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大婚在即
兩個嬤嬤后怕的摸著自己的手腕,將權宜威脅她們的話盡數告知鳳椅上的皇后。
皇后冷哼一聲,憤怒一排椅子:「伶牙俐齒,倒是本宮小瞧她了,你們無需再守著她了,免得讓她抓住把柄。」
「是。」兩個嬤嬤躬身一禮退下了。
沒有教習的嬤嬤,和各路妖魔鬼怪來煩,權宜悠哉的緊。
紀伏這邊也告了假,全力籌備婚事,這天來了個不請之客。
院里的僕人正往屋檐處掛著燈籠,紅綢子將房檐圍了一圈。雲一首當其衝從椅子調下,拍拍手上的灰塵,湊近紀伏身邊。
「主子,您覺得布置的如何。」
紀伏背過手,瞥了眼跟自己邀功的雲一,淡淡道:「嗯,不錯!」
「嘿嘿,那是。」
他剛想討要賞賜,門外的護院跑過來,「侯爺,趙將軍來了。」
紀伏眸子一斂,說了聲知道了便讓護院下去,他轉身吩咐雲一:「你看著點,我過去看看。」
雲一點頭算是應道。
前廳,趙梓換了平日的鎧甲,一身灰白好似山水畫,更符合趙梓請冷溫潤的性格。手指纖長輕輕吹了吹茶碗,低頭抿了口茶。
「趙將軍公務繁忙,怎麼有心情來我這了。」紀伏停留了一會,這才踏步進去。
趙梓放下茶碗,像門外進來的人望去,紀伏難得一掃往日的陰翳,整個人神采明朗,渾身透著喜事將近的歡愉,他輕揚唇角,「侯爺不愧是好事將近,整個人都不一樣,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紀伏坐與主位,撫平自己衣擺,聽著趙梓的話輕哼一聲,「多謝,本候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趙梓眸子一怔,他這話說的認真,好似真在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這樣,「別貧了,大婚之前侯爺似乎還欠我一頓酒,不知是否是貴人多忘事,我這才前來討要。」
紀伏仰靠在椅子,眉頭一挑,問道:「我欠你什麼了?」
「寧城絞殺林綏后,侯爺你說回京以後請我喝酒,你可還記得?」趙梓輕笑一聲,提醒他。
寧城,紀伏喃喃,仔細回想起來,隨機眸子一亮,他似乎是這麼說過,轉頭望向趙梓,見旁邊人正期待的看向他,大方揮揮手,「不就頓酒嗎?待成婚之日隨你喝。」
「你成親我是一定要來,不算請,我要后夜單獨請我。」趙梓一挑眉頭,笑著搖搖頭。
紀伏有些疑惑的望著他,指了指外面,蹙著眉問:「現在?」
趙梓滿意的點點頭,紀伏不耐煩,「你堂堂大將軍,一頓酒還至於追至我府上,哎呀走走走!請你就是。」
趙梓準備的非常妥當,紀伏出門想要跟雲一吩咐一聲,沒來得及就被趙梓拉著從後門離開,後門已有趙梓府上的馬車在等。
紀伏眸子一斂,發現事情不對勁,一上車便雙手抱臂,看著趙梓「說吧,趙大將軍,這般鬼鬼祟祟找我出來所為何事?」
「你倒是聰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趙梓給紀伏倒杯茶推到他面前。
坐下的馬車開始緩緩駛起來,趙梓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半晌之後薄唇輕啟:「公主是不是要出事了?」
紀伏有些摸不著頭腦,剛要問,趙梓又繼續說道:「你別瞞我,沈旭之和云然遠赴許州,找的卻是當年宮裡的舊人,只不過運氣不好有人先他們一步屠了王福滿門。」
「你娶公主究竟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別的,當年四皇子那個被人救下的女兒跟公主是什麼關係,是伯父讓你保護公主?」
「你派人跟蹤他們了?」紀伏眸子微眯起,周身散發寒意,車內的氣壓低沉。
趙梓一聳肩,「沒有,碰巧遇見了回京的二人。」
「這事與你無關,你無需再問。」紀伏向後躺去,默然道。
「你想要找到那份密旨,推公主上位,沈旭之家和其他人應該會幫你,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你和公主都是謀反的罪臣。」趙梓不滿意他這幅懈怠的樣子,大聲呵斥,指明紀伏他們所謀之事的利害。
紀伏望著車頂,輕笑一聲,不以為意道:「失敗了便失敗了,我父親的遺願就是希望物歸原主,他枉死也是因為此事,至於權宜,我會保她平安無事。」
「好,既如此,那我也要加入!」趙梓見勸不動,便將來時思索的第二條計劃用上。
紀伏皺著眉頭,望向他「你沒必要摻和……」
「我既已知曉此事,就沒想著把自己摘出去,你是我兄弟,你若還認我這個兄長,就讓我與你一起,若是成功,求公主賜我個好職位便是。」
紀伏這才知道他的目的,他足夠了解自己,勸也只是一番試探,若勸不動下了決心的自己,趙梓才會說出真正的來意。
「你倒是想的挺遠的。」紀伏似是自嘲,又似是笑他著急。
趙梓也不惱,輕輕一笑,眼神堅定的望向紀伏:「我們會成功的。」
兩人去了萬客來,花小六明眼一楞,隨機立刻讓人拿出來兩壇好酒,又跑去廚房炒些好菜來。
兩人喝的昏天黑地,到最後,趙梓已是醉的站不起來,顫顫巍巍的趴在桌上,紀伏紅著臉站起身,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盅往裡倒了酒指著趙梓,嘲笑道:「好歹是個大將軍,這才多久你就不行了,你這酒量越發不行了。」
趙梓擺擺手,「你才不行了,我歇一會,起來就陪你喝!」
