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權詢謀反
權宜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頭髮上的首飾都卸下來,她這病也來得及,紀伏給她的葯勁剛過,自己卻是實實在在染上了風寒。
小荷熬了葯送進來,紀伏接過送到權宜榻前,她剛要接過被紀伏躲開,他舀起一勺吹涼後送至權宜嘴邊。
權宜難得享受一番紀伏的「貼身」照顧,也便隨著他來了。
「聽說今日權霏霏發瘋了,你在跟前?」紀伏用勺子攪了幾下又舀起一勺。
權宜點點頭,「晉朝地處偏遠,離大都又是相隔甚遠,她那麼驕傲的人能接受才是怪事。」
一碗葯差不多見了底,紀伏這才停下來,推著權宜躺下,掖好被子。
「不過明日的餞別宴,你還是要告病知道嗎?」
權宜伸出手握住他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權文錦這幾日出現的少,他總覺得有些不安,權詢的眼神以及那張奇怪的畫像,出現的都太過詭異。不過,他沒跟權宜說實話,只是微微點頭。
權宜搖搖頭,「那你不該放我一人在此,我也要去,皇姐出嫁我若是不去反而遭了嫌疑。」
她明白紀伏想要將她排除在危險之外,但有些事她不想只做溫室被保護極好的花朵,她想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經受風雨,更不想有一日是別人將他的事告知她。
紀伏伸手扶去她臉上的碎發,淡淡道:「好。」
皇帝送來不少陪嫁,整箱子算起來有二十多箱,每個箱子都綁著紅繩結,屋內除了這抹紅色,就是坐在銅鏡前的新嫁娘,紅嫁衣裙擺垂至地下,覆蓋了周圍一大片,滿頭的金簪子首飾。
面色清冷的權霏霏由著自己母親和喜婆為自己裝扮,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袖子的地方,眼神忽然變得狠厲起來。
餞別宴設在意識大殿,氣氛相比之前莫名的詭異,權宜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紀伏卻沒要走的打算,伏在她耳前低聲道:「這次你不能趕我走了,讓我留在這。」
權宜抿了抿唇角,能說服紀伏讓她來亦是不易,他說什麼權宜只是點點頭。
兩人的小動作被人盡數捕捉在眼裡,不屑的回過頭。
皇帝權鐸在眾人期盼聲緩步走來,身後只跟著皇后,舒貴妃今日早已落座。
蘇公公在一旁站定,沖大殿外喊道:「宣六公主與科爾王子覲見!」
大殿外,科爾今日入鄉隨俗,也換了身紅衣,面上喜色難掩,沖權霏霏伸出手,權霏霏只瞥了一眼將手搭了上去。
一對新人緩緩走向大殿,科爾不愧是晉朝那種民風極為彪悍的國度出生,人高馬大,極為壯實,走起路來散發的莫名的荷爾蒙,可臉上掛著的卻是有些憨厚的笑容,有些反差。
再看這新嫁娘,似乎不太高興,從一路進來就一直板著臉,冷艷的妝容顯的極為冷漠,周身散發的不是嫁為人婦的喜悅,反而多了幾分決絕。
兩人跪在殿前,向皇帝行過禮,皇帝揮手讓二人落座。
權詢端起酒杯在鼻子間嗅過,權霏霏的坐位在權宜上面,必然是要經過權宜他們的位置,權霏霏一靠近,紀伏就有些不悅起來。
下一刻,權霏霏甩開科爾的手,從左手袖子里逃出一把匕首直向權宜刺來,紀伏看準拉住她的手讓權霏霏動彈不得,隨即推開她。
這突然而來的一幕,嚇壞了殿↑膽小的妃嬪,宮人。權宜冷漠的看著被推倒在地的權霏霏,她終於懂了那抹決絕是何意了,權霏霏不想活,臨死前想要帶走她。
皇帝注意到眼前狀況,怒喝一聲:「怎麼回事?」
權霏霏瞥了眼龍椅上的人,沒做理會,爬起身子又向紀伏衝去,紀伏一腳踢掉她手裡的匕首,殿內駐紮的侍衛立刻上前擒拿住她。
「放開我,權宜你是不是很得意!」
「住手,權霏霏,你發什麼瘋?」皇帝站起身,試圖制止權霏霏瘋狂的行為。
舒貴妃起身半蹲在地,滿臉驚慌「陛下,霏霏她一時莽撞,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舒貴妃也在狀況外,本來心疼自己女兒要遠嫁晉朝,正傷心不止時權霏霏突然帶到襲擊權宜,她沒敢多想,立刻起身為其辯解。.
