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史迪奇的獠牙

第31章 史迪奇的獠牙

安平給陶婉剝蝦、夾菜,我如果說自己心裡不落寞,那是假的,就像我之前說的,他們就像一張鏡子,如果易瑤還在,我們一定會比他們還要幸福。或許,我們那時已經到達了幸福的彼岸,愛情的孤島;或許,我們已經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有了不錯的境遇,不愁吃喝,我也有了給她任何禮物的資本;或許,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然後一起等待那個弟弟的誕生;或許或許,只要她在,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樣子。

安平在給陶婉夾了青菜后,看向我,或許是許久沒在一起好好吃飯了,說話都有點陌生的感覺:「鹿生,我聽說你想自己做點事業,怎麼樣了?」

「半道崩殂了。」

陶婉來不及擦擦嘴,很是驚訝和擔憂的問道:「這才幾天?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和安平一定會盡量幫你的,好不容易才有這點念頭,別放棄啊!」

安平同樣附和著,並直接在包里給我找到一張卡,可見工作真的有了不錯的際遇,道:「當初我們上學的時候就約定過,等你開始創業的時候,會挺你,這裡有五萬塊錢,你先用著……你放心,這錢跟結婚買房子沒一點關係。」

這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我把卡原路退回,苦悶回道:「當時我有答應嗎?可不能強買強賣。」

「就收下吧,你想做點事,我這個當姐的能不幫么?我再給你三萬,千萬別放棄!」

「我也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們幾個裡,就放心不下你了。」

也就是我跟安平他們這個關係里能這麼直白的說。所謂忠言逆耳,就是沒情商,在古代,你一個當臣的有什麼資格這麼直白的對君王指指點點?讓你指點指點而已,卻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就算是皇上的親兄弟也要揣摩其性格呢。現在一樣,我心裡流過一陣暖流,別聽他倆說得這麼輕鬆,這兩年置辦車和房,欠了不少錢呢,哪來8萬給我揮霍?他們兩個都是在親友面前強裝鎮定的性格,只要我去探尋,就可以發現這八萬都是他們在婚備里摳取的。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決絕一點,說道:「不會放棄,只是等一段日子在說,我還是先找個貼近社會的工作,熟悉這兩年的行情,找找手感再說。你們也知道,這些年我是有些脫離社會的,直接干會出大事故!」

我說的有理有據,安平很無奈的收回去,鄭重的告訴我:這筆錢先在他們那放著,等我需要時隨時來拿。

我把感激的情緒深埋在面孔裡面,依舊在吃著菜,白不呲咧的樣子,吃起來卻別有風味,恰到好處的咸口不會讓人沒胃口,極少的油不會讓人煩膩,我忽然想起寧歡歡這個丫頭,佟嫿多半是不會回去的,她不能出門,該怎麼吃飯?

我很心虛的打開手機,給寧歡歡發了條消息「你吃了嗎」,我事先想的很清楚全面,如果她還真餓著肚子,我要拿出十分的速度和十二分的誠意帶著美食去看她。

她過了片刻回道:「吃了。」

「佟嫿回去了?」

「外賣,大叔!我是腿殘了,不是腦殘了,至於飯都吃不上么?」

我鬆了一口氣,好像透過白牆和街道,看到一個人待在房間獨處,時而面壁思過,時而苦悶觀窗,時而自討樂趣的寧歡歡,下一刻,她不懷好意的望向我這方,嘶!毛骨悚然,手機這時振動了一下,我恍然發覺原來她是用這段時間發了不短的一段文字,我的毛髮不自覺的豎起來。

「別以為忘記我的午飯再假惺惺的關心我一下,

就能把我哄過去,我不是給點糖就能甜一下午的冤大頭。你憑啥對我的衣食感到抱歉?還真以為你對我負著責呢?我都覺得,你是不是關心佟嫿會來的問題,是不是只要我說我很好,但佟嫿回來了,你也要像撇下半截車廂的火車一樣加急趕回來?我在這裡好得很,我BJ的朋友給我分享了各種各樣有趣的東西,比小麥島的日落還要美,還要醉人,我有很充足的時間把這幾天的經歷繪到畫板上,這很難得,因為你,我已經很久沒動這個了……還因為你,我遭受了這輩子都沒有過的窘迫,被人攆著跑!所以我現在在調一種紅色,先是血紅,最後一點點發暗,就像你漠不關心的儉省。」