紀伏重新坐回去,趴在桌上看著已經眯起眼睛的趙梓,嗤笑一聲:「兄長,謝謝你!」
趙梓不耐煩的拍了一巴掌,又轉過頭去,嘴角勾起一抹不容察覺的笑意。
制衣坊速度很快,不過幾日便做好了二人的新婚服,權宜讓人叫來剛下值的紀伏,自己先進屋換上了嫁衣。
紀伏到時,人都在門外等著,小荷他們幾個伸著脖子往屋裡望去,紀伏看著奇怪,走到幾人面前咳嗽幾聲。
小荷幾人聽見,拱手一禮被他攔下,「站在這作甚?」
幾人相視一眼,臉上的笑意就要藏不住了,白曼清上前幾步小聲提醒道:「主子,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幾人嬉笑著離開,紀伏瞥了眼自顧自進去,屋內很安靜沒見人,他轉頭一望,屏風跟前,小女人站在銅鏡前,一身紅嫁衣拖地,頭戴金釵玉髓,臉上洋溢著笑意和溫柔,兩手提著裙擺望著銅鏡。
紀伏看得有些痴迷,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權宜抬頭就見紀伏站在不遠處看這自己,她莞爾一笑,「你來了,你的衣服也好了,要換上一起看看嗎?」
她笑的勾人心魄,聲音猶如山澗清泉緩緩流過,引的人身體酥麻。
權宜見他沒理自己,走過去拉起紀伏的手,在他面前晃晃手,「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
紀伏這才反應過來,反握住權宜的手,「你說什麼?」
聲音沙啞,權宜還以為他生病了,接著就看見他滾動的喉結,還有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瞬間明白過來了。
「我說,要換上衣服一起看看嗎?」
「好!」她話還沒說完,紀伏便急著應道。
「那我讓人進來幫你……」她剛要轉身出去,就被人摟腰攔回來,低頭抵在她頸間:「你給我換。」
他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權宜卻沒出息的耳朵泛紅,心跳越發加快。
幫著這廝換衣服,期間被吃了好多豆腐,到最後她腿軟的被他抱在榻上休息,這廝自己換了衣服。
不得不說,紀伏的身段放在大都沒幾個人能比得上,身形頎長,身材魁梧,寬肩窄腰榔頭腿,穿上一身紅色喜服簡直就是修鍊成道的男狐。
偏著狐妖還低下身子,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兩人的臉近在咫尺,權宜呼吸都要停滯,就聽得狐妖粗啞著聲音,問道:「還走得動嗎?」
「啊?啊!」權宜剛啊了一聲,人就被打橫抱去,紀伏踢開廂房的門將權宜一路抱至方才的銅鏡前這才放下,怕她站不住一手在她腰間托著。
權宜這一路有些迷迷糊糊,在鏡前好不容易站定,這才看清鏡中的兩人,紀伏笑的得意,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女人迷糊的望著鏡子的模樣,讓他臉上笑意更濃。
寬袖下權宜伸手揪著紀伏的衣擺,一笑起來兩個酒窩就越發明顯。紀伏伸手將她往自己懷裡摟緊了些,「你似乎心情不錯?」
權宜眉頭一皺,明明吸納更不錯的是他吧,笑的都看不見眼睛了,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好以為自己看錯眼了。
「啊對對對,要嫁給侯爺了,我心中歡喜,自然是心情不錯。」權宜順著他想聽的話說來,男人寵溺的捏上她的臉,滿意極了。
他眼底有些發青,又要忙婚事,家裡沒人他早早就扛起一家之主的重擔,本來告了假卻突然被皇帝召回,權宜抬眼看去,「不是說告了假嗎?怎麼又來上朝了,父皇找你有事?」
紀伏眸子一臉,臉上的笑意瞬間跨,「陛下收到一封信,關於你四皇叔的女兒一事。」
權宜一愣,這麼快就引起注意了,她望著紀伏示意他繼續說,紀伏見她沒有半點起疑,這才開口繼續道:「不知道是誰送的,進了御書房就在桌上,問遍那天當值的宮人了都沒看見過有人進去。」
「我四皇叔的女兒還活著?她在哪,我父皇想找到她,她不會有好結果的。」權宜眸子微眯,突覺一陣不好的思緒。
「陛下聽聞了民間傳聞,事態不容樂觀!」紀伏看著她,臉上也湧現出擔憂的神色來。
「你有辦法嗎?」權宜問。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紀伏盯著她問道,熾熱的目光似乎要看透權宜,權宜背後發冷,有些心虛,支支吾吾的解釋起來:
「四皇叔救濟過我與我母妃,我想如果他的女兒在,我想保護好她,就像當年四皇叔保護我一樣。四皇叔是好人,只是……」
權利之爭下,沒有親情,友情,想成大事者就必須摒棄這種感情,一旦心軟,成功路上便會多幾分阻撓,上世的權盛大概也是這樣的為政之道,心寒的都是被拋棄的那個。
紀伏眸子一斂,此話倒不假,只要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好,他撫著權宜後背:「最遲等到我二人成親后,陛下便會下令徹查,不過這畢竟是宮中秘聞,陛下不會大張旗鼓,找些信任的人秘密探查,敵人在暗很危險。」
紀伏低頭看了眼她,安撫道:「不過你放心,此事我會盯著,你不許插手明白嗎?」
權宜心虛的點點頭,心中又盤算起別的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