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自相殘殺
那是一頭巨大的野山豬,白毛從頭頂直通到尾巴。
它重重的摔在地上,打了個滾立刻翻身跳了起來。
我曾經被這東西追著跑過大半座山。
最近的時候它曾經壓在我的腿上,讓我動彈不得。
我只看到它那雙通紅的眼睛就立刻感覺不妙。
我挺身直接撲倒了雜毛狗。
野豬擦的我的後背跳了過去。
它像顆失控的炮彈,直接一頭懟在了地上。
「砰——!」
野豬翻出嘴角的獠牙,硬生生撞斷了一顆。
它一刻沒停,翻過身就又朝我們撞過來。
我用盡所有力氣把雜毛狗推開,自己也借力倒滑出了半米遠。
眼看這頭野豬就要從我面前衝過去,它竟然朝著雜毛狗那邊蹬蹄,向我這邊跳了起來。
這是要當豬肉大鎚,活活砸死我的節奏。
我連滾帶爬的往一邊挪。
眼看就要來不及的時候,我的余光中看到紅光一閃。
「嗚——!」
大野豬被撞飛了出去。
跟它一起落地的是紅姑!
紅姑抖起滿身紅毛朝著野豬發出一聲雄獅般怒吼。
野豬哼唧唧的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雜毛狗興奮的搖起尾巴朝紅姑跑過去。
我一把薅住了它的尾巴。
雜毛狗回頭沖呲牙,我擰住他的腦袋掰回去看紅姑。
紅姑兩眼通紅,正惡狠狠的看著我們,不停的徘徊踱步!
剛才紅姑確實是阻止了野豬殺我。
但它不是為了救我,是為了自己來啃死我。
紅姑也被那些大號的屍菇給迷了!
「砰砰砰——!」
棺槨上不斷有動物跳下來。
還有兩隻山雞撲棱著翅膀在我們頭頂徘徊!
紅姑的整隻「敢死隊」都露面了。
它們一架沒打,就被人家給控制了。
現在全用來對付我了。
這踏馬是要我們自相殘殺的死局!
我在心裡暗罵一聲,從包里抓出一把引燃用的白磷符,直接丟了出去。
符紙轟起一捧火焰,為我沖開一條路。
「想救你老大,就跟我走!」我對雜毛狗喊著,悶頭朝盜洞里鑽。
進洞前我又回頭瞄了一眼,本來是想看雜毛狗有沒有跟上來。
眼身卻被棺槨上射下來的紅光吸引。
影綽綽,我好像瞅見那棺槨上立著一個龐然大物!
我已經進了盜洞,再沒有更多的機會細看。
身後打的像黃鼠狼進了雞窩,我只能不停的往前爬。
我聽到雜毛狗沒了舌頭后怪異的嚎叫聲,忍不住摸到綁在胸前的手電筒回頭照了一下。
「卧槽!」
跟在我後面的不是雜毛狗,竟然是紅姑!
強光手電筒刺目的光線讓紅姑楞了一下,然後它就張著大嘴朝我咬過來。
我抬手就抽出剝皮刀。
舉起剝皮刀的時候,我心裡就已經後悔了。
這一刀下去,要麼紅姑躲過刀子,把我的胳膊啃成兩截。
要麼我一刀下去,把紅姑捅個半死不活!
可是我沒有感覺到被撕咬的疼痛,只聽到一聲牙齒空咬,碰撞的動靜。
我抬眼看去。
剝皮刀的刀尖就頂在紅姑的兩眼之間。
已經戳破了它的眉心。
一道血線順著臉上短毛流進了紅姑的眼窩裡。
紅姑擠了下眼睛。
再睜開時,眼神里的通紅已經褪去。
紅姑側身回望。
我也透過它身體的縫隙看過去。
是雜毛狗咬住了紅姑的尾巴,死死拽住了它。
紅姑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轉身就用大腦袋頂著我往前跑。
我被撞了個踉蹌,卻又停不下來。
在這該死的盜洞里,我就是想讓路躲開都無處可躲,只能拚命的爬。
眼看就要到洞口的時候,我直接撲了出去。
身體撞開血殼,在血漿子里結結實實滾了個通透。
我抹著臉上的血糊糊爬起來,就見紅姑氣勢洶洶的守在盜洞口。
盜洞里沒有其他野獸跑出來,卻傳出撕咬搏鬥的聲音。
那是雜毛狗在裡面拚命,給我們斷後。
紅姑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它已經恢復正常了。
是剝皮刀。
剝皮刀見血也能剋制屍菇。
紅姑轉身準備沖回盜洞。
「放它們出來,我有辦法!」我舉起剝皮刀對著紅姑大喊。
紅姑沒有再回頭,我以為它是沒聽懂我的意思。
但很快,紅姑就咬著後背上的皮肉,把雜毛狗從盜洞里拖了出來。
那頭差點就砸死我的大野豬,緊跟在它們後面奔著雜毛狗撞過去。
紅姑扭頭把雜毛狗甩到我身邊,自己被大野豬撞翻。
野豬跟紅姑纏鬥在一起。
不停的有野獸衝出盜洞,紅姑很快就被淹沒其中。
雜毛狗不停的聳動身子想要撲出去幫忙。
我死死的按住它。
其實我就是不按雜毛狗,它也幫不上忙了。
剛才在墓道里,我的後面是紅姑,紅姑的後面是雜毛狗,雜毛狗的後面是那隻大野豬。
雜毛狗先是拽住紅姑,又在盜洞里跟那頭大野豬纏鬥了半天。
後腿已經被野豬拱的稀爛。
後背也非常怪異的聳起來了一塊。
它的兩條後腿耷拉在地上,肯定是廢掉了。
雜毛狗眼看著紅姑被壓在地上群毆,也是急了眼。
它是真的想要咬我。
「再等等,再等等,剝皮刀加血能把它們都喚醒。」我死死摁住雜毛狗,兩眼牢牢盯住盜洞的洞口。
眼看裡面沒有動物再跑出來了。
我把剝皮刀連著雜毛狗一起按進地上的血糊糊里。
上次狗寶兒用刀捅了山雞精,喚醒過紅姑。
剛才剝皮刀刺破紅姑的眉心,再次喚醒了紅姑。
兩次驗證了剝皮刀見血能剋制屍菇。
石道里除了屍骸就是血多了,不信弄不醒這群被屍菇蠱惑的野獸。
我大吼一聲:「都給我醒過來吧!」
雜毛狗被我吼的一愣,然後又用腦袋狠狠的撞了我的頭。
這次遭雜毛狗鄙視我認了。
剝皮刀加血竟然沒起作用。
那群被蠱惑的野獸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怎麼可能呢?
雜毛狗從我懷裡掙出去,一頭栽進血窩裡。
濺起的血潑到我的臉上。
我突然想明白了。
「不是剝皮刀沒用,是我的方法不對,必須得用純凈的鮮血!」我對雜毛狗說著,準備挺刀子上去幫忙。
這一下是捅著誰,就該誰倒霉吧!
我是拼著全力準備去下刀子取血的,沒想到上身動了,腳下卻被拽住。
我整個人再次直接撲倒在血窩裡。
我的腿是被雜毛狗給拖住的。
它見我栽倒,奮力撐起兩條前腿,一頭朝我手裡的剝皮刀撞了過來。
刀刃毫無阻礙的順脖頸子戳進去。
雜毛狗是故意的!
連角度都算好了!
一腔子火燙的熱血,正直朝打成一團的獸群噴了過去……