氣脈者，衝擊靈台境大約有三四成機會，五十條到六十條氣脈的只有一成機會，低於五十條氣脈的，萬中無一。」

鍾錦和鐵牛聞言直接變色，他們都是不足二十條氣脈進階凝脈境中期，進階靈台境的機會，恐怕十中無一了。

「靈台境的機率這麼低嗎？」鐵牛忍不住問道。

「修行之路本就艱難，這一線生機就足以讓人前赴後繼了。看看我宗修士吧，萬修宗門，可是靈台境才有多少？不足五百，可想而知。」

鐵牛神色有些黯然，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靈酒。

衛繚轉頭對著雲無缺說道「因此，你若要仙路順遂，不能著急，少於一十七條氣脈就衝擊凝脈境中期瓶頸的，就自絕長生之路了。」

原來如此，很多修士一直徘徊在凝脈境後期，不得寸進，看來是開不出太多的氣脈之故吧。

「多謝衛師兄指點。」

「不過是一些常識，雲師弟以後自然會明白的。每月初七，青玄殿有靈台境師叔設壇講座的，師弟可以去聽聽。」

「是，師兄。我眼下的修行，不知該……」

「師弟，你年歲尚小，什麼都不要多想，多開氣脈，這是師兄的忠告。……除此之外，我教不了你太多的，在宗內我也不過是邊緣的外門弟子。」

「你還有選擇，師兄卻只剩一條路。」

衛繚眼神堅毅，把杯中靈酒一飲而盡。

雲無缺不明白衛繚師兄說的一條路是什麼，他看衛繚師兄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也陪著喝幾杯靈酒。

靈酒上頭，雲無缺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溪邊小屋。

一個頭頂雙角高大模糊的黑影現身屋前，見到雲無缺便恭敬的作揖說道：「小人烽火，拜見主人。」

「咦，烽火，你怎麼又來了。昨日我還以為在做夢，那個地下鐵砂是你搬上來的？」

「正是小人。」

「你力氣不小嘛，厲害啊！」

「主人謬讚了，舉手之勞。」

「咦，我記得你魂體入戒，沒得我召喚卻如何自行出來的？」

烽火說道：「主人，您已經施法召喚，只是先前魂力受限，烽火一直沒能出來，眼下卻才能為主人效力。」

雲無缺點了點頭，想起大梁國往事，想起荒帶著自己踏上仙途。眼前黑暗的世界變得不真實，好似有天光漏下，讓他頭痛欲裂，拄在地上起不得身。

「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休息一下……好多了，好多了。」

良久后，雲無缺坐起身，眼神清明了許多，他點點頭，並沒有多說。

雲無缺掐起法訣盤膝坐地，道一經在其體內流轉，說不出的受用，幾個周天後，他收功而起。

烽火如同忠實的僕人守護在旁，見他收功，說道：「主人，烽火無法維持形體，今日暫且別過。」說著化為一股旋風，消失不見。

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雲無缺起身，體內還是少少的五條氣脈，沒有增加，但他能感受到天地二竅中隱隱涌動的靈力，隱跡體內的陰陽二脈無視此界法則，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