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哭的梨花帶雨
次日,幸虧是個休息日,醉得個徹底的鄭知理方才能安心睡個懶覺。
鄭知理醒來時,已經快下午兩點,拖著沉重的步伐,無精打采地走入浴室洗漱。
看到鏡中面容憔悴的自己,鄭知理不禁心想,幸虧柔柔幫她卸妝了,不然這張臉會更加悲慘。
鄭知理將牙膏擠在牙刷上後送入嘴中,手剛剛開始動,耳邊卻響起了兩道聲音。
「卸了妝再睡。」
「嗯……不要。」
鄭知理表情一頓,左探右望。是她的錯覺嗎?她剛剛怎麼聽到了余易和她的聲音?
可她沒說話啊。
女子狐疑地收回空空如也的視線,繼續刷牙,然而還沒動幾下,腦海猛地閃過一個片段,竟是余易幫她卸妝的畫面?
鄭知理嚇的打一哆嗦,趕緊匆忙刷完牙洗完臉,跑出去拿起手機就給溫柔打電話。
不會吧?不會吧?
「喂……誰……」電話被接通,那頭傳來溫柔半死不活的聲音,一看就知道睡的不輕。
鄭知理哪裡管的了她睡沒睡醒,緊張地問,「柔柔,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不是啊,是余易那小子,他把你搶走了。」
鄭知理面目獃滯地掛了電話,雖然早有預料,可當她聽到這個事實,還是倍感打擊。
這時,又晃過一段畫面。
鄭知理蹲在地上,一邊念叨著「我要畫畫」,一邊手指不停比劃,聲音及動作軟糯的像個小朋友一般。
余易端著熱水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個畫面,不忍低嘆一口氣,將盆子放下,走到女子身前。
感覺到男人的靠近,女子抬頭沖他一笑,發出傲嬌的嗓音,「余易,你看,我老爸帥吧?我畫的。」
余易眸子一動,蹲下身子,輕聲開口,「帥。」
「可是,我好久沒見到我爸了。」說到這裡,女子垂下眸子,忽閃忽閃的睫毛掛滿了低落。
不過幾秒,豆大的水珠從眼睛落下,滑出兩道淚痕,緊接著聲音變得有些哭腔,「我真的好想他。」
聞言,男人輕輕攬過女子,那莫測高深的黑色眸子,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晦暗。
余易拍了拍鄭知理的背,像是動了什麼開關的閥門一般,鄭知理嗚個不停的哭了起來。
甚至乎,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男人身上乾淨的白襯衣抹,相貌屬實難看。
不可能,不可能。想到這裡的鄭知理,內心一萬個掙扎的否認。
就算是家裡破產,人生一刻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時,她亦沒掉一滴眼淚,昨晚居然窩在余易懷裡哭的跟個梨花帶雨的娃娃一樣,這怎麼可能?
一向冷靜淡定的鄭知理,此時此刻表情掛滿了悔恨及哀怨,發泄地將自己的頭髮揉成雞窩頭。
這種程度,要讓她如何面對余易?
已經不願多想,怕是記起的越多越加讓她承受不住。鄭知理只能祈禱,接下來的很多天都不要碰到余易,直至昨晚淡化。
第二天,工作日,鄭知理照常上班。
「知理,這份材料麻煩幫我翻版一下。」剛剛坐下,便有一大沓厚如山的文件壓下桌面,動靜著實夠大。
鄭知理抬頭,正是道貌岸然的陳瑩,並沒有立即應答,而是看了看那堆文件,心下頓時無語,這是拿一堆無關緊要的廢稿來折磨她的意思。
不難想到,陳瑩在報純情花嫁的仇。
「怎麼?覺得自己升了原畫師就不用干這些活了?老闆可說了,只是給你個機會,在找到新助理前,你可以繼續兼任助理的活,況且不論你是誰,陳瑩姐都有指揮你工作的資格。」當然,也少不了旁邊插嘴暗諷的安婧。
鄭知理淡漠的目光直視安靜,挑眉問,「我有說我不做?」
「那你有本事都做了啊,我這裡還有一堆資料要你整理,麻煩順便哦。」安婧玩味一笑,嬌艷的紅唇掛著一絲得逞,隨即便拿起文件繼續堆在鄭知理桌面,山真是越來越高了。
就這樣,剛剛上班的鄭知理被陳瑩和安靖安排得妥妥的,直至深夜,那堆玩意兒也才矮了三分之一。
鄭知理伸了伸懶腰,覺著屬實是熬不下去,便關了電腦走人。然而當她來到樓下,堂內空無一人,僅剩下幾盞昏暗的小夜燈,大門更是被鎖住了。
鄭知理雖想不通保安為何沒巡樓便關門,但也明白,自己今晚是要在公司過夜的情況了,靜好的面容不忍爬起一抹疲憊,低嘆一聲後走入電梯,回到辦公室。
所幸的是,辦公室有個小沙發。鄭知理搗鼓一番后,躺了下來,無所事事地拿起手機,打開王者飛天。
她沒有告訴溫柔,恐怕那丫頭知道了,非得趕過來把門拆了不可,想著在公司睡一晚也沒多大關係,還是不要折騰的好。
鄭知理立馬開了一局排位,還是上次和余易他們玩開發的新模式,感覺要比匹配有競爭性及樂趣的多,贏了還會獎勵等級星星。
事實證明,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不過十分鐘,自家水晶便被推爆了。
鄭知理默默退了出去,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戰鬥時,屏幕彈出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鯉魚(好友余易)向您發出組隊邀請。」
鄭知理表情突變,立即將頁面切走,退出遊戲。手機丟到一旁的動作,像是在避開什麼瘟神一般。
沒錯,余易就是那個瘟神。很明顯,鄭知理還在為喝醉酒那晚的事耿耿於懷。
就在鄭知理依舊沉浸在驚嚇當中時,手機響起了微信電話的鈴聲。拿起來一看,還是余易。
鄭知理欲哭無淚,自是不敢直接掛余易的電話,只能假裝沒看到。半響,鈴聲戛然而止,那頭顯示無人接聽。
原以為以余易清冷寡淡的性子,自是不會做不依不饒的事情,鄭知理看著消停的手機,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即,那頭卻發來了一個字:「接。」
簡單、乾脆、而有力,余易的命令一向讓人無法抗拒。鄭知理也明白,余易對她的想法已經了如指掌,才會發來這麼一個字。
電話再次打來,鄭知理硬著頭皮按下接聽鍵。
「在哪?」耳邊立即傳來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鄭知理環視周圍,思索了一下,淡然回答,「家。」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