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進超市的時候，沈朗的手機響起來了。
是謝唐的電話。
打完電話后，他側頭笑著顧蘊道:「謝唐他們已經到地方了，等會兒我們買完東西，也過去吧。」
顧蘊有些猶豫，不確定渺渺要不要去。那裡人太多，而且都是大人，不知道渺渺會不會不喜歡那樣的地方。
走在前頭的囡囡突然回頭，愉快道:「爸爸，是不是等會兒我們就要去謝唐叔叔那裡吃飯？」
囡囡搓著小手，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期待的樣子。
她側過頭，興奮地跟渺渺分享:「渺渺，我跟你說，今晚我爸爸他們跟顧叔叔他們有一個慶功宴，據說可好玩了，有特別多好吃的，特別多好玩的，你想不想去呀。」
小朋友們溝通起來可容易了，渺渺對囡囡表現出面對顧蘊都沒有熱情與快樂，只囡囡這一句話，她已經愉快答應了。
「好呀。」
旁邊沈朗輕鬆一笑。
看蘊哥這猶豫的樣子，保不齊他會因為孩子不想去，露個面就走，或者壓根不去。現在把他家小祖宗搞定了，他不去也得去。
一行人往裡走去。
夏糖問顧蘊:「牙膏牙刷孩子的毛巾什麼的，都要買嗎？」
顧蘊想到白天自己的衝動，有些郝然:「今天從她養父養母家裡回來，我什麼都沒帶。」
「哦，那就是什麼都沒買。」夏糖明白了。
帶著渺渺到買生活用品地方，就讓棉棉自己挑兒童款式的東西。
「渺渺，你看看牙膏牙刷還有毛巾，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夏糖拿出來，給她比對。
渺渺沒自己出來買過東西，她覺得挺新奇的。但她認識數字，知道哪個數字大，哪個數字小。
所以都挑數字價格低的選。
囡囡在旁邊幫忙挑，她覺得哪個好看給渺渺推薦，但渺渺卻仍舊堅持要價格最低的，顏色方面，才會選自己喜歡的粉色，白色或者橙色。
因為挑的都是夏糖覺得還不錯的，價格方面其實是差不多的，就差個一兩塊錢。一開始夏糖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挑了一會兒，買了一些東西后，她就發現不對勁了，詫異地問:「渺渺，你怎麼，都忘價格最低的選。」
說著說著，夏糖就笑了。
顧蘊正在給女兒看旁邊的廚房玩具，聽到夏糖的話，他手拿著一套粉色的玩具回過頭去。
大家都在看著渺渺。
渺渺一個小人被大家這麼看著，有些不敢看爸爸。耳朵有那麼一點兒紅，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才道:「爸爸給我買那麼多的東西……會不會等會兒沒錢了。」
「哈哈。」夏糖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就是買東西會買窮顧蘊。
顧蘊可是沈朗他們的頂頭上司啊。他們干第一年的時候，公司第一個月虧損上百萬，大家都怕發不出工資的時候。顧蘊可是一聲不吭就拿了幾百萬出來。
這樣的人，怎麼會窮？
他們還沒顧蘊有錢呢。
夏糖揶揄地看了耐心地給這個可愛的小傢伙解釋:「那個……渺渺啊，你爸爸還不至於窮到這個地步，你爸爸比沈叔叔夏阿姨都有錢。我們這群人中，最有錢就是你爸爸了。給你買東西，壓根不會把你爸買窮。」
渺渺已經把「爸爸不是很有錢」這個想法先入為主了。仍舊是不相信:「可是，給我買完東西后，爸爸的錢就會越來越少啊。」
畢竟爸爸的條件，比不上養父養母。親爸爸住不起別墅，家裡的房子還那麼小。一看就沒什麼錢。
渺渺以前在養父養母家的時候，買東西都不需要出來自己買的。
夏糖笑的不行了，肩膀抽搐著。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渺渺解釋，把顧蘊拉過來，就笑的花枝亂顫:「顧蘊，你自己跟你女兒解釋吧，笑死我得了。」
渺渺被夏糖笑的莫名其妙。
顧蘊走過來，摸了摸女兒的頭，溫聲給渺渺解釋。
「渺渺，爸爸每天都要上班，上班就可以掙錢。掙的錢就可以給渺渺買很多東西。」
「只要努力上班，就會一直有錢的。」
顧蘊這會兒也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她沒想到，這個丫頭，剛回來就開始擔心起他沒錢來。
