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西周滅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隆冬的驪山覆著雪,掩蓋住縱橫交錯的車轍蹄印。
腐爛的屍臭味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鼻腔黏膜。冰雪消融后與凝固的血水,夾雜在一起,黏糊糊的沾滿了全身。
一雙手陡然伸出!從一堆虎賁軍的屍體之中躥了出來。
它撥開一具具沉重的屍體,一個身披鎧甲的少年人,從屍體堆積而成的小山上翻滾下來。
「咳咳……」
縉黎口中吐出一口淤血,渾身奇痛無比,小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伸手一摸,儼然是刀傷,幸好這天氣什麼液體都凝固的很快。
在血小板的幫助下,縉黎的血已經止住了。
放眼望去,周遭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身前是個戰場廢墟。
而自己是從一堆屍體中爬出來的?
四周的屍體……皆身穿古裝,披盔戴甲。
殘肢斷臂橫飛,血流成河,山腳下的草坪都被染成了血紅色。空中有群鴉盤旋環繞,往來啄食這些屍骨上的肉。
這慘絕人寰的景象,一時之間有些驚到了縉黎。
有生之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縉黎愣了愣,這是在拍戲呢?!
橫店影視城?
我不是在公司加班嗎……怎麼來了這兒?
縉黎皺著眉頭,嘗試著推了推身旁的一具屍體:「喂,老兄,咱們這是在拍什麼戲啊?」
「你說句話啊?兄弟?」
「喂……你?」
下一刻,縉黎驚訝地發現,自己身前這個「兄台」的頭顱,竟然當著他的面,滾落到一旁的雪地里。
屍首分離。
縉黎所抱著的這具殘骸……脖頸處有一道已經凝固的血疤。
顯然是生前被人大刀闊斧地劈砍,但頭顱和脖頸連接處的血肉並未完全斷裂,所以一直堅挺到現在才分開。
直到這一刻,縉黎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拍戲。
萬籟俱寂,心跳不斷加速,縉黎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不敢相信地注視著雪地里那顆頭顱……
縉黎轉頭看了眼,像這樣的屍體,周圍還有無數。
一千具屍體?
三千具?
還是五千?
他數不清。
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縉黎咽了口唾沫,身子不知是被冰雪凍得還是初次見到死人而怕的,開始顫抖著。
忽然之間,縉黎心頭一震,大腦一片空白。彷彿被什麼不具名的力量,注入了記憶……
下一刻,他腦海之中赫然湧入了海量記憶,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長達半小時的消化,縉黎才逐漸明白了過來。
自己穿越了!
如今正是亂世之中,而且……根據大腦中的記憶判斷,縉黎很清楚這是哪一個朝代……
這一年,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數次。
諸侯氣惱,卻又無可奈何,一次次拂袖而去。
然而,這個大型「狼來了」的故事,終於走向歷史的必然。
周幽王不知悔改,依然玩弄權力,以至於犬戎當真侵襲時,再燃烽火台,諸侯置之不理。
但其實,並非是當真所有的諸侯都置之不理。
縉黎依稀記得,是有大部分諸侯不管不顧,但依然有人率兵前來營救。
只可惜,當鄭武公率兵前去營救時,周幽王已經被犬戎殺死了。
也就是說……縉黎所穿越的這個朝代,便是歷史上的西周滅亡之時,也即將是東周成立之際。
「根據史書中的時間節點,這會兒應該是驪山之戰,周天子……應該剛死不久……」
縉黎眯起眼,果真看到在十幾米開外,周天子的車駕陷落在一個窪地里,馬匹倒斃在旁。
天子九旗折損伏地,邊上還伏著幾具身著虎賁軍甲的死屍。
縉黎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頭疼。
沒想到別人穿越都是直接走上人生巔峰。可輪到自己穿越,居然就變成了生於亂世的景象。
要說利用後世的歷史知識,穿越古代混得風生水起,這顯然不太現實。
畢竟腦海當中那些歷史知識,真要說有印象,也是一些零碎模糊的片段。
真靠著腦海里這點零碎片段,別說飛黃騰達,能不能在亂世之中保全自己的性命都還兩說呢!
在這種亂世之中,就算挨過了天寒地凍的飢荒,不被凍死餓死。
也還有可能被士兵隨手殺了。
兵荒馬亂的年代,人命如草芥,當真不值一文錢。
「咕嚕嚕……」
肚子開始叫了。
縉黎摸了摸干扁的小腹,-看了眼四周的屍體。
山路上倒伏著數不清的屍體,野火灼燒著屍骸,有的骨肉可見,有的殘留著餘燼。
融化的積雪混著血水滲進土裡,血腥和焦糜的味道與時有時無的腐臭味兒攪作一團。
縉黎魂穿的這傢伙,也是虎賁軍的一員。
看樣子原身也是死在了保護周幽王的最終一戰當中。
望著冰天雪地中的周天子屍首,以及虎賁軍殘骸,縉黎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史詩感的悲愴。
即便早已知曉西周的滅亡是歷史的必然,可當他身臨其境來見證這遍地狼藉時。
依然熱血沸騰,依然為之悲嘆。
緩過神來,縉黎已經是腹中空空,餓的頭昏眼花。
縉黎心中苦笑不已。
別人穿越,都是系統加身,美女作陪,不是封王拜爵,就是家財萬貫的。
可輪到自己穿越,好傢夥,開局生於西周滅亡的亂世。
而且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全是屍體,這他娘都沒辦法利用後世的信息差來混口飯吃。
「地獄開局啊……」縉黎一陣頭疼。
忽然之間,腦海之中赫然響起了一聲毫無感情的機械聲。
【叮!檢測到宿主相貌英俊,系統正在綁定。】
【叮!系統綁定成功!】
聽到這個聲音,縉黎感激涕零,差點潸然淚下,當場給老天爺磕五百個響頭助助興。
既然已經綁定了系統。
那麼接下來按照穿越之前看到過的網文寫法……豈不是……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