「你閉嘴!」權霏霏沖她怒吼一聲,滿臉的憎惡。
這下,皇帝徹底被激怒,指著權霏霏「這就是你說的一時莽撞,她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她的妹妹!」
「權宜,憑什麼你耀武揚威,春風得意,你不過一個賤婢生下的孩子,憑什麼事事都要壓我一頭。」權霏霏掙扎著想要往前去,終究是胳膊擰不開大腿,被限制的死死的。
權宜一臉漠然,斂了斂眸子,剛要開口,殿外一聲通傳打亂殿內的氣氛。
「三殿下到!」
科爾與權詢皆是一楞,準備好的計劃,因為權霏霏的突然發瘋打亂,如今應該卧病在床的權文錦竟然醒了過來,還到了大殿。
二人相視一眼,權文錦便被下人扶著進了大殿,一身褻衣臉色疲憊不堪,站都站不穩,指著大殿上的科爾斥道:「父皇小心,此人與權詢聯合意圖逼宮!」
說罷,他便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吐出一大攤血來,皇后這下徹底坐不住,立刻起身要去查看他的情況,科爾卻是眼疾手快踢開沒有防備的侍衛,一把抓住權霏霏,用刀子抵在他脖子上。
殿外化成宮中侍衛的晉朝士兵蜂擁而入很快便將殿內把控,紀伏擋在權宜身前觀察著殿內情形。
皇后要去看權文錦的心思也止在半路,身旁有晉朝士兵提著刀懸在他眼前。
見此情景,皇帝看向權詢的目光怒意正盛,「權詢,你要作何?」
權詢望了眼殿內在場的人,起身走至科爾身邊,「父皇,這情景您看不出來嗎?當年您也是這般從四皇叔手裡奪來兵權,怎麼今日卻又這般惶恐,您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嗎?」
權詢笑的放肆,得意至極。
權鐸眯了眯眸子,狹長的目光沒有半點情緒,殿內人竊聲私語起來,大家都知道皇帝這個位子來的不夠正當,可究竟怎麼個不正當法知道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如今權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他今日要麼成功,要麼便死。
權宜垂眸,皇宮秘事,權詢這下凶多吉少,這殿內所在的群臣日後怕是也要加緊尾巴做人了,皇帝一直自詡完美,他那些不光彩的事是絕不可能讓人窺探,否則下場一定不會好。
「詢兒,你瘋了不成?」旁邊是權詢的母妃,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喝道。
「母妃,兒臣是瘋了,從小我就不得他寵愛,您在這一眾妃嬪里活的戰戰兢兢,可他由給過我們母子一點目光嗎?」權詢不甘示弱的也提高了音量。
「二皇兄,不爭不搶,眾人都說他品行端正,是為君子,就連權文錦這樣的蠢貨也是性格開朗,無拘無束,只有我不偏不倚,什麼都沒有,既沒有二皇兄學識淵博,也沒有皇后這樣勢重的母家!」
他抬起眼,眼眶裡竟然留下一滴淚,絕望而孤獨,從小便活在這種威亞下,權詢卻是憋的夠久。
「不思進取,朕拿什麼誇你,世人那什麼誇你?」皇帝冷著聲音,喝道。
「哈哈哈哈,對啊,您威武霸氣,戰場上驍勇無敵,作為您的兒子我就該像您一樣,不能有半點差錯,可你從沒拿這些要求過其他人!」
「四皇兄此言差異!」權宜突然開口,權詢望過去就見權宜面帶笑意的望著他。
