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翌日早朝一過,太子便迫不及待地候在北宸殿,一臉焦急正肅。
關於施霓出宮一事,昨夜他深思了整整一晚,生怕父皇變卦,改了賜婚的主意。
半響后,終於見到梁帝和言相一路言談著過來,太子身姿板挺,忙邁步迎了上去。
「父皇,舅舅。」
蕭承胤揖手恭請,見狀,丞相言榷忙也跟回了個禮,「見過殿下。」
梁帝目光停在蕭承胤臉上,略微逡巡后,他關切問,「胤兒面色怎這樣差,可是身子又有不適?」
「父皇莫憂,先前劍傷已經痊癒。」
其實,太子若沒事只回答無礙便可,可是卻偏偏挑出字眼,刻意強調了下劍傷,此言,想來不是隨意一說的。
梁帝眼神微眯,頷首深思。
「殿下看來是有要事要同聖上言說,微臣還是暫先告退。」言丞相躬禮言道,話落準備退避。
梁帝卻阻,「你是外戚,太子的親舅舅,哪是什麼外人?一同進來吧。」
言榷只好依言,只是進時與太子對視一眼,看其面色凝重,像是在為某事愁思。
進了主殿,蕭承凜沒有迂迴委婉,開口直接切入正題。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欲請教之。」
梁帝於高階龍椅之上睥睨垂眼,沉聲回,「你說。」
太子當即屈膝跪地,像是真有什麼大事相言,他的這番異樣舉止,瞬間引得丞相在旁看得同樣心驚,不由暗自腹誹道,胤兒的脾性從來都是沉得住氣的,怎這回看著如此的急躁。
接著,就聽其誠切開口。
「父皇寬恕,兒臣並非有意催促,只是念著父皇曾承諾,待兒臣傷好便考慮將施姑娘賜下,可近日兒臣偶然得知,施姑娘現已被父皇……放出了宮去,兒臣不知父皇此舉究竟為何意?」
語氣雖誠,但明顯帶有幾分隱隱的怨,甚至還有未說明的質問。
聞言,梁帝當即眉心一蹙。
將施霓秘密送出宮去小心安置,此事他是全權交由霍厭來辦的,眼下宮裡才安生了堪堪半月,不想這消息,竟這麼快就傳進了太子的耳里。
霍厭的辦事能力自是毋庸置疑,梁帝也深信於他,於是下意識認為,此消息是宮內有人多嘴多舌才傳出的,宮裡到底人多眼雜,縱使先前在浮芳苑伺候的宮人不敢對外閑言,可宮裡驟然少了一矚目之人,確實難免被人發現異樣。
不過梁帝詫異只在一瞬,之後很快面露從容,原本這也只是他的緩兵之計,知曉瞞不了多久,可眼下太子居然為其如此沉不住氣,這才是梁帝真正擔憂的問題。
於是他不禁想到先前皇后的顧慮,便覺她並非杞人憂天,皇室的嫡長血脈,絕不能與異族沾連。
「太子傷病初愈,沒寬慰到你母后,反倒滿腦子想的都是西涼女人,可真是我大梁子民愛戴敬重的監國儲君。」見太子一副追問模樣,梁帝語氣不怎麼好地回復說。
言榷本相想勸,可太子聞言斂息,聽出其諷刺意味卻並未退讓,當即拱手回。
「兒臣惶恐,只是為了父皇安危,哪怕明知母后憂心,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替父王擋下那一刀。為人子,孝當先,為人臣,君出右,兒臣自當義不容辭。」
「……」
這話一下把梁帝架住,不管如何,太子為他犯險為真。
梁帝沉沉嘆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些,「你是東宮之主,未來的九五至尊,怎可正妃未娶,就先迎一個西涼的異族女進東宮,此事牽連厲害,你該當心中有數。」
太子卻堅持,伏首誠言:「父皇,此為兒臣心愿,還望成全……」
聞言,言榷面容凝思,好似憶起了什麼陳年舊事,眸中閃過些許複雜情緒。
而梁帝則沉下面色,心想霍厭先前的擔憂果然為真。
西涼人素來詭計多端,此番以戰敗獻降為由,送傾城嬌女進京,果然為一步謀棋。
眼下樑帝只覺進退為難,若將其留在宮內,則惹人心惶惶,先前刺殺一事雖已事畢,可他心裡並非已全無顧忌,可若是久久不定下此女的去處,恐會招來西涼人的恥笑,以為他們膽小如此,更甚損了大梁的顏面。
這段時間,他自然有在認真思量施霓的去留問題,可放眼整個皇室族親,他卻沒能找到一個合適又能服眾的人選。
西涼女是前線兵士們用流血犧牲艱難贏來的戰利品,除了大梁至高無上的君主可擁,太子勉強算有資格,至於其他蕭姓一族的子弟,連戰場都未上過,何配相擁美人。
思及此,梁帝腦海里不由映出霍厭的面容,西涼數月鏖戰,是他攻城略地,立下累累戰功,幾近無敵姿態而致敵方兵將聞風喪膽,若不論皇姓為尊,霍厭才是最有資格懷擁美人之人。
不過,因著陳年舊怨,霍厭對西涼本能生厭生恨,縱然對方天仙一般的貌美,恐怕他也不會想要。
「陛下,不過一個異族女,何至於如此憂慮,若是擔心皇室血統不正,只要那女子今後再無有孕可能,不就兩全其美了?「
言丞相板姿頷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殘忍之話,竟沒一點負擔。
太子聞言當即蹙緊眉頭,難以置信自己向來謙和的舅舅,居然會生出如此戾念,難道只因施姑娘是異族人,便不配被當作人看?
