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血宴
黑夜,終將拂去
徘徊在光與影的虛幻之中
我啊……嗅到了死亡的yīn郁……
……
緋墨湖消失了,湖底什麼也沒有呢,枯骨什麼的,大概早就被腐蝕掉了。
懷揣著名為憤怒的躁動,殘存下來的魔族兇殘地盯著幽溟。
「不是那麼吵了……」
幽溟忽然出現在了一個三丈高的貴族肩上。
骨碌、骨碌,那個貴族的枯黃sè的眼球向左轉瞟到了幽溟,「我要捏碎你!」沒有絲毫猶豫,那隻棕sè的巨手抓向了幽溟。
「咔嗤!」
貴族的左肩整個矮了下去。
準確的來說是左半身向後撕裂了,「咔~~」、「噗~~」……肌肉被撕開了,骨頭被扯斷了,內臟噴出來了,還有腥紅的血霧。
墜落,墜落,就算是血淋淋的半個身體還是那麼優雅的在地上鋪散了開來,肉糜,血水,還有碎石,它們象徵似的四散而去。
那個貴族看上去駭然極了,兩個眼球向自己的左半身瞄了瞄,沒了,只有噴涌不已的血水還有黏黏的內臟一晃一晃的在那打轉。
單腳轉身,擁有完整頭顱還有右半個身體的貴族把最後的怨恨用眼神釘向了幽溟。
「咔!」
貴族的腦袋貫穿了,被地上那塊凸刺刺的石塊給貫穿了,真是的,明明他就只剩下腦袋還是完整的,現在好了,整個身體都支離破碎……
「好失望啊,你們那麼弱。」
劍芒滑過。
金sè的流螢。
細細的血線。
飛出去的頭顱。
不止一隻。
純粹的享受,甚至沒有用魔息,只是用手上的劍進行物理上的切割,脖頸與頭顱的切割。
輕聲細語,漫步倏然。
「嗤!」
神之泣在幽溟右上方滑過一妖艷的弧度,「你不是貴族嗎?你的尊嚴呢?」
斜切而下,跪在幽溟前面的貴族的上半身傾斜了,完美的切割,平整的切面。下一瞬間,「噗嗤!」大面積的血噴。
被一圈圈圍在zhongyang的鐮鼬平靜地看著外圍的貴族一個個倒了下去,「啻天帝的寵物嗎?可怕的傢伙,他為什麼和女帝扯上關係了?」
「時間差不多了,從西面圍過去的思翁應該快到夜鸞之殿了……」
「嗯?!」
鐮鼬向女帝那邊望去,女帝不見了!
「真是可憐。」鐮鼬向幽溟瞥了一眼,「你被那個女人拋棄了……」
鐮鼬自然猜到女帝去哪裡了。
作為誘餌,鐮鼬估計自己應該為思翁爭取了一點時間。
並非沒有自知之明,鐮鼬對於幽溟的表現還是很驚艷的。
刻意收起魔息,只有兩種原因,第一種是怯弱的表現,另外一種則是絕對的自信,很顯然,幽溟是屬於第二種,鐮鼬是這麼判斷的,事實上他也只能這麼認為。
胤皇禁咒·諸魔之泣,從那個古老禁咒里逃竄出來的貴族的實力不應該很差。
「刷!」
一道幽藍sè的劍芒撩起了幽溟的前,「我欣賞強者,很中意你呢,廝殺吧!」
左手執刀,右手執劍,一藍貴族拍打著翅膀,似笑非笑地站在幽溟左上方。
歪著頭,幽溟慵懶地瞥了一眼那個藍貴族,「你在得意什麼啊。」
是啊,你在誇讚什麼?
你很強嗎?
你很有自信?