透明在我們之間的牆壁與距離再一次擁擠在一起,色彩冗雜,混亂了我的視線,她心裡的想法再一次從我腦中撲朔迷離起來,就像浪花落下前誰也不知道後面是否還隱匿著又一朵浪花。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反覆的敲打,沒有二十個字又刪去十五個字,想要說的話,想打出的字,像珍珠一樣有序的串在一根繩上,串完后發現它像毛線團一樣纏索在一起,還因為珍珠的原因格外難解……我只想把這歸咎在一隻愛騷動的貓身上的。

我不太理解她所表達的主旨意思。

寧歡歡在發出這條消息的一分鐘後撤回了這條消息,隨後打來五個像釘子的字:「我很好,謝謝。」

五個字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分別釘在我的四肢關節上,最一根銹釘子貼著我的頭皮錐住我想道歉的言語,身後是大寫的漠不關心。

說這些譬喻是有些過的,我沒什麼可以成書成文的過失,這點彼此都很清楚,只是寧歡歡憋壞了而已,這點她比我還要清楚。

不然也不會撤回辛苦打出的文字,也就是在網路上,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但還有一塊能吸水的海綿,我隱隱領悟到一點:她這不是暗示我要好好補償她這無聊的一天么?正好我想起還欠她一個禮物,並在一起還上吧,從未如此狼狽的她這般狼狽,她臉皮還沒厚到這個程度。這對她是很殘忍的……

因為面對的還有從未經歷過的冷落,從小被當成小公主,即使關心她的方式亂七八糟,出於的目的也良莠不齊,但身邊少不了好話和成提的純牛奶,可能沒有牛奶——我突然意識到。他們這些富人之間或許是以同樣冰涼的化妝品和皮革質感的鞋包往來呢,他們習慣這些物件就像我們習慣牛奶和煙酒一般,不對,他們一樣送酒,只是一提酒能買我們幾箱,並且他們還是用來喝的,我們卻用來轉手。我想起她那句人與人間的差距來,不如改成差別要好,人與豬能有那些差別呢?無非皮毛、相貌、語言、求愛方式不同,而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因為過分的複雜的情感思考而過分的複雜,我很難逐一列舉出來,因為這可以無限延伸下去,直到超過一本《辭海》的厚度。

我快速的回了五個字:「你不好,等等。」

我不知道這五個字對她來說是什麼,她會以什麼樣的譬喻來形容。

陶婉見我看著手機很久了,忍不住問我什麼事,我想了想,告訴禮物送什麼好,而當我問這句話時,我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因為我沒有錢去完成這件已被誇下海口的承諾,我無法保證她滿意。讓一個人等著不好,等不到結果更是天大的罪過。

陶婉神態複雜起來,安平同樣如此。

「男的女的。」

我如實回答:「女的。」

陶婉很開心,好像是自己是自己第一次和安平品嘗愛情的甘露又重演了一次似的,拿出當初自己的期待:「手鏈戒指這些有紀念意義的,不需要多貴,用心就行,最好是獨一無二的!」

「這不合適。」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是什麼意思,我都不想點出來了。

安平沒有給我出謀劃策,倒是對我說道:「你能用心準備禮物,肯定不是庸俗的關係了,好好珍惜。」

因為慣性思維,這個問題問他們是不會有任何進展的。我很想解釋這就很庸俗,我欠了她一個禮物,現在還債。不得不接受了安平的一萬塊,我落荒而逃。

想著找些貴東西給寧歡歡與自殺無異,我騎著小黑到處逛,靈感沒得到多少,女人騷動的眼神和男人的羨慕沒少了,全在小黑出彩的魅力。涼風吹進衣服里,我卻突然迷茫了,包括看到安平他們的幸福,還有現在的目光。我突然對那些投來目光的人有一種莫名的羨慕,因為他們就是明明白白的追求錢,追求小黑帶來的這種虛榮感和滿足感,很直白,也很純粹。比如那個小嘉,單純的為了一輛機車的帥氣而放出豪言,而我呢?我真說不出什麼明明確確的目的,有了錢又如何?沒有家人可以用來孝敬體貼,穿名貴衣服引來的也不是愛情,我找不到任何奮鬥的理由。而到達商場的時候,我再一次迷茫了,成千上萬的奢侈品,我拿什麼買給寧歡歡?即使是手中的一萬元,還是借的安平。

