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0年孤孀(2)
「呂辭」毫不示弱,身隨劍走,一招一式所指都是對方的要害之處。
他用招的兇險讓嬴世都不禁覺得一驚,嘖嘖嘆道,「先前嵩陽一戰那麼危急,都沒見到呂辭用過這種劍法,看來這祝可真是生了氣,下手可比呂辭狠辣得多,用的都是殺招啊!」
「飛熊入夢,磻溪問漁……」姬桓眯起眸子,言道,「這位廟祝使得劍法卻比齊國宗室用得還要精妙不少。」
身為廟祝,他又是從何處習得?
「呂辭」的每一劍都直奔要害,左手也不停歇,連掐法訣,火鳳從他身後翩然而起,緊跟著一條冰龍盤旋而上,直奔琅槐巫。
只見火鳳盤頭蓋頂,冰龍圈圈纏繞,封鎖住後者的行動。
他冷哼一聲,手腕一翻,轉手將長劍刺向金鼎。
「無禮小輩!」琅槐巫怒呵,手中玉環掄起,震碎了冰龍,橫掃而出的氣浪將那隻火鳳化成火雨。
隨即她躍身而去,兩輪玉環貼上長劍一鎖,竟將其震成數段。
兩人攻守之間,大開大合的殺招極是兇險,周圍幾人看得都捏了把汗。
另外兩個巫師卻毫不擔心,站在原處紋絲未動。
火雨落在了琅槐巫的面巾上,她並未閃躲,而是任由面巾燒盡,露出遮掩了百年的真容——廟祝的言辭並未誇張,確實是一張足以欺霜勝玉的面容。
隨著黑巾化成灰燼,「呂辭」的呼吸微滯,眉宇間顯然有一瞬猶豫,但緊接著又架起了長劍。
琅槐巫轉頭看了一眼兩個姐姐,粲然一笑,又回身看向呂辭,少女般的面龐上殺機畢現。
她進前兩步,言道,「老身念你是呂辭公子的肉身,已經讓了你數招,若你再敢對君侯有不敬之意,我不介意讓你神魂具散。」
說話間那兩輪玉環在她手中閃閃發亮,其上光澤通透如火。
聽著這威脅,「呂辭」不甚在意的扔掉殘劍,這座廟中多的是呂太公收藏的兵刃,他隨手抓來一柄銅劍,再次招出火鳳絆住琅槐巫,足下一點,又奔著那尊鼎飛身而去。
「你這是視我二人如無物?」隨著常之巫的聲音響起,藤蔓如長鞭一般劈去。
碗口般粗細的長藤落地,碎石濺起,縉黎揚袖擋下,再一看,身邊的風隱已然衝出去了。
那道身影一掠而過,臉上竟然還帶著笑。
縉黎甩了甩袖子,看來他是早就想上場助戰,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這才老實了一會兒。
如今常之巫這一鞭打得亂石滿殿橫飛,反倒給了他出手的機會。
隨著常之巫手腕翻飛,那些藤蔓如怪蟒般飛起,纏住了呂辭。
風隱手打出風刃劈斷了幾條藤蔓,隨即又甩出幾道水箭破空襲去,水箭在途中逐漸凝結成冰。
對方抬手一揚,招來漫天落葉飛花,擋下了那幾簇冰箭。
風隱穩穩落地,玉笛在手中轉了兩圈,對常之巫微微欠身行禮道,「昨日未能領教前輩真招,今日特來,望前輩賜教。」
「你顓臾神族的人該居世外,為何要來管這等閑事?」
「因為你剛才,打到我的臉了。」風隱說著摸了摸顴骨,那裡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正溢出血絲。
他轉頭叮囑呂辭,「做你該做的事去!」
說罷揮動寒雲玉笛,迎向常之巫。
另一邊,琅槐巫手中的玉環輕靈,攔住「呂辭」的去路,與之斗在一起。
見狀嬴世掄起玄烏躍身而去,
身如游龍,替「呂辭」擋下了玉環。
長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勢若流水,攜風火之勢劈向琅槐巫。
先前原來只知道三位神巫法術高超,沒想到她們的武學也這般精妙,絲毫不懼嬴世和風隱。
齊太公以武立國,子孫後代皆習練武藝,只是沒想到,三巫年歲已有兩個甲子,身法非但不受年齡的影響,反而招式更是爐火純青,如臻化境。
藤蔓的常之巫的操控下像是活了一般,連綿不斷地襲向風隱。
後者以玉笛護身,指訣不停變換,以掌化冰抓向藤蔓,他手上的冰順著長藤漫延過去,凍住常之巫的手臂。
三人中只剩淄川大巫巋然不動,縉黎也只能仗劍防備,心道:這三個老太太打起來可真是棘手。
有了影視和風隱的助陣,「呂辭」的瞬間壓力小了許多。
他甩開藤蔓,揮劍再次奔向金鼎,可長劍還未碰到鼎身,就覺得周圍的氣溫忽的降低,壓力從四面八方撲來。
竟是淄川巫單手一托將那金鼎隔空抬起,另一隻手也將鼎下的火引到空中,使得「呂辭」這一劍直接扎進淄川大巫的心口。
黑色的面巾緩緩飄落,「呂辭」不禁一愣,「永……」
他咬了咬牙,-艱難的皺起眉。
淄川巫不慌不忙的放下鼎,抬手搭上「呂辭」的肩,浪潮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頓時涌到他身上。
呂辭遭不住著一掌,吐了口血向後飛去,姬桓只能閃身過去將他接住。
淄川巫永汐擦去嘴角的血,面不改的拔下心口處的劍,「你這一劍刺到鼎上,便是刺向君上,罪無可恕。」
話落,她的傷口幾乎已經癒合,手裡的劍也被層層冰封,被她隨手一抖碎成幾段。
淄川巫眯眼盯著「呂辭」,長袖一抖便將那些鋒利的鐵塊甩向「呂辭」。
縉黎見狀連忙張開結界護住幾人,可對方甩來的碎片既快又狠,不單突破了結界,還划傷了他的臉。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手腕一翻,長憶劍握在手中,「我敬你是前輩,可不會趁人之危……」
縉黎話沒說完,卻見淄川巫的身影閃過,略過縉黎直奔呂辭,徒手從空中抓出一把冰劍向他刺去。
姬桓護住呂辭單手撐地躲開這了一劍。
縉黎看著一驚,手比腦子更快一步,一套八風劍法施展出來,纏住了淄川巫。
「八風劍?」淄川巫一愣,這少年怎麼也會五行劍法,再看他的劍,竟是以龍角化成。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啊……
縉黎調出神力傾注於劍上,長劍一頓,瞬間變得沉重起來,這一劍下去力有千斤,封住淄川巫的行進路線。
後者只覺得壓力襲來,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神力隱隱可見,不僅如此,怎麼還有百年前的殷商餘孽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