幽溟消失了,度快的不像話,你見過鬼魅嗎?沒有,顫抖著,畏懼著,那個藍貴族察覺到有一隻手撕扯著他的左肩膀上的羽翼,「咕!」藍貴族喉結不自然的鼓動著,疼痛,寒入骨髓的疼痛啊,濺飛的血,紅sè的血,沒了,藍貴族左肩上的翅膀如此美麗,就算翅膀的根部滿是粘稠的鮮血。
是拔下來的還是扯下來的?亦或是它自己分裂出去的?幽溟拎起那隻藍sè的翅膀,很有興趣地打量著,「噗!」的一聲,啊,怎麼了?很痛苦嗎?真是抱歉,「神之泣」從藍貴族稠密的頭中刺進,從下頜中探出,金sè的劍尖,流動,流動,從切口處流出的血啊,是熱的……
再生?你可以再生?你是貴族?翅膀可以再次長出來?傷口可以很快癒合?
「對你沒興趣了。」
燃燒,幽溟左手捏著的那隻藍sè的翅膀開始燃燒了,跳動的藍sè火焰啊,隨意吞噬吧。
轉身,離開?當然要離開,不是對他沒興趣了嗎?
旋轉,插在那個藍貴族頭顱上的「神之泣」優雅地旋轉著。
很遺憾,你的頭骨全碎了,一點渣滓也沒留下,還可以再生么?
抓著「神之泣」,幽溟向左飛開。
失去一隻翅膀,失去僅有的一顆頭顱,還能怎樣?墜落……
優雅地從很多貴族頭上飛過,邪魅的笑,斬碎堅固的結界,斬碎魔息凝成的護體罩,殘酷的終結,「神之泣」,果然很鋒利……
嗯,你們很強,卻死掉了。
因為我比你們更強啊。
忍耐?我為什麼要忍耐?忍耐什麼?
君若邪?
貴族?
你們什麼都不是。
消失吧。
我是幽溟……
恐懼是可以感染的。
與死亡如此近距離的吻觸,鎮靜?無所畏懼?你以為自己是誰啊,神?
「嗯?」
幽溟現自己置身於結界之中。
三十六名貴族共同布下的結界。
幾近透明的結界,結界外壁上爬動著無數淺藍sè的細長電流。
鐮鼬暗忖道:「大概困不住他……」
靜立在半空中,幽溟似乎在思考什麼。
就算隔著結界,鐮鼬都可以感受到那雙眼睛帶給他的莫名顫悸。
「——!!」
幽溟呢?怎麼不見了?
鐮鼬簡直不敢相信,結界內的幽溟竟然不見了。
沒有絲毫動觸,那個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結界還停駐在空中,但幽溟確實不見了,沒有在結界裡面。
「哧!」
冰冷的滑觸感。
黏熱的脈動。
鐮鼬粗壯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鐮鼬身後,幽溟,「神之泣」刺進了鐮鼬的脖子里,劍尖從喉結中探出。
稍稍低頭,鐮鼬瞟了一眼從劍尖上垂下的血線,從喉結中湧出的血凝成的。
幽溟左手抓著鐮鼬烏黑的長,輕聲細語,「你在找我嗎?」
「啪!」
鐮鼬左手抓住了幽溟的右手手腕,抽出,抽出,他要把插在他脖子上的那柄劍抽出來。
真是絕美的痛楚啊,劍刃細細的切割著、摩挲著血管、軟骨、喉結……
幽溟不悅地盯著那隻黏在他手腕上的鐮鼬的手,纖細,修長,很滑膩。
「噁心死了,不要碰我!」
「咔嚓!」
折斷了,鐮鼬的右手摺斷了。
就算鐮鼬的整個右手臂都脫離了右側肩膀,他的五指依舊鉗箍著幽溟的手腕。
還是蠻慶幸的,「神之泣」已經從他脖子里抽出來了。
「蓬!」
那隻吊在幽溟手腕上的右手臂爆碎了,血霧很細很細,很大的一團,該怎麼形容呢,就像一隻綻放的蓮花吧,血蓮。
「咕!」、「咕!」……
鐮鼬的右肩膀裂口處,脖子缺口處,癒合,開始癒合了?