「你,對啊,他也沒正眼瞧過你,可本王出身比你好的不止千倍,他竟然拿你和我比!」
權宜不以為意,搖搖頭,繼續道「四皇兄從小錦衣玉食,樣樣都蓋過我一頭,我和權盛吃不飽飯,被奴才壓著打還蒙蔽父皇的時候,皇兄你坐在宮裡的學院,聽的是先生的教誨聲,父皇給你這麼大殊榮,你卻還覺得父皇偏心,臣妹實在不理解。」
「你,你懂什麼?」權詢望向主位上的男人,「他只愛自己,如今我有機會坐上皇位,你放心皇兄會給你留機會讓你將以前的不公報復回來,來人,將甚至傳上來!」
他下令后,斜眼看著高位上的權鐸。突得,控制店內侍衛的士兵紛紛倒地,背後還插著箭矢。
權詢和科爾一慌,轉頭看向周圍,躲避著飛進來的箭雨,皇帝身前的是為拿好了盾擋在前面。
紀伏拉著權宜躲到一旁,接著門被人踹開,權裴和趙梓帶人沖了進來,很快將晉朝的士兵拿下。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權裴行了一禮,一旁的趙梓也半蹲著身子。
皇帝眉開眼笑,甚是滿意揮手讓二人起來「你二人辛苦,起來吧!」
看著一身盔甲的權裴,權詢似乎懂了什麼,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我早該想到的啊,你不在這裡,我竟然把你給忘了。」
權裴收了劍,一臉鄭重的勸解:「詢兒,此刻回頭還來得及!」
權詢卻絕望的搖搖頭,「你太天真了,我沒有回頭路了。」
皇帝安定神閑的坐下來,「權詢,朕早該看出來你有這般野心,趙梓,讓人扶三殿下回宮修養!」
他剛說完,便有侍衛走上來扶起躺在地上的權文錦。
科爾緊張的看著周圍,到處是埋伏,能從殿外進來,那他安排的人便都被趙梓他們控制起來了,皇帝不愧是老女干巨猾,他都有些佩服了。
「大都皇帝,敢問一句,你是何時發現的。」
「從得知你們要來,便知道你等來者不善,早早做了準備。」皇帝不疾不徐,娓娓道來,好像這一切都無足輕重一般。
「不可能!我計劃周全,你們是如何得知的。」權詢卻不以為意,始終不敢信權鐸能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
其實,這還是紀伏覲見過幾次,權鐸才提前有了防備,權裴自動請纓願與趙統領一同禦敵,權鐸生性多疑,朝中大臣也紛紛諫言時,他也就應允了,沒想到真抓著了。
「詢兒,讓他放了霏霏。」權裴勸道。
一旁的科爾卻捏緊了匕首,不屑道「公主是我唯一的籌碼,殿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權霏霏瞥了眼脖子上的刀,輕蔑一笑,直接上前幾步,匕首劃過她白皙的脖子,瞬間血流不止,她卻輕鬆一笑,身後的科爾不可置信的退後兩步,她便直直倒地,眼神望向權宜所在的位置。
紀伏在察覺到權霏霏的想法后,直接將權宜摟緊懷裡,避免她看見這一幕。
殿上一陣安靜,直到傳來舒貴妃的尖叫,旁邊的丫頭上前極力的堵著權霏霏的脖子,試圖止住血流出來。
殿內一時又陷入一陣騷動,舒貴妃再也不能等,衝下台階抱起權霏霏,哭喊著權霏霏的名字。
權裴一聲拿下,侍衛一擁而上,殿內一陣廝打聲,但有的人世界一片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