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近水樓台
雲暖微微低著頭，並不關注，這個環節下她只需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等各人都坐定，會議便正式開始，雲暖也可以正式退場。她在關上會議室門的間歇遠遠瞥了一下坐主席台上的那位傳說中的年輕人。
黑髮，很短，很精神。
雲暖恍然，所以他的粉絲都沒認出來吧！即便早上七點挺早了，但肯定也有人候著。可當still去掉了標誌性的銀色長發，這樣一身正裝，外加黑色極短的髮型，誰能在兩秒內認出他來？她笑了，可見這人平時馬甲捂得很不錯。
那麼多比賽、直播或代言，時常直面公眾的人，居然能讓狂熱的粉絲不知道他平時的樣子。挺有毅力的！或者是人上鏡的時候就一直堅持化妝？哈，難說有吧！雲暖想到這裡，奇特地擺脫了之前因父母不讓畫畫而又引起的那絲焦慮，心情莫名有些輕鬆。也許是今天的重頭工作落實了？
走出會議室，雲暖把手機聲音模式調到正常，各種提示音紛至沓來。
早在still轉行的消息出來，就很多人來找過她了，包括余小瑜。余小瑜不是still的粉絲，但架不住想為星星社籌資，近距離的still照片或者簽名等等都是可以拍賣的好物料。最終雲暖只好答應余小瑜專門畫幅畫給她拍賣籌資才算把她擋住了。
今天still正式上班，她的同學朋友們自然都忍不住了。好在她圈子不大，畫畫圈子的人絕大部分不知道她真實身份，工作的圈子裡，基本也就是公司里這些人，往後一個樓上班總有機會見到still。
只不過，多少還有些左拐右彎有關聯的人。
比如公司團水果的老闆娘：【各位老闆，誰能行個方便給我張斯神今天的近照？！上周各位老闆定的水果全部六折！絕對保真！】
公司辦公用品供應商的群：【各位老師，今天什麼時候有斯神的情況發布啊？！好急啊！會議室還需要補什麼物品嗎？】
還有公司快遞服務客服的群：【老師們，今天xx樓到xx樓層的快遞、外賣我們都會即時送到各位座位上，包括到付的，請您們一定放心！】當然，這幾個樓層都是still所在的部門。
而「總部行政秘書」、「辦公室工會」這類大部分非專業內容的群更是熱鬧。
「姐妹們，我剛剛正好去會議層裝訂資料，在電梯口巧遇斯神！哇塞！」
「你那是正好、巧遇嗎？！」
「別打岔，趕緊說，啥情況。」
「真是帥啊！我這老母親的心要醉了！」
「哎，我今天有會，出不來啊！上照上照啊！光說沒用！」
「雲暖呢，雲暖今天肯定在現場，她怎麼不出聲？」
「她在那也拍不了照啊！待會，我正找今天負責會場攝影攝像的小李要呢！」
「啊啊啊！你厲害，趕緊趕緊！」
然後，一群人被忽悠著轉換陣地，從w信群，轉到了企鵝群，因為那裡有閃照3秒立即粉碎的功能……
雲暖幾眼掃過，無語，真是一群很閑的人啊。明知道這次會議內部系統全國直播了，這人長什麼樣過個三五分鐘不就能在公司手機app或電腦辦公網上看到了么！非得現在急著去追求什麼清晰近照！
她就不湊這熱鬧了，還有大堆事兒等著她哇。
等雲暖從文件表格和一堆公司瑣事中抬頭，已經近中午。余小瑜知道她一上班就不怎麼看手機，直接打到辦公電話上找她。
「小暖，房子應該能租出去了。」她高興地說，「我打你手機哦。「
辦公電話不適合多聊私事，兩人立刻換了手機，雲暖也從座位上離開，走到休息區。
「剛剛有人找我說在你那邊附近上班，從外地調過來的，之前看好你們小區的一套房，沒想到被房東放鴿子了，他現在人已經到上海，再租不到房子就得扛著行李去酒店，所以完全沒還價，還願意一整年付。」
雲暖覺得這也太順利了吧，她的公寓的確用心設計裝修的，只要不是資金充裕到兩層一起租，她的二樓小套房就很有層高和價格優勢，但也不由有些懷疑。
「這麼好，不會是壞人吧？」
「我也擔心啊，不過他是我們星星社裡人介紹來的，還說願意把工作證身份證當面給你驗。我想想這看著挺有誠意的，就幫你約了在你們公司門口那個咖啡工廠店見面。他因為特別急，問你中午十二點半行嗎？」
雲暖看看手錶，十一點零五，這真是特別急了。
「哦，他連定金都說馬上給你，我把你支付寶賬號給他了，你看看有沒有收到？」
雲暖打開app，的確多了一筆一個月租金的收款。
這樣嗎？她肯定不會和錢過不去，她買的這個樓盤最近都裝修好了，掛出租的房源不少，錯過這次說不好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新來的也未必知道安全不安全。
「既然這麼有誠意那就中午見一下吧，反正都在附近。」她不再猶豫。
「好！那我把你手機號給他，他手機號我發到你手機上。「
「ok。」
掛了電話，雲暖的心情更好了，她現在所有的虧空加起來剛好是一年的租金，如果這位租客真的靠譜且一次性付完一年租金，那麼她枯竭的小金庫就能立刻重獲新生。啊，希望對方不是一個太有問題的人啊，但凡不是原則性大問題她都能忍！
心情大好的雲暖看著手機里依舊消息不停的各種群也順眼了起來。隨手點開一個看看，果然全是直播會議的截屏，主角也都是那位still大神。即便截屏像素很低不清晰，但也能看清這位年輕人的臉部輪廓和五官都非常不錯，看來她早上猜測這人上鏡就化妝，是往丑里化了。
當然也不能說他以前的亮相是丑，至少風格很不一樣。現在的樣子是年輕、朝氣、明朗，滿滿都是向上的正能量，而以前的卻帶了懶散、冷漠和不在意。
她突然有些好奇，之前她們找來的三秒即碎的近照是什麼樣子，心裡想著，手已經點開了那個群，在一群老母親陶醉的感嘆中，找到了那張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