「施姑娘是我看中之人,還請舅舅收回方才草率之言。」太子言辭道。
言榷未語,卻是看向梁帝。
太子意識到什麼,忙又緊追急切道,「父皇不可,我們皇家行事素來光明磊落,怎可唇舌一揚,就輕易剝奪一女子的生育權!」
梁帝沉吟片刻,目光看向言榷,片刻才終於出聲,「為了皇室血統,如此的確免了很多麻煩,太子,你想好。」
言畢,梁帝拂袖離開,不想再繼續為此事費神勞力。
而言榷過去想將太子扶起,卻被後者冷麵猛地推開。
對此,言榷並不惱,還開口耐心言說,「殿下,西涼那些蠻人賊心不死,西涼女更是不配進東宮啊。」
蕭承胤抬了下眼,「哦,是嘛,那依舅舅先見,誰才配得?」
聞言,言榷壓低聲音,認真言語道,「殿下若真有心和異邦聯誼,沔南國實為不二之選,他們占著水域優勢,兵力上……」
「舅舅。」太子忽的出聲言止,再開口時,語氣帶著些不明意味,「你對沔南的態度,還真是……不一般。」
言榷面不改色,更不見眼神閃爍,「侍朝奉君,臣只做分內之事。」
……
人都走了,梁帝在北宸殿終於能松下一口氣來。
只是太子的急迫態度也叫他意識到,施霓的去留問題不可再拖,一直思慮這此事,而致午膳也吃得沒滋沒味。
等午睡醒來,就聽太監來報,說皇后一個時辰前就到了,此刻依舊在殿門外候著。
梁帝嘆了口氣,不用猜想也知道皇后的來意,想想,還是將人召了進來。
「皇后是為太子求賜西涼女一事而來?」
梁帝一手摁壓在太陽穴上,不停轉旋,開口時闔著目,面上顯出幾分疲憊。
皇后跪地行禮,言辭切切,「臣妾實不忍胤兒被妖女美色惑亂心神,他那樣好的孩子,向來潔身自好,一心為君為國,若不是辭花節那日受了勾引,又何至於不聽人勸,執意瘋魔。臣妾實在擔心,這是西涼賊人事先計劃好的美人毒計,還請陛下為斷策。」
聽完皇后的殷切訴求,梁帝只覺更為頭疼。
他難道不想早日解決這燙手山芋?可太子眼下執意要人,他若此刻站出來率先把人佔下,不僅父子生隙,更恐會惹來天大的笑話。
可除了他們倆,放眼整個大梁,又有誰還有資格要人。
「皇后,你先起來。」
梁帝嘆了口氣,終是把心中所憂全部說出了口,不是他不作為,實在此事關係良多。
說道最後,他不忍一聲嘆息,「若不是西涼人事先依定,此女必須由我大梁皇族子弟納娶,寡人直接把人送給霍厭就是了,勝仗都是霍將軍打的,諒朝中沒一人敢說一個不字!」
此話是梁帝隨口一聲抱怨,可皇后卻聽進了心裡。
她認真思量,半響復而出聲,「霍將軍,其實也未嘗不可。」
「嗯?」梁帝看過來。
皇后正色提醒,「陛下忘了嘛,霍厭母親程氏昔日待字閨閣時,甚得太皇太后喜愛,甚至她老人家口頭言承,要將人收作義孫女,只是太皇太后後來病逝,程夫人又遠嫁到了塬壁,此事漸漸被人忘卻,可有這一層關係在,霍將軍怎麼不算為我皇族少傑?」
「如此,是否有些牽強?」梁帝凝思。
「怎會?他西涼使臣只說納娶之人需是皇族,可也沒規定必須是血親。再說,霍將軍驍勇無敵,西涼人對其威名聞而生畏,若知曉陛下將人賜給霍將軍,就算心中真有不平,又何敢發作?」
皇后的伶牙俐齒,此刻為了太子當真是發揮到了極致。
而梁帝聞言后,半響未啟齒出聲,像是在認真考慮這個法子的可行度。
誠然此舉確有偷機之嫌,可梁帝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解決難題的最優選擇。
西涼為戰敗國,獻降女賜給大梁的戰神將軍,可謂揚了軍隊威風,又給西涼以士氣打擊,最重要的是,如此便可叫太子徹底死了心,保證皇族嫡長血統,不必受異族浸侵。
只是,西涼女恃美行兇,在上京人人爭相競逐,可霍厭,卻未必願意要。
……
霍厭在城郊演練場終於完成兵士的初步遴選,還剩收尾部分沒有結束,就被梁帝緊急召回。
荊善不解,問那來傳口諭的太監,「陛下可有說是什麼要緊事嘛?」
太監恭敬搖了搖頭,只說不知。