恍惚中,我看到一個男人買來一塊表送給身邊女人,我想了想,送給寧歡歡一塊表倒是不錯的選擇。但走進一看,標籤上滿是數字,連隨便一塊表都十幾萬,轉頭一看,又有三十萬的,我一下子不清楚錢的價值所在了,腦海中浮現得到表的那個女人,不年輕了,臉上卻滿是幸福,我在想,給寧歡歡買一塊表會怎樣?她是怎樣的表情?看不到了,因為我沒錢去把錶帶給她,如果當初給易瑤買一塊表呢?已經沒有機會了。莫名的,我現在就很想買一塊表,給隨便一個女人,問問她幸福嗎,可我沒這個能力,我吞咽了口唾沫,導購看我觀望許久,問道:「先生要買什麼款式的呢?」

我抿了抿嘴,不太禮貌地問道:「如果你現在收到這麼一塊表作為禮物,會是什麼感受呢?」

「我?」她笑容泛起,可能是覺得我這個客人比較特別,然後說道:「當然是很幸福的,尤其是喜歡的人送,先生,您想送給心愛的女人嗎?」

「嗯。」

「推薦先生您看看縱橫四海系列的腕錶,時尚大方,很適合女性佩戴。」

我麻木的審視一番,好像真的有購買意向一般,從中選出了一塊銀白色嵌藍的一款。

「九十六萬,先生。」

我點點頭,重複了一句「九十六萬」,然後答道:「很漂亮,她收到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也許我過幾年會來買吧。」

她並沒有因為我的這句「過幾年」而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大概是習慣了吧?也是,我看了看門店品牌,江詩丹頓,有些印象,別說買表的,看錶的人都少有。

「我相信先生您幾年後一定會兌現這個承諾的,也一定會遇到那個心愛的人。」

「你不覺得我這樣只看錶,還大言不慚的,會影響到你的心情嗎?」

「你可說笑了,在這裡工作,幾個星期都遇不到一個誠心的顧客,先生這樣有趣的顧客更少了,很無聊的。」

「那你覺得我有可能兌現這個諾言嗎?」我笑道,「得了,你也別說了,我就不打擊自己了。」

「我覺得先生還是很有希望的。」

我呵呵一笑,然後看了看那對買表的人消失的方向,又問了一遍:「得到表的人真的會幸福嗎?」

她笑著說:「先生,作為一個女性,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她一定會幸福的,至少每想到這一刻,她一定特別幸福。我很不認同現在人們說的『送禮物不是看價值,而是看心意』,心意很重要,但拋開現實談愛情,都是綁架,這是把對方困在一個所謂愛的牢籠里。這不是我們現實,而是這個社會太現實了……先生你應該也明白,生活是生活,愛情是愛情,生活可以沒有愛情,但愛情一定要面對生活。我在這裡工作,是很有發言權的,對面的浪琴價格是相對較低的,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的,可沒逢節假,我都能看見學生模樣的少年花幾千塊買表送給女朋友,您說他們的幾千塊錢攢了多長時間?她們和之前那位收到表的女士一樣幸福嗎?男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可願意用幾十萬買塊沒有太多價值的表,並送給一個女人,我覺得這才是心意!女人是無法拒絕這份愛戀的。」

「拋開現實,都是綁架。」我細細品味,自發的傷感起來,問道:「怎麼算是拋開現實呢?」

「我覺得總是訴苦,抱怨生活的男人,就是綁架愛情的。用大筆的時間和心血去準備一件工藝品的心意並不比省吃儉用攢錢的心意要少,但終歸太自私了,他只考慮得到女朋友的心,尋找心靈上的幸福,但不顧慮對方在物質上的需求,不顧慮對方的家庭。接受一個人就是接受那個人的一切,包括家庭和與她在一起的所有困難,而不是逃避,用自己以為的心靈愛慕去套住對方,讓她背離家庭,脫離生活,以為是愛她,實則是真的害她。」