囡囡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卻還是附和父母的話，點頭道:「對對對，渺渺，顧叔叔上班，就會有很多很多錢。我爸爸媽媽每天上班，就是為了給我掙錢買好看的衣服跟玩具。」
「哈哈哈。」沈朗笑的不行，見到顧蘊被女兒質疑，他幸災樂禍:「蘊哥，我都說了，你換換你這一身行頭吧，每天開著十多萬的車，衣服也沒啥牌子，放出去都寒磣。你看你女兒都以為你是個窮鬼。」
因為太快樂了，沈朗還拍了拍顧蘊的胸口。
顧蘊嫌棄地拿來他的手，道:「車我開習慣了，沒必要換。我這人做生意看的是實力，不是其他。衣服的話，舒服就好。再說了，我也不是沒有出去見人的衣服。」
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顧蘊還是清楚的。
很多時候打扮簡單，是他習慣了，覺得把自己表現得多富有，也沒必要。
這幾年的生活給他許多磨礪，早就把他骨子裡那點驕奢之氣磨得乾淨。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達到自己的目標。
顧蘊繼續認真跟渺渺說:「渺渺，你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會盡能力給你最好的，爸爸既然答應你的、願意給你的，就是爸爸能負擔得起，知道嗎。你一個小孩子，別想太多。」
他的語氣儘可能的溫柔，也儘可能的讓孩子聽懂。
渺渺歪了歪頭，看到爸爸一副令人信服的認真樣子，點了點頭:「知道了爸爸。」
被爸爸勸服后，渺渺買東西的時候終於放開了一些，跟著夏阿姨還有囡囡一起挑她需要的東西。
買了滿滿的一個購物車。
旁邊顧蘊跟沈朗手中還拿著給渺渺買的玩具車。
到了賣衣服的地方，夏糖看到一堆女孩的衣服，問顧蘊:「孩子的衣服要買嗎？」
因為他的任性，渺渺沒有帶任何的衣服回來。
顧蘊點點頭。
「不看價格吧？」這個超市夏糖常來，知道大概價格。
沈朗雖然是顧蘊的下屬，但是這幾年，他們一起吃過苦，受過難。沈朗一直願意追隨顧蘊，所以在顧蘊的公司，也有一些股份。
年收入也還是不錯的。
但因為夏糖嫌棄現在住的房子小，想要存錢在b市最好的地段買大的給孩子以後當學區房，平時省吃儉用。給孩子買東西雖然不會買差的，可衣服價格一般都只是買兩三百塊的，最多不超過四百。她買衣服經常還要等打折，
這超市貴的衣服有很多好看的，要是不看價格，她就可以使勁給渺渺買買買了。
顧蘊笑:「沒事，看上哪套就買，順便給你們家囡囡也買幾套。」
想了想，他又補充:「多買幾套。」
夏糖開心地帶著兩個娃去衣架旁去看衣服了，眉飛色舞，神情愉快。
沈朗看著自家老婆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蘊哥，你這麼輕易同意了，糖糖可是個敗家娘們，等會兒你刷卡的時候。還不得哭。」
顧蘊看他一眼，雖然表情淡淡的，不過沈朗仍舊是讀出了一點兒鄙視——就憑她們。
沈朗忍不住開他玩笑:「蘊哥財大氣粗，等我們明年買房的時候，您要不贊助點。」
顧蘊道:「要是下半年業績上去了，你年底的分紅就夠買房了。」
沈朗說的不錯，夏糖給渺渺買東西，真是不手軟。
看到好看的，就推薦給渺渺。
渺渺很喜歡漂亮衣服，因為剛才爸爸那些話，所以要東西也沒那麼拘束了，何況夏阿姨給她挑的裙子真的很好看。
在夏阿姨跟囡囡的慫恿下，她就要了看上的上衣褲子，還有裙子。本來只想要幾套而已，結果不知不覺，竟然買了一堆。少說也有十七八套，有兩套價格已經是七八千了。
她也不想買的，可是實在好看。渺渺這麼漂亮，穿上肯定跟小仙子一樣。
夏糖也給囡囡挑了幾套。雖然剛才開玩笑問顧蘊看不看價格，但是她給囡囡挑的，都是幾百塊。頂多比平時買的貴了一兩百兩三百。
去結賬的時候，沈朗在旁邊看著那些衣服上邊的價格，眼皮忍不住有些跳，說夏糖:「你還真的是，一點兒不手軟。」
沒想到後面顧蘊反而問:「就買這麼點？」
沈朗崇拜得五體投地:行吧，哥你有錢。
夏糖見到顧蘊這麼說，本來還以為自己買衣服買太多的她，頓時就底氣十足了。
她挺起胸膛，笑得跟狐狸一樣，道:「先買著這些吧，改天再去別的地方逛逛。」
「也行。」顧蘊沒意見，拿出卡，就直接刷。
渺渺在旁邊看著爸爸爽快得刷卡，突然刷新了認知:原來爸爸買東西也可以刷卡的，看來，爸爸也並沒有那麼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