荊善又道:「那真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麼事這麼著急,一天都耽擱不得嗎?這裡也就一日便能完事了……」
「荊善。」霍厭此刻已旋身輕鬆上馬,當下垂眼,對他平聲交代,「你留下,幫單起他們完成遴選收尾。」
「是!「
荊善恭敬揖手立刻回道,之後望著將軍漸漸遠處的身影,不僅腹誹著,將軍看著一點不吃驚的模樣,好像事先早已料到會被陛下突然召回一般,而且他策馬疾馳的速度那麼快,是否也太顯著急了些。
……
北宸殿內,霍厭一身玄黑常服端立在下,面容不卑不亢。
而梁帝坐於龍椅之上,縱然姿態高高在上,可此刻卻是難免生出幾分心虛之感來。
「愛卿,剛才那些話不過是寡人的緩兵之計,若你實在不願要人,寡人自是不會強求。」
此話落下,正躲在屏風後面聽著兩人對話的皇後娘娘,也是緊張得不由攥緊手心。
她當然知曉霍厭若不答應,誰人也強迫不得,眼下,她只能存著僥倖心理,盼想著辭花節那日施霓的款款嫵媚之姿,能入得將軍的眼。
如若不然,胤兒被這妖女以美色勾引迷惑,當真是遭了劫數!
她正提心弔膽著,霍厭終於啟齒出聲,口吻嚴正,「區區一嬌柔無力的女子,縱有賊心也不成氣候。為君分憂,乃為人臣之責,陛下安心就是。」
「愛卿此話可當真?」
聞言,梁帝眼底儘是掩藏不住的驚喜,同時也為霍厭的拳拳忠心而倍感欣慰,想想他那親生的兒子,只會逼他迫他,而霍厭卻心懷大義,知曉為全局謀定,可謂良臣!
霍厭躬身簡言有力地回:「豈敢戲君?」
梁帝大喜,立刻揚言:「愛卿放心,此女今後進了你的將軍府,你若厭惡只管將人晾於一邊就是,更不必有什麼後顧之憂。你們霍家與西涼之間的仇怨,寡人也不會當不知,你母親那邊,寡人會親自書信說明,此番將西涼女收房,你是為了國事而非私心。」
「收房?」
霍厭品味了這兩字,肅目冷麵之上,終於有了些擰蹙表情。
梁帝卻未覺得有什麼不妥,點頭道,「此次是寡人為難你行事,又豈會叫她占你妻妾之位,再說,你母親哪裡會肯。」
霍厭沉思,而後認真道,「此舉似乎欠妥。西涼本意將降女獻進皇室,甚至還煞有其事地為其加了舜華公主的尊號,眼下他們若知曉,此女不僅進不得皇室,甚至被賜給外臣也未有名分,又怎會輕易依饒?」
梁帝立刻思量著霍厭這話,很快也意識到若真如此行事,西涼人很有可能會認為這是挑釁之舉,白白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於是,他只好去聽霍厭的打算。
霍厭神色未變地言道,「顧及家母,暫定側室。」
此言,霍厭的重點只在「暫」字上,可旁人卻都未曾留意這一點。
梁帝嘆了口氣,當下言懇聲切,「愛卿為我大梁退讓太多,寡人實在慚愧!」
「陛下言重。」
垂下眼來,神色未變間,霍厭於心頭鬆了口氣。
不出險招,何以致勝?霓霓太過單純,真的以為那夜夜深,暗衛不知她隱秘出府玩樂。
他苦尋不到的機會,太子正好送上,若不好好利用,到底都對不起他對霓霓的一、片、痴、心。
……
聖旨最快要明天才下,霍厭沒多留宮中,直接策馬到偏院去尋施霓。
這回,他光明正大從正街而來,不必折騰的先從將軍府進去,再從暗道匿跡尋那機關石門。
不過,聖上的決議並未及時傳達,所以他高調到來又敲響大門后,開門小廝看清來人是誰,當即驚得瞪大眼。
「將,將軍……」
能來這裡做事的,都是霍厭信得過的忠誠屬下,他們隱隱約約都算知曉霍厭與院中這位貌美姑娘的隱事,於是也暗生默契地閉嘴守著秘密。
可他們哪裡能想,光天化日,將軍絲毫不遮掩,竟就這般明晃晃而來。
「發什麼愣,牽好本將軍的馬。」霍厭冷眸一瞥,嚇得那人再不敢偷望。
霍厭昂首一步步進去,此刻院中也有些下人在,見狀無一不僵身瞠目,不敢多言。
在將軍推開主殿的大門時,他們下意識猜想,難不成將軍是因為知曉姑娘昨夜被太子深夜送回,所以才氣盛忘了理智,要來找姑娘算賬?