真不愧是大貴族呢,自愈能力確實蠻驚人的。
還是很遺憾,鐮鼬脖子上被「神之泣」割開的那個血洞癒合的又馬上潰爛了,魔神之劍啊,帶來的自然是絕對xìng的破壞。
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鐮鼬的脖頸在噴血。
憤怒?
恐懼?
兩者大概都有。
「鏗鏘!」
冷金屬交擊的聲響。
黑sè的魔息自鐮鼬全身爆竄而出。
黑sè的詭異的鐮刀,雙鐮。
鐮鼬左右兩隻手分別握著一柄鐮刀,鐮刀要比他自身還高出許多。牙月形的刀刃,繁瑣的花紋,冰冷的殺意。
兩輪黑sè彎月同時切向了幽溟,鐮鼬誓一定要用他手中的鐮刀刀尖剖開幽溟的腦袋。
「刷!」
空氣般的幻影晃了晃,幽溟又消失了。
「鏘!」
神之泣砍在了鐮鼬左手掄起的鐮刀上。
「……」
迴旋,下刺,鐮鼬右手中的另外一把鐮刀勾向了幽溟。
「蓬!」
一股蠻橫的魔息硬生生地撞開了刺向幽溟的鐮刀。
黑sè的鐮刀,金sè的魔神之劍,再度分開。
漫天交錯的刀光劍影,飛旋亂舞的魔息。
快,鐮刀很快,但是卻絲毫觸碰不到幽溟。
遠觀,退開,很明智的選擇,沒有貴族敢向前,就算他們想要去幫忙也無從介入。
「啊,啊,累了……」
漸生無趣的幽溟不想再同鐮鼬糾纏下去了。
「無趣。」
「嗤嗤嗤」
「神之泣」從鐮刀上滑過。
「咔!」
鐮鼬身體外圍的魔息被劈開了,金sè的流螢繼續向下滑去。
嗯,「神之泣」從鐮鼬左手手臂上切過去了,捲起來了,黏著骨頭、血肉的上半層手臂捲起來了。
「咕啊!!」
鐮鼬感到腹部一陣冰涼。
傾斜了,鐮鼬胸部以下的身體傾斜了。
分開了,以胸部為界,鐮鼬被削為兩截。
「刷!」、「刷!」
幽溟再次揮動手中的「神之泣」。
分開了,鐮鼬的兩隻手臂也從上半身飛出去了。
左手抓起沒有手臂只有肩膀還有腦袋的鐮鼬的上半身,幽溟可憐似的瞅了一眼栽在地上的殘體,鐮鼬的殘體。
「刷!」、「刷!」……
天曉得他揮動了多少次「神之泣」。
鐮鼬胸部以下的身體徹底破碎了。
拎起鐮鼬和肩膀黏著的腦袋,幽溟讓鐮鼬的眼睛正對著自己。
「真噁心,就算這樣,你的腦袋還會活下去……」
……
坐在一早已死去的魔獸身體上。
「嗯,總算安靜下來了。」
幽溟覺得自己的頭不是那麼痛了。
晃啊晃,鐮鼬的腦袋在幽溟左手上晃啊晃。
安靜。
太安靜了。
詭異,也可以說是凄涼。
除了幽溟以外,只有他左手抓著的那顆腦袋還有呼吸。
「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
幽溟把手中鐮鼬的腦袋安置在了他坐下魔獸的尖角上,「噗!」的一聲,那隻尖尖的角穿過鐮鼬的腦袋,就算很不願意,就算眼球都凸出起來了,那顆腦袋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出口,為什麼?為什麼?還用問嗎,因為他的嘴完完全全地被撐開了唄,被那隻尖角。
拎起插在地上的「神之泣」,幽溟歪著頭最後看了一眼那顆腦袋。
「永不再見!」
離開了,飛走了,幽溟向夜鸞之殿飛去。他需要洗去身上的血腥味,需要換上乾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