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困局

「啊，死人了！」

眼看著趙二被常威一腳踢得沒了氣息，周圍的僕從丫鬟驚呼一聲，紛紛向後退去，眾人臉上雖然驚懼，卻沒有太多恐慌。

在這個時代，僕從的生命雖然有了一定保障，但那也是相對而言，像趙二這種簽了賣身契的就得另當別論。

家僕如果違反教令，八旗子弟打死奴僕一點事都沒有，如果家僕半點錯誤都沒有被八旗主人打死，八旗官員將會受到罰俸、降格、鞭責等處罰。

至於家僕是否違反教令，對於像常威這種官宦子弟，那真就是隨便說說了，場中眾多奴僕，哪個敢作證？就算真鬧到衙門，官官相護，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更重要的是，很多時候受害者家屬巴不得主人家賠錢了事。

一腳踢碎趙二的頸骨，常威仍沒有消氣，上前幾步對著趙二的屍體便一陣狠踢，「叫你偷看，叫你偷看，該死的狗東西！」

他雖然是個浪蕩的紈絝子弟，但也不想自己和表妹的姦情弄得人盡皆知，因為不久后他將去京城完婚，這關係到一樁政治婚姻，不想在此時節外生枝。

而對於陳立剛才說的話，他則沒有半點懷疑。

畢竟婚宴當天，陳立一直忙著進行典禮，場中又發生了一些動蕩，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表妹的小動作。

那麼很顯然，一定是趙二在一旁偷窺，隨後口無遮攔的將這種事四處宣揚。

他堂堂水師提督的公子被一個賤仆扒了牆角，和表妹歡好的過程被看了個乾淨，也意味著兩人苟合中的秘密全落在旁人眼中，這讓心高氣傲的常威根本無法接受。

他也懶得再給趙二在安什麼罪名，直接一腳踢過去，將那狗奴才弄死。

暴怒的常威如同瘋狗一般，身上散發出滲人的煞氣，旁邊的僕從丫鬟嚇得紛紛向後退去，而從常威無意間暴露出的隻言片語，有聰明的已經隱約猜測到了一個更可怕的結果。

莫非這個趙二真的看到了？

「表哥……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姚婉君上前想要拉住常威，卻被後者憤怒的險些甩飛。

「快住手，人已經死了！」姚婉君大聲喊道，常威這時才恢復理智。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嘈雜，戚老爺回府後聞訊趕來。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戚老爺，姚婉君哭哭啼啼的撲了上去，沒再提及陳立，而是把責任一股腦的推到了趙二身上。

「老爺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呀，妾身自從嫁入戚府之後，一直謹言慎行，沒想到還是被惡仆中傷，幸虧表哥打殺了這個賤奴，可這些閑言碎語還不知道被多少人聽到……」

姚婉君梨花雨落，哭的那是一個可憐，戚老爺氣得鬍鬚顫抖，嚴厲的警告了眾人，此時的趙二還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有這麼個血淋淋的例子，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提起這件事。

但府上畢竟死了人，雖然事出有因，但於情於理還應該向官府報備一下，安撫了一下姚婉君，沒多久，包龍星便帶人來到了戚府。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沒人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陳立和秦小蓮，姚婉君回了房，陳立也沒辦法質問姚婉君對秦小蓮的逼迫，只能暫時離開。

可常威剛才踢出的那一腳，卻讓陳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因為眼前虛幻的界面上，常威的一條屬性顯的格外刺目。

姓名：常威

力：12.4

體：？？？

神：？？？

按照陳立對異能的摸索，高達12.4的力，意味著常威絕對已經進入了習武的第2個階段煉體，甚至有可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一個沒有出現的入勁武師……

眼前似乎成了一個死局。

在常規沒有出現之前，陳立考慮最多的就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他壓根就沒想和常威發生衝突，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邊剛養好身體，還沒等離開，這傢伙竟然突然返回戚府，這甚至讓陳立產生一些懷疑，似乎是這個世界針對他進行的一場劇情殺。

而常威就是他必須跨過的一道劫難。

說實話，常威雖然實力強大，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因為就像霍元甲那樣的大高手，中了毒再高深的功夫也無力回天。

所以想殺常威，陳立還是能夠想到一些手段的。

可難就難在，常威身後是權勢滔天的提督府。

死了兒子的水師提督，到時候可不會講什麼道理、證據，寧殺錯不放過，常威如果死在戚府，府中上下都要給這個紈絝子弟陪葬！

所以殺人的過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紕漏，否則就是傾天的禍事。

偽裝意外？暗中襲擊？

帶著秦小蓮走向自己的院落，穿過迴廊，陳立突然注意到姚婉君的貼身丫鬟在和車夫吩咐著什麼，他放慢腳步捕捉到兩人間的談話。

「夫人……外出，城外靜安寺……」

陳立猜測，這是姚婉君不想面對戚老爺，想要出去避避風頭。那麼以常威的性格，就算明著不去暗中也會陪同。

那……這也許是個機會！

捏緊拳頭，一個計劃逐漸在腦中成型。

「相公，我們離開這裡吧，去佛山，明天就走！」回到房中，關上門，秦小蓮卻始終不敢鬆開陳立的手掌，一臉委屈的哀求道。

「你們都出了門，我一個人躲在房裡，沒聽到下人說姨娘回府，而且……而且我也不是姨娘口中不知廉恥的……」淚水在眼中打轉，最後的兩個字眼，秦小蓮卻始終也說不出口。

「我信你。」陳立上前一步，將秦小蓮摟在懷中，「明天咱們就出發，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偎依在陳立的懷中，感受著衣衫下面傳來的溫度，秦小蓮感覺一陣心安，直到丫鬟敲門給兩人送來吃食，她才臉色羞紅的逃開了。

趁著秦小蓮回屋，陳立把小丫鬟叫的一旁，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聽到秦小蓮偷偷躲在房裡看春宮畫冊時，臉上的笑容顯些沒有繃住。

「少爺，少奶奶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定是為了少爺才……」小丫鬟趕緊替秦小蓮解釋，陳立卻毫不在意的揮揮手，他前世的某些女友閱起片來比他還要生猛，實在是見怪不怪了。

而對於秦小蓮來說，看這種東西還真沒多少淫穢的思想，應該只是為了照顧陳立，畢竟，和一個病秧子相公同房，考慮到對方的體力，妻子只能多擔待一些。

兩人在房裡用了膳，秦小蓮身心俱疲，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下午，而陳立也沒有出屋一直在計劃著針對常威的刺殺。

晚飯過後，天色很快變得昏暗，陳立一直忙到深夜，可就在他準備休息的時候，房門震顫，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開門！」

說話的，竟是常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