「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能說出這樣一段話。」

「有什麼故事,或許只是在這樣的工作環境里,更現實一些吧。」

我沒有與她再探討現實的問題,而是認真反思她的一番話,「拋開現實談愛情,都是綁架。」說實話,這真的有些觸動我了,我不由想的遠點,即使我後來買到了那款表,哪怕是一塊浪琴,可我永遠也無法戴給易瑤了,這將是我永生的遺憾,我一輩子不想正視的遺憾……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窮困潦倒,換套好點的房子,是不是就沒有那場意外?如果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又從哪裡掏出這八十六萬買這款表?如果她的父母有了變故,如何幫助她?而不是無能為力的說一句:「你還有我。」這真的是綁架,倘若她換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一切都可以避免發生。我似乎有些頓悟了,然後摸了摸安平的一萬塊,如果沒有這筆錢,我連寧歡歡想要的一個禮物都買不到,連一個承諾都完不成……對……承諾,我答應過易瑤,要過的幸福!

我突然產生了對錢的慾望。

「先生,我留您一個電話吧,如果有一天,在您沒來到之前有人看上了這塊表,我會通知您,並暫時挽留一下。」

「這符合規矩嗎?」

「表賣給誰都一樣,但意義不同,錯過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

「那謝謝了。」我誠懇的點頭道。

太陽落了點,我離開這裡,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相信我能回來帶走這塊表,或許她和寧歡歡一樣,是嚮往理想的,所以也就願意相信了我,但她說的實在沒錯,錯過就是一輩子的事!

出門,巨大的眩暈感使我久久不能回神,黑夜裡,城市燈火通明,寫字樓明晃晃的,天和地好像在這一刻顛倒,壓的我喘不過氣,我太清楚這九十萬對一個普通人是怎樣一個概念了,曾經就是這麼一筆錢壓垮了我的家庭,壓垮了我的青春!

……

看著琳琅滿目的各類商品,我心裡有了打算,買些玩具吧,因為我也想買些與理想沾邊的東西,比如寧歡歡並不圓滿的童年,這正好用來陪她走過呆在家的這幾天,她應該會喜歡,我買了一個碩大的打地鼠機,一平米的大小,價錢也不便宜,五百多;又買了一個一米八高的布偶,一隻大白鵝的形象,雪白的像在一張白紙上塗黑后凸現的那種白,花了我七百大洋,我一手拎著個大箱子,一手鎖住人形的布偶,不知道讓多少人露出停留的眼神,布偶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像我現在飽滿的心情。還要買套化妝品,以防前面的準備出錯。我分兩趟把東西拴在小黑上,自己做在前面逼仄的縫隙里,再次引來行人的駐足和觀望,我好像聽到一聲「媽媽,這是什麼呀?」

內心不算忐忑,每多一分鐘的耽誤就是多一分鐘失望的可能,拿耐心博取驚喜是愚蠢的行為。

鑰匙和鎖結合,金屬板結扭動的聲音短暫又長久,寧歡歡看到我背著的布偶和玩具后,神態在臉上擱淺了,像溺水者浮出水面重見天日一樣吃驚,大概想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她有保持清醒鎮定和桀驁不馴主觀意向,結果沒撐幾秒,就按耐不住得喜上眉梢。

「等你幹嘛?」

「看看你是不是孤苦伶仃。」

「我很好,不用我再重複一遍。」

我把東西放在地上,隨意道:「那我以後就不可憐你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寧歡歡頓時置著氣背對我,道:「誰要你可憐?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去。」

我不言,然後自顧自的把東西擺開,煞有其事的琢磨,接著看見她鐵骨錚錚的偷喵了幾眼。

「什麼?」

「玩具。」

「買這個做什麼。」

「有個小朋友一個人太寂寞,我怕她悶壞了。」

「帶回這裡做什麼。」

我使勁忍住嘲笑她的慾望,現在的寧歡歡就像一隻憤怒的母雞,不僅嘴硬,還有蟲就下口。

「因為她叫寧歡歡,我欠她一份禮物。」

寧歡歡跟我伸出手,我把大大的布偶擺在她身旁,比她本人還高出一頭,寧歡歡拆開兩個巨型玩具的包裝,眼神明晦不清,我當機立斷,把價值三千的化妝品給她,包括什麼補水、面膜,可能還有別的,我不清楚。