可姑娘嬌嬌弱弱,性子又乖軟,哪受得了將軍的火氣。
思及此,眾人面面相覷,眼神中不禁透露出幾分心疼來,可又因畏懼將軍不敢上前勸阻,當下聽到房門一聲緊閉,他們識相地立刻低頭退回自己的房間,生怕得將軍的遷怒。
而此刻的施霓,猝不及見到霍厭出現於眼前,還未來得及驚訝出聲,就被他束剪了雙手舉過頭頂,又遭他強抵與一面冷硬牆壁上。
「將軍……」
施霓被嚇得不由有些心慌,方才外面那些人怎麼想,她就怎麼想。
張揚而來,氣勢洶洶,不是生氣是什麼?可這個時候惹他如此異常的,除了昨夜太子那事,哪裡還有其他。
思及此,施霓心虛難克,想解釋兩句可又不知如何啟口。
畢竟偷溜出去玩樂是真,偶遇太子,后又被其送回,也是真。
「以後,我都會踏足正門來尋你。」
霍厭凝著她的眸,一字一頓認真言說,之後一手抬起,指腹擦過她的額間,再到鼻尖,最後停留在她下巴位置,收力捏緊。
這姿態實在有些羞恥,施霓腰身發軟,難以維繫,最後受不住地只好硬著頭皮軟聲求饒,「將軍彆氣好不好,我真的認錯了……」
霍厭指下摩挲,淺淺勾唇笑了下。
「認錯?」
看著她白皙嬌嫩彷彿受不得一點摧殘的雪膚,此刻只是挨了他幾下用力掠擦,便敏感泛起片招眼的紅,不由眸底微深,喉結上下一滾。
他身姿從上籠罩,輕易睥睨著又問,「你想怎麼認?」
「……都行的。」
看施霓一副眼神透純,又含怯怯的模樣,霍厭內心難免生出幾分罪惡感,這如受驚小兔的漉漉目光,當真十分勾罪。
於是,他收手,而後別有意味地點上她赭艷的唇峰,附耳過去問,「這個呢,也行?」
施霓面露猶豫,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當即委委屈屈眼尾含淚,神色好像快要哭了。
見此狀,霍厭暗眼垂眸,不由開始反省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壞了些?
上次失控,他差點就弄傷了她。
思及此,他把人鬆開,不再擺出那副逼迫感十足的強勢姿態。
又退了半步,輕聲安撫著,「乖,算了,逗你的。」
「不要算!」
沒想到施霓會忽的伸手挽留,感覺到她小手小心翼翼地抱上自己的腰身,霍厭居然也沒出息地心跳提了下。
他還是解釋,「霓霓,其實我沒……」
生氣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霍厭就被施霓猝不及防的收握動作弄得渾身血液倒流,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喘氣溢出,連帶腰身都酥。
咬緊牙關,接著面容微扭眯緊雙眸,尋得喘息的間隙,他目光危險審視起眼前這隻強裝氣勢的小兔子。
「這麼不安分?」
施霓一副無措模樣,手腳哪哪都僵,之後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終於出聲,「將軍能不能,教教我?」
霍厭眯眼,像真的被氣到似的,「不會還逞強。」
她卻忽的開始言他,「昨夜之事,我可以解釋的,太子他……」
霍厭實不想在這個時候,聽到施霓口中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於是語氣忽的嚴厲幾分,「住嘴。」
他嗓音艱澀,話落同時,大掌已覆上她的柔荑,開始耐心地步步教習。
於是施霓再說不出一個字,貼軟在霍厭懷裡,目光強行往窗外凝,不敢垂目落眼,窺見低下絲毫糜亂。
原本,霍厭是沒這個打算的,即便使壞也不過逗趣居多,可不想只被她一個動作招惹,就完全身不由己地開始自我放縱。
於是不由開始理解皇後娘娘的思慮,這樣的人在身邊,真的很難避就色令智昏。
而他,算是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