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條彈幕
四皇子怔了怔,腳頓住,幾乎意識的脫口而:「元……皇兄,怎麼里?」
元容看著,良久沒說話,那幽深的眼深見底,看得四皇子寒而栗,竟莫名緊張起。
收回視線,似經意地斂住眉眼,低低笑了一聲,淺聲問:「子燁,孤哪裡,需向報備?」
四皇子朝著四周望,像尋找什麼,只處私湯一眼望什麼都沒,抿了抿唇:「意思。」
本沿著血跡追,但知為何,就如同顧休休半路注意到了地低落的血跡一般,從進了浴室屏風后,那滴滴答答的血便戛然而止,再尋到蹤跡。
又彷彿被刻意抹了。
四皇子若所思地看了一眼元容,眸色略帶狐疑:「知皇兄,瞧見……一位女郎?」
元容搭湯池外的手掌微微抬起,低垂著眸,視線落整沐湯水,只露半腦袋浮水面外,輕輕貼胸膛的顧休休。
那修長勻稱的指,輕輕敲擊池沿,似些漫經心:「未曾見。」
氤氳的水霧縈繞湯池,四皇子看清楚元容的神情,只覺得哪裡說的怪。
顧休休從扇窗往跳的候,房間視線昏暗,誤將顧佳茴當做了,以只驚愕女子跳了窗,卻並沒第一間查看。
待反應自己認錯了,趴到扇窗向看,只看到二樓露台的盆栽鳥籠被砸了一地,而後便瞧見那隻染血的帷帽,隨著地的血跡尋到了屏風處。
倘若元容沒見,那能跑到哪裡?
但比起,此更讓四皇子疑惑的,顧休休跳窗跑什麼?
就算遭暗害,已趕踹開了門,且好歹洛陽七賢,所謂名士,又趁之危的,便如此信任?
樣想著,心底竟瀰漫一股酸澀之意,像被貓爪子撓了一,又疼又癢,隱約還裹挾著些甘。
「里站到何。」元容清潤如醴泉的嗓音,明明仍散漫倦懶,卻隱約染了些寒意:「還說……跟蹤孤?」
「皇兄說笑了,采葛坊替母妃取布料。」
「取到孤的浴室里?」
四皇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也好說自己想見顧休休才追到里。
雖還未成婚定,但現名義,到底元容的未婚妻,若被傳了,只怕會落口實。
神色愉,卻只能改口:「采葛坊似乎遭暗算,一進門便見倒了一地廝。聽到三樓客室動靜,追瞧見女郎從窗躍,以為什麼賊,才追了。」
「皇兄若信,以露台瞧一瞧,方才動靜,難成沒聽到?」
四皇子說到,又忍住猶豫起。
了,顧休休跳窗的動靜那麼,子一習武之,就算身子骨再弱,也至於一點都沒聽到吧?
正準備靠近,似想繼續說些什麼,沒等邁開腿,便見元容倏忽咳了起。彷彿喘氣,胸膛震得厲害,呼吸急促地轉身趴湯池邊,竟硬生生嘔了一口血。
四皇子愣住了。
早就聽母妃說子病得厲害,夜裡常嘔血,怕日多了。倒沒想到,已病重到如此地步了。
若子嘔血嘔的厲害,說準會當場死里,若久留,百害而無一利。
思及至此,也顧得什麼春合散與顧休休了,一邊說著:「皇兄撐住了,給找御醫。」一邊繞屏風,徑直從原路折了回。
四皇子逃得極快,彷彿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子就咳血而亡,引隨從侍衛。
待浴室徹底沒了動靜,原本正嘔血的元容止住了咳,「嘩」的一聲從湯池站起。
烏黑的發濕漉漉披散肩后,白色褻衣被湯水浸透,水露粘黏著肌膚,唇角殷紅的血與冰冷的臉龐相映,顯幾分病態的蒼白與妖冶。
左臂托著的后膝,單手將從溫熱的湯水裡抱了。
顧休休已些意識清了,身子熱得滾燙,唇卻顫著,嘴裡喃喃清,知說些什麼。
本能地蜷縮著,纖白的手指攥著的衣角,滴血似的臉頰泛著正常的紅暈,眼角依稀布著細碎的淚痕。
元容赤著足,向走。
鮮血染紅了的衣裙,渾身的血水凝著露珠緩緩淌,像綻開地獄里的曼陀沙華,一步一開花。
將放了美榻,正起身,卻被的指尖勾住了尾指。
顧休休睜開了半闔著的眼,唇瓣輕輕張合著,微褐色的淺瞳里閃爍著淚意,如燦燦星河。
喃呢著什麼。
元容俯身,似想聽一聽說什麼,卻借勢勾住了的頸,仰著頭,將濕漉漉的雙目,對點墨似的眸。
微微張開唇,嗓音幾乎輕聞,猶如囈語般:「救救……」
沒能拒絕樣的投懷送抱。
元容失神地看著,已攀附而,將唇貼覆了。
散落的青絲間,縈繞著淡淡的香氣,又隱約摻雜著一絲血腥味,即便如此狼狽,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貼的一瞬,抬起骨節修長的手指抵了的唇,隔了兩間。
微涼的指腹覆灼熱的唇,垂眸,看著那張被髮絲遮掩住的臉。
的呼吸近咫尺,僅一寸之遙,輕吐的溫熱氣息縈繞的鼻息間。
寂靜無聲的浴室,彷彿只剩恍然錯亂的心跳聲,砰砰,砰砰,力又曖昧。
元容:「看清楚孤的臉。」
顧休休長睫輕顫著,努力睜開眼睛看著。聽到輕聲問:「顧休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