寧歡歡嘀咕了什麼,怕是她自己都聽不到了,聲音很小。

片刻,她問道:「你真把我當成小孩了?」

「不喜歡?」我有抬手要回的動作。

寧歡歡趕忙把布偶玩具護在身下,道:「喜歡喜歡,只是從我小學以來,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你比他們還要怪。」

「不是搞怪的怪,頂多有點奇怪。」我這樣說著,看見她隨意的把化妝品放在茶几上,離陡崖般的茶沿只有一指的距離,心思全放在打地鼠機上。她忽然發出驚喜的聲音,原來地鼠機的包裝里還贈送了個拳頭大小的塑料玩具,挺有質感,我記得好像叫史迪奇,張著一張大嘴,露出十來顆牙齒,說明書上說其中一顆有陷阱,按到之後史迪奇就會閉上血盆大口,把不幸運的小孩全部吞到肚子里。

寧歡歡笑了,聲音像雲一樣不急不躁,卻比什麼都快,「玩玩試試!」

寧歡歡以祈禱的神聖態度按下一顆牙齒,然後期待的看向我,我同樣按下一個,她沒有失望的神色,興趣愈加高漲,繼續這個遊戲,雙方交火四次后,在按下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挑釁的味道,寧歡歡像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恨不得把***教也拜在身前,我的情緒同樣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這對於學生來很幼稚,對於現在的我們剛剛好……我又一次按下,史迪奇瞬間閉合,獠牙鎖住我的手指,寧歡歡激動的站了起來,如果不是腳上有傷,一定會直接跳起來喝彩。

這真是個有意思的玩具,我想有空再買一些,給陶婉送去,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一定會被這個逗笑。

下午去了左妮的海風,坦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和想法,跟著他們做一段時間,吳恙對著我肩膀來了一拳,隨後摟著我肩說我終於想通了,我負責海風的營銷策劃這方面,吳恙負責執行幹活,左妮幫著約飯局簽合同,她如釋重負的說我終於想通了,和吳恙的話完全一樣,又說道:「之前還想怎麼把你出的這份力補償回去,和吳恙討論了很久都沒辦法,你這人油鹽不進。」

「哪有油鹽不進,你要是早送我兩條子好煙不准我就來了。」

吳恙沉沉的感嘆了一句:「我們這些老煙民都喜歡對外說煙有多不好,對內煙不離手。」

「但是該不抽的那天我們自然就不抽了。」左妮不知道哪來的信心。

「從高中就開始了,那時候早回宿舍,躲陽台抽,-半夜蹲坑抽,後來畢業,最多的時候一天四五十根,哪裡會戒。」

左妮沉默了會,面朝夕陽,像晚霞那樣迷人,道:「總有一天會心甘情願的戒……煙對我們就像異性朋友,等到另一個異性朋友來的時候。」

煙霧拋棄灰屑扶搖直上……

他們兩個先離開了,我卻留在這裡,看了好久的海,最終打開手機,找到那個微信號,她最後跟我發了幾條語音……看著那幾條石沉大海的語音,思緒翻湧,我終於回了她第一條信息。

「你那天對我說的話我一直未曾忘記……我也想過我會就這麼在青島腐爛,過著煙和酒的生活,但生活就是這樣曲折……你知道嗎?我今天做了一個決定……我放下了一些曾經堅固迷茫的想法,跟左妮一起做餐飲,如果你知道了我們一起合作,會很欣慰吧?因為這是你一直囑咐我的,要有上進心……雖然我並沒有投上多少錢,但我也身無分文了,我這次是拼上了全部而孤注一擲,我現在真的想迫切的做出點成績來,這是我第一次對你的期許做出回應……我現在很茫然,也有些心慌……或許我就是這麼一個患得患失的人吧,這幾天的經歷使我不得不想了很多,也就促使我做了這個決定。我還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我不該這麼久不理你,不回你消息,真的好久了,你一定擔心了吧?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那段時間是我最低迷的一段時間,我不知道我怎麼擺弄姿態才能坦然的面對你,我只好逃避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有逃避心理的……可我真的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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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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